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然後回來。”
高月悠不假思索的給出答案。
“市長兒子還有殺手們都稍微治療一下,後麵的工作他們可是重頭戲。”
“我知道了。”
諸伏景光點頭找出了繃帶。
市長兒子固然是讓人難以忍受的人渣,但審判他的不應該是他,而是法律。
至於其他殺手——他們的罪自然也會有審判。
而在此之前,他們同時也是重要的證人。
市長兒子做的事情,他們比誰都更清楚。
不管是失蹤的人還是屍體,想要找回來,還得靠他們。
“那麼我們在哪兒集合?”
“啊,稍等一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們,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你沒有在安全點?”
諸伏景光作為‘監護人’的雷達狠狠動了。
如果對方此時身在安全的地方,那她不管做什麼,都可以直接告知地點。或者直接說‘我給你們地址,來找我吧。’
總之不會是要求他們去兩邊之外的第三個地點回合。
反過來,她會像這樣表示等會兒才能告知地點,就證明她此時身處一個並不能直接過去,甚至可能還很危險的地方。
啊。
高月悠反應過來捂住嘴。
糟糕。
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
不過小景怎麼這麼敏銳啊——此時的高月悠還不知道有一種雷達叫做‘家長雷達。隻是感慨小景真是不好忽悠了。
看來以後做事還得更警惕一些。
半晌沒聽到高月悠的回答,諸伏景光追問:
“小悠,你現在在哪兒?”
“在……”
“如果你說謊,回去之後一個月的菜裡都會有秋葵,我說到做到。”
“我在原田市長家裡。”
回想起秋葵有黏糊糊的液體又有一個個卵一樣的東西的構造,高月悠一秒改口說真話。
“不過安心吧,我身邊可是有仁和加武士作保鏢——啊,仁和加武士的事情你可以問林林,他知道。”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高月悠是想說出降穀零的事情來個禍水東引死道友不死貧道的。
不過身為長輩的責任感還是及時出現阻止了她。
唉,她對這些大外甥們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世上哪裡還有她這麼好的小姨,又是給情報,又是給看照片,還幫忙隱瞞行蹤。
這個方法不行,那就得換個方式狡辯。
於是,她又將之前跟降穀零還有何塞·馬丁內斯說過的那番關於關於不能讓原田市長再有周旋機會的對話。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最後,她為自己的行動做出了總結。
諸伏景光:“……”
有時候,獨自處在愛用中國諺語的家人中間,
真的挺無助的。
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注意安全。”
聽到電話中傳來的諸伏景光的聲音,高月悠鬆了口氣——這事過了明路總算過去了。
但沒等她這口氣歎全,就聽到他又道:
“你的事,我們回去再討論。”
……沒過去啊!
“知道了知道了——啊,喂喂?信號好像不太好,那先掛了等會兒再說。”
高月悠光速掛斷電話。
“怎麼了?”
馬場善治看著變了臉色的高月悠。
“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好像還是太便宜原田正太郎了。”
她甚至連一聲‘市長’都不願意稱呼了。
——這還便宜啊?
分明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獄套餐了。
“算了,做人還是得留一線。”
高月悠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我們也開始收尾吧——諾亞,諾亞你在聽麼?”
“我在。”
高月悠的手機突然傳出電子聲音。
突然出來的聲音嚇了一旁的馬場善治一跳。
沒見識過人工智能的質樸福岡人隻能想到一個同樣質樸的可能性:
“手機成精了!?”
“不是,是我的朋友,諾亞。”
“馬場善治你好,我是朋友的電子朋友,諾亞。”
諾亞也非常配合的打了招呼。
並且還很有‘人情味’的補充了一句:“雖然仁和加麵具的評價大多是‘滑稽’,但作為‘仁和加武士’您的身手很棒。”
這到底是誇還是嘲諷啊。
馬場善治撓了撓後腦勺,一時無法分辨這個‘電子朋友’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
“電子朋友是說……”
聽起來不像是正經‘人’啊?
“諾亞是人工智能哦。”
“……就是O客帝國那種麼?”
原諒他作為質樸的,甚至還在用磁盤的日本人。對人工智能這類概念的印象也就隻停留在O萊塢大片裡了。
“你先這麼理解吧。”
高月悠思考了一下解釋要花的時間和精力,決定還是就讓他繼續維持這個概念算了。
“諾亞,拜托你按照我先前說的那樣,把情報處理一下然後發送出去。”
“還有原田正太郎和他兒子的自白影片,晚點也要拜托你發放去社交軟件了。”
“好的,諾亞很願意完成朋友的願望。”
諾亞幾乎是立刻給予了回應。
——作為‘為了朋友’這個目的而誕生的程序。
完成‘朋友’的願望,就是諾亞的程序價值。
不管這個朋友是身為‘造物主’的澤田弘樹,還是從一開始就被定義為‘朋友’的高月悠。
高月悠也十分相信自己這位電
子朋友的能力。
相信諾亞不僅能夠出色的完成自己的請求,還可以做到乾乾淨淨不被追蹤不被定位。
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一用就再也離不開。
回去真得好好謝謝弘樹才行。
因為還要讓原田市長來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體驗卡,所以在決定不讓他死之後,何塞和高月悠就齊心協力給他抹了藥止了血。
雖說精神狀態很難評價,但至少命肯定是能保住了。
至於更多的,那也沒有了。
搞定原田市長之後,就是紫乃原和宗方——前者被某個‘情報商人’一頓暴打KO之後捆了起來,雖然任務失敗人也失去行動能力,但性命無憂。
至於作為小隊領導者的‘宗方’。
雖然之前馬場善治問高月悠‘殺了也沒關係麼’,但考慮到這兩人的供詞也是給原田市長定罪的關鍵,馬場善治還是手下留情留了宗方一命,現在也一並被丟上了停在外麵的麵包車帶走。
上車之後,他們還得到了來自次郎的好消息。
“人都已經救出來了——雖然精神狀態都不太好,但都性命無憂。”
也許是考慮到受傷會讓‘商品’價值降低,這些被綁來的女孩們雖然被喂了藥限製了自由。但身體上並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當然也可能是他們行動的太快,這些女孩兒們還沒來得及作為商品被‘整理’和‘售賣’。
但不管怎麼說,從結果來看,是‘皆大歡喜’沒錯了。
雖然經營著‘複仇屋’這樣聽起來有點恐怖的生意。
但反過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幫助人‘得償所願’的生意呢?
