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知瀾睜眼時,外頭天色還是亮的,他揉揉眼睛正要起身,先被好幾雙眼睛盯的頭皮發麻。
小小帳篷裡,擠得沒處下腳,宗令,談尚書並沈齊夫婦,都在裡麵安靜等著,等他們醒來。
“怎麼不叫醒我們啊?”沈知瀾連忙翻身,順便一腳一個,試圖把剩下幾個都踹醒。
“看你們睡的正香,怎麼舍得叫。”杜珍娘麵上滿是心疼,雙目檢查孩子們的全身,看到沈知瀾敷了藥膏的胳膊,眼淚是止都止不住。
談尚書同樣緊張又痛心,翻來覆去檢查沈葵和談六有沒有傷口。
沈葵不自在的動著,解釋著,“我沒事,就是摔了一下,表弟也沒事。”饒是如此,談尚書也是抱著兩人不撒手。
宗令等家長抒發擔憂後,這才詢問起今日的細節,到底是怎麼選了那處狩獵,又是怎麼遇上野豬的。
這事他們仨隱隱有結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談六公子先說了,說起來,那野豬幼崽還是隔壁的沈與鈺贈送的,因為兩邊都挑中了同一塊地界狩獵。
宗令略略垂下眼簾,心道果然如此,看來問題確實出在沈與鈺那邊,確定了心中疑問後,宗令又溫言安撫他們,讓他們好生休息。
沈知瀾剛才答話時,順便捋了捋事情的經過,恍惚又想起一個疑點,之前跟野豬母獸對峙時,周朗在他左前方,沈葵在他右後方,都是眼角餘光能瞄到的位置,然後後方突然冒了一隻箭出來,驚動了野豬,才會發生搏鬥。
彆管是不小心還是有意,後果都是嚴重的,他覺得,不能不告訴一聲。
宗令聽完也沒有異樣,隻是摸摸他的頭說,這事讓大人處理就好。
“我,不,我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沈知瀾堅持,“今天大家都受驚不小,如果不是有自保之力,現在就該請人吃席了,作為受害人,我們至少該知道真相吧?”
他一力堅持,宗令沒否定也沒答應,隻讓他回去等著,沈知瀾跟宗令僵持一會兒,最終無奈垂頭,“好吧。”
既然對方不答應,大不了他私下打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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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令離開後,幾人都被關切的父母圍住,讓他們休息養養心神,本來以為自己不困,結果靠在塌上,他們幾個又睡著了。
這樣醒醒睡睡,第二天的晨光撒進帳篷時,沈知瀾隻覺得昨天的疲累和血腥都離他而去,變的遙遠起來。
他跟周朗精神抖擻,沈葵跟談六卻是眼下發青,畢竟長這麼大,沈葵還是頭一次跟人抵足而眠,頗不習慣,所以沒睡好。
不過,又不習慣,又有一種安心感,好像隻要他們聚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用完早飯後,四人被勒令不許再去打獵,免得再遇上危險,沈知瀾雖不怕井繩,卻不想惹長輩擔心,點頭承諾隻在帳篷附近玩耍。
他們正在烤野雞子時,沈岩聞著味找來,笑道,“你們倒是會玩,好生熱鬨啊!唔,還挺香的。”
“那是香料好,味道才好,岩叔叔來的巧才有口福。”沈葵撕下半截雞腿,請沈岩嘗嘗。()
沈岩用小刀一邊吃一邊說,“昨天的野豬是你們的獵物,打算怎麼處理啊?可以做成熏肉,可以硝皮革,那張完整的豬皮更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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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懂這些,叔叔看著辦吧。”
“行,那我就看著安排,務必安排的妥妥當當。”沈岩見氣氛圓融些,就說起這事,“野豬的事查清了,我爹讓你們也過去聽聽,也能讓你們不那麼糊塗。”
“真噠?”
沈知瀾放下木簽,喜出望外,之前他提這個要求宗令沒答應,還以為沒戲了,沒想到還有峰回路轉的時候,還能親自見證。
“可以去,不過你們不能露麵,在屏風後麵聽就行了。”
有的聽就行了,還管這些?談六公子不想去,他們仨就收拾齊整,跟著沈岩到了某一處大帳篷,站在某處四麵屏風後麵。
屏風外似還有他人,三人自覺閉上嘴巴,隻用眼神彼此示意,等著聆聽真相。
沈知瀾耳朵突然輕輕一動,捕捉到右麵還有輕輕的腳步聲和衣袖摩擦,他指了指右麵,又用口信示意,右邊是誰?
沈葵偏頭聽了聽,用口型示意,多半是沈與鈺。
比起害他們,害沈與鈺的可能性更大,作為直接目標,沈與鈺肯定是要來的。
對哈!沈知瀾想明白後,開始安靜下來等著聽真相。
外麵傳來密密的腳步聲,踩在地毯上被吸收的差不多,令人無從判斷到底湧進多少人,等到略微安靜後,宗令的聲音傳出來,“帶圍場的內侍李子。”
李子就是平時負責照看圍場獵物的內侍,野豬就是他看管的範圍,按理說野豬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