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感激的兩夫妻,沈齊不好意思的說:“我隻是聽著屋裡的動靜不大動,像是狠狠摔了一下,這才想著一定進門看一看。也是巧了,剛好遇見你們發病。”
他倒是沒掩飾自己的擔心:“其實我也擔心是我誤解了,但誤解頂多是被罵幾句,萬一真有情況,可就耽誤你們的性命。”
在自保跟幫忙之間,他選擇了幫忙。
那兩夫妻自然是千恩萬謝,又是送禮又是登門,鬨的整個黃銅胡同裡都知道了此事。
沈岩派出來的人也打聽到了此事,傳進沈岩耳中,倒是讓他沉思起來。
人品過關,又熱心,偶爾巧思,倒是挺適合調解宗親矛盾的......有時候親人之間的矛盾,並不能爭出個是非對錯,隻要能勸和說服,互相不生氣,也不失為一個法子。宗人府其實一直都缺這樣勸和的人。
沈岩想要考驗考驗。
這天沈岩特意趕來,帶著歉意得說起一樁事來,“原先答應了兄弟,不會把雲朵糕的配方外傳,但是我又碰見一樁難事,隻好上門來求助。”
沈齊疑惑:“不知道什麼事,竟然能讓你為難?”
“說起來都是親戚間的事。我曾經把雲朵糕送了一份給自家姑姑,姑姑借花獻佛,又給了神威大將軍府的老太君。老太君上了年紀,胃口一慣不好,好不容易吃著雲朵糕順口,姑姑就想把方子要過去,好日日都給老太君做。”
“我拒絕了,又提出折中,就是日日讓廚房做好,派人送到神威大將軍府上,如此才沒有辜負我們之間的約定。隻是畢竟涉及到你家提供的方子,需要提前知會一聲,不知道齊兄弟願不願意?”
聽到這裡,沈齊立刻站了起來,恭敬拱手:“神威大將軍為國出征,勞苦功高,他的親眷寧願缺一人而團圓萬家,功德無量。彆說是一份糕點配方,便是讓我親手做,日日做,我也是甘願的!”
“好,好,我沒有看錯人!”沈岩大讚,“不過神威大將軍隻怕不肯領受,隻要偶爾能夠送上點心聊表心意就足夠了。”
二人相談甚歡,沈岩略坐片刻起身告辭。沈齊一路把人送到宗令府外的巷子,剛要扭頭回家,就聽到巷子口一陣吵嚷聲。
沈岩一聽,麵色突變,連忙對著車夫說:“快快快蔥後門繞著進屋,告訴門房,就說我出門辦公差,十天半月不回來!”
沈齊奇道:“這是碰上什麼人,竟然讓兄弟怕成這樣。”
“非我怕事,實在那兩人是個咬不斷的牛皮糖,切不了的高粱飴,碰上了就要沾一手,洗都洗不乾淨。”沈岩訴苦。
那兩個熟悉的聲音同樣是宗親,暫且被稱為沈七和沈八吧,兩人本來關係好的穿一條褲子,突然有一天又鬨崩了,還越吵越凶。起因是這樣的,寒冬臘月,沈七跟沈八一塊兒在屋子裡烤火,沈七不小心睡著了,沈八在廚房裡忙活,一進門,就看到沈七的袍子腳搭進炭盆上,棉袍都被少了一節,沈七還渾然不覺酣睡。沈八也是急暈了
頭,一看火燒眉毛在屋子裡轉悠一圈,尋到一盆汙水,直愣愣的就朝沈七潑去,沈七被驚醒了,才發現沈八潑了他汙水,弄的他一身汙穢。
事急從權,可這也太從權了!雖然有炭盆和棉袍作證,沈七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嚷嚷著要給沈八潑回去,兩人天天為了此事吵嚷,鬨到叔伯那裡,叔伯勸和不了,又鬨到沈岩這裡,沈岩也決斷不了。
誰都覺得委屈,誰都不滿意處理。
沈齊還在疑惑,“不就是一盆臟水麼?也值得記這麼久仇?”
沈岩試圖委婉:“就是最臟最臟的,那種汙水。”
那場麵,實在有點驚人。
沈齊雖然沒有get到沈岩的腦回路,但不妨礙他繼續傾聽事情的經過。
沈岩歎口氣:“說也說了,勸了也勸了,沈七不肯善罷甘休,時間久了,沈八也不樂意,說對方小肚雞腸,再翻起過去的舊賬來……哪裡還有清淨?這種事情也不能說誰對,誰不對,隻能和稀泥。”
沈岩隻要瞧見他們,腦門就疼。
“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試著調節一下糾紛。”沈齊自薦到,“他們求的是一個公道,那就給她們公道。”
喔?沈岩有些好奇,沈齊附耳過去口訴一番,登時讓沈岩眼前一亮。死馬當活馬醫咯!
沈齊還是加了一句:“這事我單獨出麵就好,一旦事情把控不住,岩兄弟你便站出來主持公道,訓斥我胡鬨,再把場麵糊弄過去。”
沈岩見他連善後都想好了,不由得覺得沈齊想的妥當。
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