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吟雪思緒昏沉,幾近聽不清楚珣到底說了什麼。
她隻能感覺他溫熱的呼吸,像是方才淨室中籠罩的水霧,感官都好像是被水汽全然浸沒,讓人幾近產生一點兒溺斃的錯覺。
聞吟雪稍稍抬眼看向楚珣,隻見他此時闔著雙目,眼下那顆痣清晰又妖冶,好似真的像是吸食人精氣的男狐狸精。
現在不會真的是他修煉的某種方式吧。
但是那本誌怪的書上好像也隻說了一般隻有雙修才能吸人精氣啊。
那現在這算什麼。
聞吟雪思緒混亂蕪雜,但唇上的觸感卻又實在是真實。
剛剛隻略微張開的寢衣此時已經完全鬆散,耷拉在他的肩側,聞吟雪此時坐在他身上,先前被他扣住的雙手已經被鬆開,此時沒有任何可以著力的地方,隻能被迫攀上他的頸後。
她眼睫翕張,剛準備製止這場荒唐的時候,就感覺楚珣的舌尖輕而易舉地抵進她的唇間。
濃重的遐草香味讓聞吟雪感覺好似被淹沒其中。
好像有細微的電流蔓延全身。
連帶著末梢都泛著陌生的感觸,讓人無法忽視。
楚珣的手護著聞吟雪的脊背往下壓,隨之天旋地轉,變成了聞吟雪躺在榻上,楚珣半跪其上,低頭吻她。
他的發有些散落下來,落在聞吟雪的頸側。
傳來很輕的癢意。
怎麼會變成這樣。
聞吟雪腦中幾乎亂成一片,隻微微抬著濕潤的瞳仁,看向楚珣。
她現在是不是真的和他說的一樣,是很乘人之危。
她應該拒絕的啊。
在楚珣發熱的時候做這種事情,實在是很不好。
但是這件事又不是她自己主動的,就算是她之前的確是覺得他現在有點誘人,那她也隻是在心裡想想,根本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境地。
楚珣的侵入大張旗鼓,幾乎讓人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
聞吟雪抬了抬脖頸,手指壓在楚珣的頸後,隨後就感覺到他身上好像是有什麼在硌著自己。
難道是他身上的玉佩嗎。
她也不知道。
反正讓人很難受。
聞吟雪不太舒服地動了下,膝彎才剛剛抬起,就聽到楚珣在這個時候很輕地悶哼了一聲。
隨後,他稍稍抬頭。
原本抵在聞吟雪身後的手收起,撐在她的頸側。
這個完全出乎聞吟雪意料的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燭火依然在晃動,連同窗前都好似能看到人影幢幢。
室內悄無聲息,隻能聽到一點兒窗外的風聲,連同樹葉摩挲之聲。
楚珣此時半低著眼,能看到聞吟雪這個時候散亂的發,還帶著水汽的瞳仁,身上的寢衣皺皺巴巴,被人欺負狠的了樣子。
在此之前,楚珣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做出這麼失控的舉動。
他與聞吟
雪這樁婚事,原本也隻是荒唐而起的意外。
他極少在意旁人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也不過隻是覺得她很麻煩,等日後什麼時候過了風頭,再隨便尋個由頭與她和離,這世道總歸是對姑娘家過多苛責。
這件事因他而起,那即便是和離,他也會給足她的體麵,即便是她日後再嫁,威遠侯府也可以為她撐腰,讓人不敢輕視她分毫。
即便她已經是身份尊崇,但若不是因為他,這樁荒唐的婚事的確不會落在聞吟雪身上。
所以他總歸是要力所能及護她周全。
可是往日其他事情,尚且能有其他緣由,今時今日之事,卻全然是在他掌控之中。
他完全清醒。
李開霽所送來的補藥的確會讓他欲念遠勝尋常時日,但憑借他自己的意念,也並非是全然不可解,縱然是再如何,前去書房調息再用冷水沐浴也可以紓解大半。
這些他明明心知肚明。
可是他沒有。
反而,變成現在這樣的境地。
他的確是提醒過聞吟雪,可是吻上去,也是他意識清醒下做出的決定。
隻是他身上的欲念沒有緩解分毫,反而愈演愈烈。
若是再繼續下去,恐怕就無法收場了。
他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坦蕩。
楚珣看著此時的聞吟雪,看著她微張的唇,穠豔的眼眉,波光瀲瀲的眼瞳。
她怎麼都不知道反抗的。
他們之間靜謐許久。
聞吟雪才突然開口道:“楚珣。”
楚珣語調有點低,“嗯?”
她一字一句道:“你現在給我記清楚,這是你自己要親我的。你明天彆又賴賬說我是對你心懷不軌。”
“……”
楚珣低低笑了聲,“……我知道。”
聞吟雪其實也沒太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想了想,“你身上的玉佩真的很硌人你知道嗎,上榻的時候就不能摘下來嗎,我的膝蓋估計都給你硌紅了。”
楚珣沒應聲了。
聞吟雪感覺他很敷衍,又問了遍道:“你聽到了嗎?”
楚珣這才慢慢嗯了聲。
聞吟雪其實現在也覺得思緒有點兒複雜。
她想了想,問道:“所以,太子殿下給我的補藥到底是補什麼的?”
楚珣看著她,隨後倏地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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