所以身為複仇屋卻喜歡‘皆大歡喜’這個結局,也很正常吧。
“那就好……不過表麵上看不出傷不代表沒有被用過藥,還是送去醫院看看比較好吧。”
高月悠敲了敲手上的平板。
“找可靠的私人醫院吧,貴點也沒關係。”
“反正有原田正太郎的錢。”
在麵對何塞的拷問時,為了避免更多的痛苦,原田市長是真的什麼都交代了,不僅自己做的事,還有銀行賬號密碼、現金、古董寶物的存放點之類的。
光是在原田正太郎的宅邸裡搜到的,就是一筆一般人無法想象的巨額資金了,更不要說還沒去的銀行賬戶、支票等等。
隻是支付醫藥費,九牛一毛都說不上。
“我知道了。”
作為複仇屋,次郎自然是有自己的人脈了。
“對了說起來。”
次郎想到他跑著一趟真正的目標,突然笑了。
“林的妹妹,是個很有活力的孩子呢。”
就算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放棄掙紮,哪怕刺的手上鮮血淋漓也要弄斷繩子。
雖說不管對方是什麼性格他們都會救啦,但看到對方身上著實是很讓人欣賞的勇氣和毅力,難免會覺得更高興一點。
“是麼,那就希望見麵之後,林林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吧。”
這樣的性格,見到把自己賣掉的親哥搞不好上來就會把人暴打一頓呢……
不過真要是這樣,那林林也隻有受著。
犧牲自己的人固然痛苦,但被彆人用犧牲保護的人承受的痛楚,一點也不會比對方少。
尤其是相愛的人。
不管是愛人、親人還是朋友。
“那樣的話,也是一種愛的表現吧。”
電話那邊的次郎輕笑一聲。
能跟心愛之人重逢。
哪怕被毆打,那也一定是幸福的吧。
“這就是所謂的‘打是親、罵是愛’?”
高月悠一臉悟了的表情。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啊。
馬場善治看著似乎真的明悟了什麼的高月悠,忍不住想伸手製止。
——他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會像是剛剛那句話字麵意思表達的那樣。
隻是要否認,就得有更有說服力的說法。
他仔細想了一下卻發現自己跟很多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也都是自從‘不打不相識’開始的。
完了。
這讓他怎麼反駁?
這不是反過來增加了可信度麼!
仁和加武士,陷入混亂。
就在馬場善治抱頭思考的時候,正在行駛中的麵包車突然一個刹車停了下來。
漆黑的夜晚,哪怕是福岡這樣的地方,街道上也空無一人。
隻有道路兩邊的路燈帶來的光芒照亮前方。但若是向更遠處看去,就隻會看到吞沒了光芒的黑暗。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一個華麗到與周邊格格不入的人,出現在了車子的正前方。
這也是何塞猛踩刹車的原因。
站在街道上,背對著黑暗的‘人’有著鮮豔的橙紅色秀發。
身上也穿著與現代風的街道格格不入的豔麗和服。
這樣的打扮,再加上獨自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黑暗街道上的行為——怎麼看,都像是‘正常人’。
不隻是何塞,剛剛還在苦惱該說點什麼的馬場善治也冷下了表情,繃緊了身體。
在這樣的地方以這種形式擋在他們麵前。
‘仁和加武士’的刀微微出鞘。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隻要會危及他們的行動,還有車上的人。
他都……
“哢。”
就在這氣氛逐漸焦灼,彌漫起危機感的時候,車門突然被人從內部打開。
兩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原本坐在後麵的高月悠已經拉開車門準備下車了。
“等下!”
“危險!”
何塞·馬丁內斯同馬場善治的製止聲幾乎同時響起。
但為時已晚,高月悠此時一隻腳已經走下了車。
接
著就聽到她說:
“好久不見啊,紅葉姐。”
聽到她的話,對麵跟整個街道格格不入的和服美女勾起嘴唇,露出一個極為美麗的笑容。
但這還不是結束。
幾乎是同時,幾人同時感覺到車子微微一震,接著,一個一身黑色西裝,一手按著帽子的人突然以不合常理的狀態出現在車頂上。
他明明踩在車頂邊緣,整個人向著高月悠的方向傾斜並微微躬身行禮,但人卻一丁點沒有掉下來的意思。
反而如履平地。
接著,就聽那人開口道:
“很久不見了,悠小姐。”
【橫!濱!歌!姬!!!!!!!!!!!!!】
【chuya——————————————————————】
高月悠眨了眨眼。
真是久違了啊。
彈幕(幻聽)的尖叫聲。
*
雖然彈幕一如既往的遮臉,但憑借著對當事人的熟悉,高月悠還是瞬間識彆了對方的身份。
“中也,好久不見。”
在高月悠眼中,臉被彈幕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