黑暗、壓抑的房間,它像是一個巨大的鐵盒,方正而冷硬,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紅光閃爍,它們一同亮起、一同熄滅。

在房間中間,擺著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唯一的一道門被打開,外麵光線照進的同時,房間內的燈驟然亮起。

貝爾摩德提著保險箱走入其中,四麵八方的燈光照來,僅在她的腳下殘留下些許灰影。

她坐在了中間的那把椅子上,身後的門被徐徐關上。

“BOSS。”貝爾摩德脊背挺直,直視著前方,淡淡喊道。

空蕩的房間無人回答,隻有那如呼吸般明滅的紅光閃爍,如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房間正中的女人。

貝爾摩德並未因沒有得到回複而慌亂,她靜靜等待著。

片刻後,一道聲音響起,它像是與這個房間融為一體,分不清倒地從何處發出。

“貝爾摩德。”以往隻能在手機中聽見的聲音此時將她籠罩其中,一股壓迫感油然而生,“打開吧。”

“好的,BOSS。”貝爾摩德低頭打開被放在腿上的保險箱。

紅色絲絨布中,一枚晶瑩透亮的鑽石置於其中,在周圍燈光的照射下,閃著夢幻般的七彩光芒,連普通的保險箱都被這光芒映襯得不凡起來。

仔細看去,鑽石中間還有著一點紅色結晶,如一滴血液,在寶石中間像是會流動一般。

貝爾摩德眼中掠過一絲驚豔,然後趨於平靜,她連帶著下麵的紅色絨布一起捧起,舉在空中,四周的紅色光點緩緩閃爍著。

貝爾摩德仰頭望著那枚寶石,那抹驚豔隻剛才那一下,現在隻餘好奇:“傳說中的潘多拉寶石會在‘月光’下散發出紅色的光芒。”

手中寶石在完全暴露在燈光後,中間那個紅色結晶的光芒慢慢浸染寶石。

她抬眸看了看周圍的白熾燈燈光,沒有再說話,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不是就不是吧。”BOSS無所謂道,完全沒有因為這枚寶石花費超百億而有什麼惋惜。

貝爾摩德便也將寶石重新放回了保險箱中。

“不過還是交給雪莉吧。”

貝爾摩德正在合上保險箱的手指一頓,她垂著眸,眼神中看不出情緒。

“我知道了。”她勾起一抹微笑,麵色無常。

但無孔不入的攝像頭怎麼可能錯過她剛才那一瞬的異常。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去,你出去後給外麵的人就好了。”BOSS笑了一聲,像是長輩麵對疼愛的後輩。

貝爾摩德的笑真實了幾分:“了解,BOSS。”

她將保險箱放在了腳邊,而後身體稍稍鬆下,靠上椅子。

這次她的任務不僅僅是將寶石帶到這裡來而已。

貝爾摩德從房間裡出來時,已經有一人站在門口等她。

她微微側眸,看著這個人。

麵無表情的臉、空洞的眼神,他對著貝爾摩德伸出雙手,手心朝上,靜靜等待著。

貝爾摩德將手中的保險箱交給了他。

沒有說話,甚至連回應的動作都沒有,男人在拿到這個保險箱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貝爾摩德完成任務後便也往來時的路離開,在回去的路上,偶爾有人路過,他們和剛才那個男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有著一模一樣的表情和眼神。

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風,貝爾摩德這才驚覺從那個房間出來後自己的背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威士忌。

貝爾摩德在心中輕輕念著這個代號,想起昨天在沿海公路旁見到的那個黑發青年。

那雙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明亮呢……

直到走出這個建築、被送出這個基地,重新回到自己的車內,貝爾摩德才覺自己身上的溫度稍微回暖。

她點燃了一支香煙,身體這時才真正放鬆下來。

透過朦朧的煙霧,她抬眸望向窗外。

雪莉。

緊張稍稍褪去後,貝爾摩德才意識到BOSS除了威士忌外還提到了這個代號,她感覺最近自己好像經常聽到這個令她厭煩的名字。

是因為什麼去了?貝爾摩德斂眸,然後恍然:想起來了。

雪莉,根據那對夫婦留下的資料,重製了APTX4869。

“嗬。”她輕輕笑了一聲,紅唇呼出一團繚繞青煙,貝爾摩德伸手撐在了車窗上,頭輕輕抵著。

她在心中幸災樂禍地想著:希望一切真如朗姆所言,那個伊藤的U盤中,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吧。

夜色沉寂,東雲洗完澡自浴室走出,頭上烏發濕漉漉的,還在不斷地滴著水,他抱著吹風機,走到客廳,卻沒有看到安室透的身影。

他轉過頭,回頭看向了另一個房間。

那是原來準備留給他作為臥室的房間,隻不過等到裡麵床和書桌都裝好後,卻沒有等來它的主人。

現在已經淪為安室透的書房了。

大腿內側在走動時還帶著一絲隱痛,但東雲臉色未變,腳步如常地走了過去,敲了敲門。

“進。”門後傳來安室透模糊的回應聲,東雲推門進去。

一身家居服的安室透坐在書桌前,見東雲進來便看了過去,然後嚴肅的表情緩和下來,露出了笑意。

這個笑有點沉重。東雲敏銳地察覺到了安室透的變化,他的視線移到了安室透麵前的電腦上。

是看到了什麼嗎?心中疑惑的同時,往那邊走去。

安室透並未合上電腦,所以東雲走過去時,一偏頭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文字。

“瘋狂科學家”。

這一個詞好像之前在看論壇科普時見到過,東雲起了好奇心,繼續往下看去,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宮野厚司”。

東雲的視線在此停頓,他沒想到降穀零已經查到這裡來

了。

“怎麼了?”安室透見他定定看著電腦屏幕不動,疑惑問道,他伸出手,用拇指蓋在了東雲喉結下方的紅斑上,以此喚回東雲的注意。

東雲回過頭,看向安室透。

坐著的男人微微仰著頭,輕輕握著東雲的頸部,一邊問:“認識嗎?”

東雲的眼神飄忽了一瞬:說實在的,宮野厚司他確實是不太了解,原著中提到他的部分很少。

於是他搖了搖頭。

安室透便收回手,他拿過東雲手上的吹風機,站起身,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東雲:“我幫你吹頭發。”

東雲乖巧坐下。

安室透抬手將插座插上,按開開關,暖風和轟鳴聲在耳邊響起。

東雲坐在椅子上,上麵還留著安室透剛才殘餘的溫度,下午時的激動在泡完澡後慢慢平複,他不禁又看向了電腦屏幕上的“宮野厚司”這個名字。

他慢慢看了下去,這是一篇將近21年前關於“瘋狂的科學家——宮野厚司”的新聞圖片。

“白鳩製藥倒閉”、“宮野厚司拒絕多家藥企邀請”。

是宮野厚司加入組織之前的事情,但沒有提到導致白鳩製藥倒閉的烏丸集團。

東雲想起自己可以向安室透說出的宮野誌保和雪莉的存在,他意識到現在正好是一個說出來的合適時機。

那麼應該怎麼才能不那麼違和地提出呢?東雲有些苦惱。

耳邊吹風機的聲音忽然停下了,一雙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東雲側過頭,安室透俯下身,一起跟他看著屏幕上的圖片,見他看過來後,安室透也轉眸與他對視。

“是想到了什麼嗎?”他問。

啊,降穀零自己問出來了。東雲看著他,心裡鬆了口氣。

“隻是覺得這個姓氏很眼熟。”

安室透一愣,下意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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