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掛科,沈知瀾跟箭術卯上了,隻要有了空餘時間,定要去靶場練習一番,連靶場的角角落落都踏滿了他的腳印。
他去練習箭術,已經成了學堂一景。
可惜,不論姿勢有多標準,力氣有多大,調整過多少次,不中就是不中,一點水分都沒有。
“你們說,瀾哥兒到底什麼時候能挨上靶子?”
“我猜,照目前的進度至少還需要半個月吧?”
“那我猜十天,不至於連個靶子都挨不中吧?”
“那我就猜二十天!”
“我押一個月!”
沈玄許在同窗中間走了一圈,連連招呼著,“來來來,自己的押注自己寫上,等咱們年底考試為限,到時揭曉答案啊!”
“我壓三天內。”沈子訊淡淡說。
沈玄許抬頭看沈子訊,這位地位尷尬的安郡王長孫自從到了宗學後,一貫安分隨時,並沒有做出什麼奇怪舉動,倒是讓沈玄許慢慢放下擔憂。
當初在戶部欠款案,他們合起來擺了安郡王一道,生怕安郡王派人過來為難他們,沒想到卻是他們小人之心了。
“行,那你押多少銀子。”
沈子訊從陳舊的荷包裡拿出銀稞子,“押二兩。”
沈玄許心裡嘀咕,有點多啊,不過彆人樂意圖個高興,他攔著也沒意思,於是在冊子上記了一筆。他抬頭時,隻見對麵的沈謙連連衝他眨眼,演講都快抽筋了,沈玄許還莫名其妙,“你眼睛不舒服啊?”
沈謙放棄了,這小子看不懂眼色,活該啊!
沈玄許正要再說點什麼,就覺得後背一涼,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冒出來,“你們開盤口開的正高興嘛,要不要加我一個啊?”
“好啊,來嘛,來者不.....”沈玄許興高采烈扭頭,就看到沈知瀾臉色比鍋底還黑,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活像黑麵煞神。
“媽呀!”沈玄許嚇的一蹦兩尺高,手裡的冊子撒了一地。
沈知瀾磨牙,這群小混蛋!哼!彆人還算了,沈玄許平時裝的跟他的後援會會長似的,跑前跑後的,沒想到一點銀錢就讓他
“叛變”了!反而是平時不聲不響的沈子訊,對他支持的很。
沈玄許見正主來了,連忙陪笑,“我們就是玩鬨玩鬨,沒有彆的意思。”
“玩,正好加我一個啊。”沈知瀾把荷包裡的零花一股腦拿出來,“我也押三天內。”
主打一個輸人不輸陣,哼!
沈玄許跟其他人交換眼神,好吧,把人惹著了,現在還是先低頭認慫吧。
渾身上下嘴最硬的沈知瀾等他們走後,還是悄悄垂頭坐在校場內,唉,零花錢指定是打水漂了,但陣仗不能輸。
他也想早點練好,可越是焦慮,越是不能其法,練到手上起水泡,始終不得寸近,他也很困惱。
到底是差到什麼地方?
“小時候我去莊子上玩,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走到野樹林裡,越走麵前的林子草木越多,越辨明不了方向,而且天快黑了,
就算碰上野豬,也夠小時候的我為難了。”一道悠悠的聲音傳過來,沈知瀾回頭一看,發現是沈子訊。
不管是衝著什麼,至少剛才沈子訊毫不猶豫站他,沈知瀾神情放緩,“那後來你是怎麼找到方向的。”
沈子訊微微一笑,“我停了下來,站在原地辨明方向,然後才發現,距離我幾步遠,就是正確的路。”
沈知瀾仔細咀嚼了這幾句話,慢慢說,“我知道了。”欲速不達,他被接連的挫敗擾亂了心神,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忘了。調整好方向再前進,這樣才能事半功倍啊。
沈子訊見他一點就透,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想必這裡暫時用不上他。
休息夠了,沈知瀾單獨站在靶子的起點,虛虛挽弓,模仿著射箭時動作,挽弓,瞄準,放箭,一連試了幾次這樣的工作,明明他的動作很標準,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他正思考這個問題,肩頭突然被人一拍,同時說著:“放輕鬆。”
沈知瀾手一抖,回頭看了眼,“嚇我一跳,幸好我沒拿著弓箭,您這麼一出來,萬一箭射到彆人怎麼辦?”
皇帝登時一樂,“就你這個箭術,還能射到人呐?”
沈知瀾一聽這話,臉拉的老長,嘟囔著:“誰這麼討厭,拿著一件小事到處說啊。”丟不丟人丟不丟人,他的黑曆史還要到處散布,他不要麵子的嗎!
皇帝悠悠道:“實在是奇聞軼事嘛,外人好奇也是常理之中。”這箭術再爛也有極限的,隻要認真學過,那麼大個靶子怎麼可能不中,這連靶子都挨不上,實在讓人驚訝,哈哈哈!
笑過後,皇帝先認真檢查著沈知瀾的情況,本想說著瘦了之類的客套話,呃,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