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理直氣壯地道:“我不會!”
封鳶嫌棄地道:“要你有什麼用……”
他微微抬起了手,周圍的空間在這一刻凝固,那隻“老鼠”隻來得及跑到門軸邊的牆角。
封鳶信步走過去,發現那是一個大約成年人手掌高的木偶小人,渾身上下都方方正正的形狀,活像是積木方塊堆起來的。做工也很是粗糙,四肢上還留有刀工削刻的痕跡,唯有頭部的方塊上用油彩描畫出一張小醜麵孔,圓眼睛、紅鼻子和裂開一個巨大豁口的嘴唇,透出一種不協調的詭異。
“序列-121?”封鳶喃喃道。
梁鑒秋曾說過序列-121是一個小木偶,而且具備“靈智”,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木偶,又會逃跑,那應該就是序列-121無疑了。
封鳶蹲下身在木偶頭上彈了個腦瓜崩,他自覺用力不大,但那小木偶被他彈得一個後空翻仰了過去,趴在地上半天一動不動。
封鳶滿頭問號。
這些個超凡物品,怎麼一個一個都這麼會裝死?
他將小木偶撿起來放在窗台上擺好,結果小木偶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架勢,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問:“你沒事吧?”
半晌,序列-121才像是回魂了一般發出細微的聲音:“哦……我能動了。”
“對對對,你沒事,”封鳶微微傾身向前去看著小木偶,“我問你點事情——”
他話音未落,小木偶就抬起笨重的方塊手,捂著圓圓的豆豆眼開始哭:“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回去!我要回箱子裡去!”
封鳶:“……”
雖然身為一個木偶,它根本就不可能流眼淚,但是它依舊將哭天抹淚的架勢做得很足,讓人看了以為它遭了什麼天大的冤屈。
所以,封鳶麵無表情地心想,這就是梁老先生說的,不在十五分鐘內把序列-121送回箱子裡的可怕後果……它會哭給你看?
“嚶嚶嚶嚶……”小木偶哭著哭著甚至打了個嗝兒,也不知道以它的身體構造到底是怎麼發出這種聲音的,它邊哭邊喊,“我!要!回!家!要回家要回家要回家——”
封鳶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道:“差不多行了啊,彆哭了。”
小木偶停頓了一下,方塊手微微移開一條縫隙,豆豆眼在縫隙裡躲躲藏藏地看了封鳶一眼,然後哭得更厲害了:“啊啊啊救命!!我回不去了——我要死外邊了!”
“彆哭了!”封鳶拿出高鐵上恐嚇小孩的架勢,“再哭就把你賣給超凡物品販子,去黑煤窯做苦工。”
小木偶不敢哭了。
其實它根本就聽不懂眼前這個人……這團迷霧一樣它無法理解的存在到底在說什麼,但它卻懂得恐懼,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本能。
封鳶見它不哭了,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亂跑?”
“我想回去嗚嗚嗚,”小木偶杵在窗台邊上一動不敢動,“想回箱子裡去。”
封鳶若有所思道:“十五分鐘已經過了,你必須得回到箱子裡去……帶你進來的調查員呢?”
“我從下麵回來,沒見到。”小木偶道。
“不見了……”封鳶對著小木偶一招手,“來。”
他走到震動中心的坐標點位置:“你當時是從這裡去的地下嗎?”
“嗯嗯嗯。”
“可是箱子不就在這,”封鳶指了指地上攤開的箱子,“你為什麼還要去彆的地方找箱子?”
“這個箱子裡有怪東西……”小木偶嘀嘀咕咕,“不能用了。”
“這箱子明明是空的——嗯?”封鳶緩緩蹲下身,箱子的縫隙裡落了一層白色的粉末樣東西,他用手指輕輕拈了拈,發現那並不是粉末,而像是某種晶體碎屑,比白砂糖更尖銳一些,粘在指腹間有點剌手。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掌,手指一動,那層碎屑飄飛起來一點,隨後在空中消隱而去。
係統好奇道:“宿主,你在乾什麼?”
“保留證據。”
他不能破壞那幾個調查員失蹤時的原狀,以免影響後續彆的調查員進來找人時的線索。但又很難保證接下來會不會發生彆的變故將這裡的場景完全損毀……就提前取走一點粉末,如果後一種情況發生,他再想辦法把這些粉末送去神秘事務局。
“可是你把這些粉末弄到哪裡去了?”
封鳶沉默了一下,道:“……送回副本裡去了。”
係統“嘖”了一聲,嘟囔道:“還說我撿垃圾。”
封鳶道:“都說了這是線索,是證據!”
