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伴隨著青年的溫煦笑容一起撞入眼簾,才睡醒的少年站在落地窗前都還在發怔。

是被微微冷的晨風吹得一激靈,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自己在做夢。

餘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二哥是怎麼在一夜之間就變出的魔法的?

這也太驚喜了吧!

少年被枕巾壓出兩道鮮豔紅痕的白皙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緊跟著就變成了一個大大大的燦爛笑容。

“二哥!”

他連睡衣都沒換,穿著拖鞋就從樓上笑著飛奔下來,眉眼飛揚,“這是要給我的嗎?”

“當然,”祁望霄眼底的笑意更濃,“除了你,還有誰?”

他不容置疑地扶著少年的肩,把人讓到了集裝箱前,用一種誘哄人拆禮物的語氣詢問道,“看看,喜歡嗎?”

“當然喜歡!”

餘曜不假思索就笑了起來。

那雙被集裝箱裡的大家夥吸引到挪都挪不開的琥珀色眸子此時更是如流星般熠熠閃亮。任誰都能輕易看出,他的這句喜歡完全是發自內心,絕不是尋常客氣應答的那種。

祁望霄的唇角翹起更柔和的弧度。

他輕輕地鬆開了手。

餘曜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集裝箱前,伸手摸向眼前猶如蓄勢待發的獵豹一樣充滿力量感的犀利車身,感受著指尖堪比玉石般溫潤絲滑的美妙質感。

“可惜我還沒有拿到賽車證。”

少年突然出聲。

他還差半個月才滿十八周歲,按照華國的法律,彆說賽車照,考普通駕照的年齡都需要十八以上。

餘曜圍著光潔如鏡,漆麵都可以照出自己笑臉的火紅賽車走了兩圈,遺憾搖頭,“駕駛證倒是——”曾經拿到過。

這句還沒有說完就被祁望霄眼疾手快地捂住。

“?”

少年正要用眼神詢問。

“砰——”

伴隨著驟然飛起的彩帶,常方毅、方昶、秋聆歌、聞鶴洋等人呼啦啦地就從集裝箱的背後全部躥了出來。

他們看上去個個眼下青黑,像是一夜沒睡,但拿著禮炮筒手舞足蹈的歡快勁頭卻是激動十足。

“Surprise!”

“我就知道小餘一定會喜歡!”

“恭喜餘哥喜提新車!”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們選出來的這款一定是小餘最喜歡的!昨天的夜可算沒白熬!”

七嘴八舌的祝賀聲裡,餘曜很快弄明白了二哥為什麼要攔住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也知道了這輛賽車居然是昨天夜裡祁望霄帶著大家一起組團去最近的賽車俱樂部倉庫集思廣益選出的。

購車款的最大頭當然還是由手頭最寬裕的祁望霄來出。

但在場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表達了自己作為師兄弟的一點心意,各隊的教練

們即便是本人沒有到場,轉賬的金額卻是一點都不含糊,宛如過年發紅包似的相互攀比。

總而言之,這輛如火焰熊熊燃燒般耀眼奪目的賽車其實是大家一起送給他的奪冠禮物。

一份來自華國隊所有人的珍貴禮物。

完全出乎了餘曜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在下樓之前,他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大的一份驚喜。

而且起因隻不過是自己昨天晚上隨口對二哥說出的一點心願。

這種被人珍重珍視,放在心上的感覺如同一股股暖流般漫過心尖,餘曜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認真地掃過麵前一張張期待希冀的麵孔,垂在身側的手指都微微握緊。

“我很喜歡。”

少年人一貫清朗的嗓音難得澀了幾分。

他很難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隻是有點彆扭自己往常麵對記者時侃侃而談的那些堪稱圓融的話術技巧突然全沒了蹤影,以至於想了又想,才隻能說出這乾巴巴的四個字。

是不是有點太敷衍?

餘曜試圖醞釀出更多的感謝致辭。

但大家顯然都沒有在意。

“鐺鐺鐺,小餘,你還沒說呢,到底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秋聆歌自認為在眾人中和餘曜的關係最好,自然而然地就把胳膊掛到了自家師弟的肩膀上,。那張曬黑了的娃娃臉笑眯眯的。

“等你比完賽,師兄親自教你練車!我去年剛拿了駕照,知識還都熱乎著呢!”

擁有國際駕照的聞鶴洋就揚起下巴笑,“我也可以,餘,我的駕照更有用。”

“嘁,”方昶作為在場唯二一個沒有駕照的人,一點也不慌,拍著胸脯,“餘哥,我們可以一起考駕照!”

誰說要有駕照才能幫忙。

他沒有也可以陪考呀!

常方毅好笑搖頭,倒也沒戳穿自家這個年紀根本不夠的小師弟的異想天開,反而拿出了自己的真材實績。

“我的開車技術,小餘你知道的,在首都的早高峰都不怕,我來教你再合適不過。”

秋聆歌眼睛一瞪,不樂意了。

“這麼還搶起來了,我可是從單板到衝浪都跟小餘一直在一起的,教開車當然也是我這個師兄的活兒L!”

方昶站在自家師兄這邊:“這事分什麼先來後到,常哥一個帶倆,我和餘哥還能相互照應!”

“我也可以,”聞鶴洋努力地用蹩腳的口語據理力爭,“我的駕照是國際的!”

原本和樂融融的小團夥眨眼間就因為誰來教餘曜學駕照這個重要問題險些打破了頭。

餘曜上揚的嘴角都抽了抽。

不是,大家難道都沒有想過,他自己其實有可能就會開車?

他攔在了針鋒相對的幾位隊友之間。

“謝謝大家的好意,”少年頓了頓,“不過我早就學會開車了,隻是因為年齡原因沒有拿到駕照而已。”

餘曜完全沒有心理負

擔地看向被人群擠在一邊的英俊青年,眼也不眨,“二哥曾經讓人教過我。”

這話不摻一點水分。

隻不過不是讓彆人,而是他自己親自教過。

餘曜從沒有忘記過這段往事,但眾人漸起的爭執到底還是將這段回憶徹底從記憶長河裡打撈出來,蒙上了一層溫暖泛黃的底色。

是吧,二哥?

少年用清澈含笑的目光無聲詢問著。

被擠在人群外的祁望霄就同樣溫和淺笑地點了下頭。

兩人對視的目光穿過人群,也穿梭了一切紊亂紛雜的無儘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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