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警車頭頂上閃爍著刺眼光芒,連成長長一排,警笛聲劃破長空。
從未拆解成功的炸彈和近萬人的公寓樓,這一次的目的更多是將附近居民遣散、以及找到鬆本清長和阿茲台的人。
警視廳幾乎所有人動了起來。
包括原本在這家酒店內嚴防死守的警察。
陰暗的地下停車場中,一個身著保潔服、分不清男女的人從牆角提起了兩大袋黑色塑料袋裝著的重物,放進了一旁的保潔車中。
她戴著口罩,帽簷的陰影遮住了他半張臉的容貌,套著手套的雙手握上了保潔車的把手。
似乎有點重,他費了點力氣才推動推車。
“咕嚕嚕”。
滾輪的響動聲在地下停車場響起。
他用員工卡刷開了員工通道的門,摁下了其中貨梯旁的按鈕。
“叮咚”,電梯到了。
他推車走進了電梯內。
冷銀的電梯門緩緩閉合,在最後隻剩一絲縫隙的時候,裡麵的人動了動。
帽簷下抬起的眼溢滿了殺意和冰冷的惡意,大門將他與推車封閉其中發出“哐”的一聲、
電梯上方的鮮紅數字開始跳躍,卻像是某種倒計時。
而電梯門框上的精美符號,告訴了所有人這個地方的位置——
克萊曼汀酒店。
【???普拉米亞嗎?怎麼會在這裡!】
【那兩袋不會是炸藥吧天啊啊啊啊我記得高明哥說他們參加會議的警察和FBI都住在這個酒店】
【高明哥猜的沒錯,就是調虎離山!目標根本不在那邊公寓,他們是為了殺這個酒店剩餘的警察!】
【不會都去了吧?透子呢?公安呢?來個組織成員也行啊,你們不是要解決普拉米亞一起把炸彈解決了也行啊啊啊啊!】
。
作為高級酒店的克萊曼汀,強大的隔音、以及連消防雲梯都無法企及的樓層高度,讓這一層的客人幾乎無法聽到外麵的警笛。
再往上就是這一次參加會議的FBI和警察們集中居住的樓層了。
臨近八點的時間,過道內靜悄悄的。
標著保潔室的房門闔著,沒有開燈,房間中卻散出了幽幽的熒光。
剛才那個保潔人員蹲在狹窄雜亂的雜物室中,麵前機械中兩大罐紅藍熒光藥水靜靜擺在他的正前。
漆黑的房間中,紅藍光線混合成了濃鬱的紫色。
他將裝置設備的一點點安裝好,卻沒有聽到門外過道的儘頭,又是一聲電梯到達時發出的聲響。
“叮咚”。
一雙深黑皮鞋緩緩踏出電梯,踏在柔軟的地毯中,悄無聲息。
裡麵的人還在專注地安裝,悶熱的保潔室讓他額角的汗滴滑落,但他眼中看到炸彈一點點成型時,露出了瘋狂、惡意的笑。
而就在這時,他倏地回頭看向了門口。
“叩叩”
小麥色的指節輕輕敲著木門,穿著深黑皮鞋和銀灰西褲的男人站在門外。
“抱歉,有保潔在嗎?我剛剛不小心用紅酒把外麵的地毯弄臟了,能麻煩清理一下嗎?”
溫潤的男聲聲線從門外傳來。
但屋內的人卻未做應答,他緩緩起身,抽出手機在上方的屏幕上摁下按鈕。
鮮紅的倒計時數字乍現——
01:59:59。從這一刻起數字開始一點點縮小。
一床被單被他扯過蓋在了炸彈的上方。
他警惕且小心的起身,純白手套握住了身旁的推車把手。
“叩叩”房門又被敲響了,裡麵的人將把手握得更緊。
“有人在嗎?”外麵的人再次問道。
“原來沒人嗎?”
降穀零退後幾步,他抬起頭,被金發遮掩住大半表情現出,他抿著唇,紫灰的眼中滿是森寒,白色襯衫袖子被他挽起至小臂,露出下方結實的蜜色肌肉。
“真遺憾。”他退後幾步,舉起了槍,冰冷的槍口對準了門後的人。
手指扣上扳機的那一刻,一道“轟”聲炸響,隻見緊閉的保潔室大門倏地被一輛保潔推車撞開,累計成堆的被單床套隨著推車猛地衝出,朝降穀零撞來。
降穀零不假思索一把揮開麵前白布,同時利用推車往旁一滾。
“砰”一枚子彈落在了他剛才所站的位置,而降穀零翻身過後也舉槍射擊。
子彈擦過那人身側落到牆後。
漫天白布緩緩落下,降穀零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黑袍、黑色兜帽、深棕色的鳥嘴麵具。
降穀零眼神如一把利刃直直刺向對麵的人,金發男人咬牙切齒地笑著,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普拉米亞。”
【降穀零!!我知道是你!!】
【降穀零——一款可靠的金發黑皮公安成年男性】
【終於要看到透子打戲了嗎?!】
【等一下!隻有他一個人?這可是全盛時期普拉米亞啊啊啊她肩膀沒受傷啊!】
——
一個多小時前,萩原研二忽然站起:“我先去準備防爆服。”
高大的男人轉身走出會議室。
他站起時東雲聽到了降穀零身側手機的震響。
降穀零在萩原研二離開後好一會才打開手機。
“屏幕中的人,不是那個女人。——from萩原研二”
——
萩原這家夥果然沒有認錯,降穀零笑著,目光緊盯前方的黑衣人。
普拉米亞搖搖晃晃起身,她看著來人,卻一聲不吭。
亮著安全出口的燈牌在降穀零的身後,麵具後的人視線剛一觸及那邊,便立即轉回。
隻見她身形猛然一滯,寬大的黑袍遮掩了她的動作,僅是眨眼間便來到了降穀零的身前。
猛一旋身,普拉米亞對著降穀零
的頭部抬腳橫踢而去。
被降穀零一手擋下。
這一腳踢得降穀零手臂發麻,對方卻毫不戀戰,俯身衝向不遠處的安全出口。
降穀零皺眉立即跟上。
“嗙”的一聲,安全門被踢開好大一聲響,普拉米亞撐起樓梯間的欄杆往下跳躍,但不料上方降穀零來得更快。
金發人影倏地從上方徑直躍下來到黑袍人的麵前。
普拉米亞心中一驚,立即抬手揮去,手中手槍便要再次對準降穀零,被降穀零一手抓住。
他握著普拉米亞的手腕,同時舉槍對上普拉米亞胸口,緊接便毫不猶豫摁下扳機。
普拉米亞奮力一甩掙脫鉗製,同時後仰翻身躲開這一槍。
“砰——”這一聲槍響震得整個樓梯間的欄杆都在震動。
這一槍,是實打實的殺意。普拉米亞看著那陷入欄杆中彈孔,轉頭重新看向降穀零。
狹窄的樓道中他們一高一矮的站著。
“你是那個組織的人?”
