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餘曜第一次獨立地跑完整條東歸賽道。

意義不言而喻,尤其是他還在最後關頭彎道超車,一口氣衝回到了熟悉的第一位——

哪怕心知肚明自己是占了改裝的便宜,回程的一路上,少年的心情依舊好到不行,那雙長長眼睫遮住的琥珀色的眼眸始終彎彎的,月牙一樣。

紅色賽車在廣袤的深綠海洋裡疾馳。

途中偶遇到了牧民打扮的聞鶴洋他們。

少年壞心眼地長“嘀”了聲喇叭,驚得正在吃草的橙子糖猛地抬起脖頸,吸吸鼻子,化身一道銀白的閃電跑近,哼唧哼唧地把頭蹭到窗口任人摩挲,邊撒嬌邊討要糖塊。

“你這車……是要開去修理廠?”

雅克牽著真正的閃電過來,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車身上密布的傷痕。

餘曜不甚在意地點點頭,笑著給橙子糖和閃電各塞了一塊糖,擺擺手告彆繼續返程。

副駕駛上的祁望霄始終低著頭,認真地勾畫塗改路書。

突然間,他想起來什麼似的,抬眼笑道:“無人機已經把數據回傳,後台正在導入數據,等我們回去了就可以試試效果。”

餘曜答應一聲,唇畔的弧度都沒動一下,顯然是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沒有預料到這個消息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無異一道晴空霹靂。

“你們也有模擬訓練係統?!”

出發前還得意洋洋炫耀的邁倫才下車就瞪大了眼。

儘管下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在場的人已然心知肚明——

你們能做得出來?

那可是專業車隊多少年的積累才能勉強實現的構想!

目前也隻有極少數俱樂部才能投入使用,很多人連摸都沒摸過。

三人組麵麵相覷,疑惑好奇到好險抓破腦袋,連一貫慢吞吞的喬舒亞都展露出了樹懶才不可能有的複雜表情。

“我們怎麼不能有?”

桃花眼笑成一條線的魏至臻長腿一邁,主動擋在一眾探究的目光之前,“不就是頂尖車隊的標配嗎?”

“好了好了,忙活了一天,我們也要回去休息了,大家晚安!”

他挺了挺腰杆,就神秘兮兮地推起餘曜往樓上走,一旁接收到眉眼官司的休伯克立刻充當副手,打著哈哈轉移走了還要繼續詢問的幾人。

喬舒亞三人到底年紀小,三言兩語就被糊弄過去。

他們的經紀人雖然不好糊弄,但事已至此也不好一直追問,隻能背地裡動用人脈跟其他車隊打聽打聽具體情況。

畢竟如果餘曜也有類似的係統,以他的聰慧和天賦,或許這個對手的實力就要重新評估了。

反倒是奧爾德斯幾個對這些模擬係統沒有什麼好感,他們更堅信實地演練才能練出真本事的老牌教條,所以壓根就沒多問。

進了房間的餘曜有些不解:“這也需要保密嗎?”

不就是改造了市場現有的3d

賽車遊戲(),?????虎?剟宍厐葶??Ⅺ譗??

供????盧???蕓??絙葶?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笑得狡黠:“重要的是他們都不知道。”

餘曜心念一動。

魏至臻蹲下身摸了摸自己的老朋友,再站起來後坐實了少年的想法。

“而咱們要的,就是他們的不知道!”

這是魏至臻突發奇想的一點心機。

平心而論,在所有人裡,哪怕跟休伯克關係最鐵,跟奧爾德斯等人私交甚篤,魏至臻最想要的冠軍人選從始至終都隻是餘曜。

不止是為了重啟賽事。

事實上汽聯已經注意到並且插手介入,東歸賽道的複蘇是早晚的事,魏至臻隻是單純地希望能由自己的同胞贏下東歸回歸的第一站。

這裡是華國的土地。

華國人才是東歸真正的源頭和根。

沒道理在自家場子上還要將第一名拱手相讓。

魏至臻的期望之情溢於言表。

餘曜也很快咂摸出了對方虛晃一槍,遮遮掩掩的真正用意。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

魏至臻的心理戰術是有些簡陋。

但無論如何這份祝福自己是收到了。

餘曜眼眸透亮,輕輕一眨,星星點點的笑意就一擁而上。

他笑著答應下來,等把人送出門,簡單洗漱後下載了郵箱裡新收到的安裝包,準備嘗試一下效果。

椅子上帶上虛擬頭盔的少年雙手扶住了麵前連接神經網絡的方向盤,腳下那套略顯陳舊的刹車油門裝置也在傳感器的閃爍裡煥發出新的生命力。

“感覺怎麼樣?”

旁邊的祁望霄捧著路書等待著,一直到少年終於摘下頭盔才溫和詢問出聲。

“很棒。”

餘曜的瞳孔裡猶然綴著東歸賽道的殘影。

他整個人眉眼帶笑地靠進有彈性靠背的人體工學座椅,回味著,給出了最高評價:“很真實。”

開發組的人員居然連二哥的路書錄音都能調整到同步。

如果不是類似場景的景色有所重複,他甚至錯覺自己一直沒有下車,仍然馳騁在那條險關重重的變幻賽道上。

令人血氣上湧的感覺再次浮現。

但是突然間——

餘曜摸到了自己手心潮濕的汗水,潔癖瞬間發作。

“我去洗漱一下。”

他迅速抽身,在嘩啦啦的水流聲裡冷靜下來,重歸自己正常的生活頻率。

洗漱池上方倒映出的臉龐安寧白淨,完全不像是白天時那個心血一沸就敢超車一群頂尖車手的狂熱分子。

祁望霄含笑瞥了眼,低下頭,繼續憑借記憶調整著路書,暖黃落地燈的光影裡,青年的側臉輪廓也如起伏山巒般穩重靜默。

不止是為了小曜。

祁望霄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私心。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熱愛,這款

() 賽車遊戲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會存在,更無從談起會被改造成訓練項目。

他想要實現的是自己曾經的夢想,很恰巧,他和小曜擁有著同一個夢想。

祁望霄篩選過一遍路書標注,輕輕打個哈欠,無意側過臉,一眼撞進了落地窗裡那雙年少時經常在電視前觀看拉力賽的漆黑明亮的眼,微微怔住。

“二哥,早點睡吧。”

少年含著睡意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們會贏的。”

祁望霄鬼使神差地對著落地窗揚了下眉。

“什麼?”

餘曜在枕頭上歪過腦袋,沒聽清。

“我說,晚安。”

祁望霄抽回思緒,恢複一貫的溫潤模樣,站起了身。

“那就晚安。”

餘曜打著哈欠,摸索著關掉了床頭的那盞燈。

再睜眼時,就正式精神抖擻地進入到了賽前最後的兩頭倒訓練模式。

兩頭倒,指的是他既不像喬舒亞等人一樣,隻管把車交給維修團隊全權改裝,能裝上的黑科技全部裝上,自己反而窩在空調清涼的屋子裡一味地對著模擬器賣力演練。

也不像奧爾德斯等人一樣天天顛倒晝夜,隻為了能在夜間涼爽的溫度裡繼續現場練車,完全不cue什麼模擬不模擬,反倒是把速度拔高到了汽聯嚴防死守的最後底線。

餘曜選擇了兩者一起進行。

他其實不是很能理解這兩代人之間的思想鴻溝。

車也練,模擬也照常進行,不好嗎?

難道有哪條車圈法律規定了必須隻能選擇一種訓練模式?

夾雜兩代人之間的休伯克也不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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