係統:“啊對對對。”
“這些調查員去了什麼地方?”封鳶在周圍探查了一番,除了箱子縫隙裡有那種白色粉末之外,牆角的某個位置也有一些,並且粉末的位置很集中,就像是從空中落下來,飛散了一層。
“你剛才去地下,找到什麼東西沒有?”
封鳶的話音未落,頭頂的樓板忽然顫了顫,接著一聲劇烈的爆炸傳來,牆皮與灰塵齊飛,他一邊伸手在麵前扇了扇,一邊問序列-121:“震動原點之下有什麼東西嗎?”
小木偶搖了搖頭。
“沒有?”封鳶皺眉,“什麼都沒有嗎?”
“沒有。”
“到底是什麼都沒有……”封鳶喃喃道,“還是你沒有發現?”
小木偶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了。
封鳶剛準備叫係統,但是貓預判了他的預判,先他一步道:“我不去!”
“好吧,”封鳶拎起小木偶裝在了自己另外一個口袋裡,“我自己來。”
他嘗試將感知沉澱,深入地下……那是一個極黑暗的所在,一開始似乎還有少量生靈的氣息,而越來越往下,逐漸變成了一片沉寂。
確實像是小木偶說的,地下什麼都沒有。
那——
“什麼人?”
封鳶背後忽然傳來一道警惕的詢問,他抬起頭,看到二樓樓
梯拐角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個穿黑色作戰服的調查員,隻露出半邊身形,而封鳶剛才感知著地下,竟然沒有發現他。()
看來以後得提高警惕才是……封鳶開口道:“我是和梁先生一起過來送序列-121的,它好像出了點問題,我們進來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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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調查員喝道,他從樓梯扶手背後挪出來一點,手中持著一把槍。
“這裡發生了什麼?”封鳶問,“我剛才——”
“我讓你不要動!”
那調查員歇斯底裡地喊,封鳶直接他似乎不太對勁,而等調查員的身形完全從樓梯背後顯現出來時,封鳶的眉頭皺了皺——那個調查員,他的頭少了一半。
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啃噬,頭骨猶如一個破碎的碗,乘著晃漾的大腦和血漿,紅的白的正淚淚向下流淌,而那調查員對這致命傷口毫無所察,依舊平舉著槍緩慢往前行徑,他的半顆眼珠子掛在眼眶之外,唯有嘴唇還相對完好,繼續對封鳶道:“你不要動,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如果你是人,現在和我離開這。”
“好。”封鳶站在原地不動,調查員繼續向前,封鳶看著他可怖的半顆頭顱,問道,“你還記得自己遭遇了什麼嗎?”
“不要說話。不,不能說話。”調查員說道,他似乎被什麼東西影響,語序混亂呢喃,也不知道是在對風封鳶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守則》第十七,不能與入侵物發生交流,一旦其表現出類似於對話、交涉、談判等類似舉動,立刻將其擊斃——”
砰!
秘術子彈在他的槍口炸開一朵銀色火焰,而那顆圓形的子彈瞬息便穿越了幾丈的距離,將要釘入調查員所認為的異端身軀時,封鳶的身形忽然消失,化作一個漆黑的渦旋,而秘術子彈穿透其中,如一滴水流進了大海,就這樣了無蹤跡。
調查員完好的那隻眼睛驚恐瞪大,手指顫抖著,不可控製地持續按下扳機。
砰砰砰砰——
子彈發射出去,然後整整齊齊地如列隊般停在了空中,而連那漆黑的漩渦也不見了。接著,他感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耳邊響起誰的歎息:
“現實的扭曲……”
調查員不能動了,他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後腦勺上的眼睛緊緊盯著身後的人,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異化了,”封鳶道,“難怪腦洞這麼大還跟沒事人一樣。”
調查員的後腦勺上生出了另外一張臉,兩隻眼睛一張嘴,沒有鼻子,隻是被浸透了鮮血的一縷縷頭發蓋住,顯得無比詭異。
調查員保持著舉搶的姿勢站立在原地,封鳶把小木偶拎出來提到調查員正麵的那張臉前:“還能認出他嗎,他是不是帶你進來的調查員之一?”
“不是,”小木偶說,“那個人的頭沒有這麼扁。”
“……”
“看來是了。”封鳶又將小木偶塞回去,“這裡的現實被扭曲了……什麼東西汙染這麼厲害?”
他
() 在進入顧蘇白的夢境錨點的那天晚上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但據言不栩所說他看到出現異常的小詩其實隻是現實與夢境交錯時的投影……可這位調查員卻不是什麼投影,他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被汙染的人。
封鳶本來想看看他還有沒有救,可是感知告訴他,這個調查員已經不具備任何“生靈”的特性,他的器官早就停止了運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大腦都損壞的情況下還能走到剛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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