她的麵具後傳出渾厚的合成音,卻譏諷笑了幾聲,“因為我聽到了你們的秘密就要殺了我嗎?”
回音在樓梯間輕輕回蕩。
【怎麼知道透子是組織而不是警察的?】
【因為組織要殺她,但是警察更偏向於先抓吧?】
【那按這樣推理,透子豈不是就不是警察了?庫拉索被偷聽到對話透子肯定也想活捉吧?為什麼直接下殺手啊】
【zero彆跟普拉米亞一對一啊!她雙手健全有槍有手榴彈還有各種道具!!】
“如果你那個時候選擇加入組織的話可能現在就不用遭遇這些了。”降穀零笑著,然後再一次舉起了槍。
金發男人笑容溫和,隻是在這灰暗的樓道中也顯得陰暗起來。
“你剛剛是在安裝炸彈?希望你時間不要設得太短,我可不想陪你死在這裡。”
普拉米亞不屑冷哼一聲,她率先一步開槍,趁降穀零閃身躲過時倏地衝出,一腳踏上欄杆用力一蹬,直接朝降穀零襲來。
降穀零連退幾步,抬手化解。
兩把槍管緊扣一起,在力量的對峙下輕輕顫抖。
普拉米亞的鳥嘴麵具幾乎要戳至降穀零的眼中。
降穀零忽然聽到了從她手套下方傳出的“哢哢”器械的脆響,一股惡寒猛地從麵前襲來,降穀零毫不猶豫收力後退。
下一秒一串鉤鎖從普拉米亞的黑袍下方竄出,朝降穀零麵上射去。
紫灰眼中映出了閃著寒芒的鉤爪,幸好後撤及時,那鉤爪擦著降穀零的臉頰朝著更遠處的窗戶欄杆而去。
但還沒完,鉤爪剛卡上欄杆,普拉米亞立即借用鉤鎖繩索收縮,飛馳向降穀零衝去。
降穀零此時才穩住身形,回頭看來時。
“哢噠”,普拉米亞將槍口對向了降穀零。
麵具下,普拉米亞冷笑一人,笑容殘忍中透著瘋狂,隨著鉤鎖的
收縮她的槍口隻會離降穀零的頭越來越近。
【不要!!!】
【透子你做組織任務怎麼不帶東雲啊!不是說波本旁邊都是跟著威士忌的嗎?!】
【hirohiro救救!!啊不對hiro不在了QAQ】
【透子躲過去!】
鳥嘴麵具上的鏡麵此時已然倒映出降穀零的模樣,明明必死無疑,普拉米亞卻看到他忽然笑了。
什麼?普拉米亞心中一怔,隨即感到頭上一片黑雲壓來。
有一雙手握住欄杆一個旋身向下躍去,一人精準無誤踩上那根鉤鎖,巨大的壓力將普拉米亞驟然失衡向下跌去。
她毫不猶豫按下按鈕解開繩索,向下滾落時迅速撐起,轉身往旁邊一層的樓梯跳去。
但兩枚子彈緊隨而來。
普拉米亞不得不再次調整,迅速往下撤去。
連續幾次的平衡失調讓她滾落樓梯,她好不容易穩住身體,腿邊被子彈擦過的痛意激起她的憤怒,抬頭向上看去。
黑色長發,唇邊疤痕,在樓道冰冷燈光、和他手中的長刀的襯托下更顯無情的冷白膚色和灰色雙眸。
他站在剛才那個金發男人身前,兩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波本……威士忌。”她認了出來,這一次,咬牙切齒的是普拉米亞。
曾經被組織招募的她了解過一些,具體的沒有查到,隻是知道了一些對方比較有名的成員。
波本和威士忌,就在其中。
但這時的他們卻未乘勝追擊,短暫的僵持中時,降穀零開口了。
“威士忌。”降穀零的手搭上了東雲的肩,他的頭朝東雲耳邊輕輕湊近,“不要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小心,永遠以自己的生命為先。
隻是在普拉米亞看來,對方兩人上方的燈光照下後,將這兩人的表情襯得更加壓迫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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