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封鳶皺了皺鼻子,他一旁的言不栩問道:“受涼了?”

“沒有,”封鳶搖頭,“就是鼻子有點癢。”

他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尖。雖然他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人,但是身體的構造卻幾乎與普通人無異,說是“幾乎”是因為他還可以隨意改變自己身體的形狀,比如人在客廳,但是把胳膊伸長伸進廚房去拿飲料什麼的……雖然有些怪異,但確實很方便。

“那隻兔子呢?”封鳶在報亭裡東張西望,沒有發現鐵皮的影子,就有些遺憾的收回了目光,他對這種煉金機械生命體還挺感興趣的。

“下次你自己來的時候它應該就不會躲起來了。”言不栩隨口道。

封鳶心說那可不一定,要是那隻兔子知道了他的本體,指不定連夜買站票逃離燈塔……不過,似乎隻有具備靈性的超凡物品才能勉強感知到他的位格,看門兔子這種純粹的煉金生命並不具備這種靈性。

就在他沉思之際,言不栩已經拽著他走進了升降梯的轎廂。

“這裡怎麼好像和上次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了……”封鳶望著浮空島嶼上空,喃喃道。

“哪裡不一樣?”言不栩目光一轉,而後輕輕“咦”了一聲。

“世界羅盤。”封鳶低聲道。

序列-033依舊懸浮在空中,可是同以往不一樣的是它卻不知為何停止了轉動。

“序列-033停止轉動意味著有所指引,”言不栩眯起眼睛,“走,我們過去看看它指引的是哪個方向。”

“這麼大的事,那邊肯定全是人,”封鳶猶豫地道,“要不我們先去把記錄還回去再過來?”

“不用靠近,遠遠望一眼就能看到了。”

兩人往世界羅盤靠了過去,但出乎意料的是這附近並沒有什麼人影,封鳶詫異道:“難道其他人還沒有發現?”

“不,”言不栩搖了搖頭,“應該是其他人早就發現了。”

他抬手指了指世界羅盤上一根銀色的指針:“這根指針所指上的方向是燈塔。”

“這麼說,”封鳶略一沉吟,“它這次所發出的預兆,和燈塔恢複有關?”

“有可能。”

“可是現在燈塔都恢複了,它怎麼沒恢複。”封鳶嘀咕道。

而他話音未落,靈性感知中就傳來序列-033的念叨:

“怎麼,不讓休息啊?轉了幾百年還不讓停了,哪有這樣的。”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放假的機會,誰也彆想把我再叫起來!”

封鳶:“……”

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身為一個排名如此靠前,而且還擁有預言能力的超凡物品,你跟個僵屍一樣停在這一動不動,真的很讓人擔心啊。

“走吧,”言不栩道,“燈塔才剛恢複,他們應該需要一段時間來排查,我們先把記錄放回去,一會兒再過來。”

兩人回到了秘塔之

中。

封鳶將那些和無限遊戲有關的記錄還給了小方塊機器人,機器人還和上次一樣,張口道:“你好,查詢曆史記錄請按一,提供編撰目錄請按二……”

封鳶按了查詢按鈕,但這小方塊好像功能不太齊全,他並沒有找到間隔數天之後再次歸還記錄的選項,封鳶連著按了好幾次,小方塊機器人說道:“沒有這種功能,請你滾出去!”

“……”

封鳶又按了“九”號按鈕,依舊沒有找到如何歸還記錄,在他來回操作了好一會兒之後,小機器人又道:“我聽不懂,請你滾出去!”

封鳶都給它氣笑了:“我聽不懂你讓我滾,你聽不懂還是讓我滾,你自己想想這合理嗎?”

言不栩本來去了旁邊的機器,聽到動靜從書架空隙之間探出頭來,問:“怎麼了?”

“這玩意兒真是難用。”封鳶“嘖”了一聲。

言不栩在聽他講述了小機器人的功能缺陷之後,抬手將小機器人塞回了機器裡,然後在閘機開口的同時,眼疾手快地將記錄晶石也一同倒了進去,機器裡“叮裡哐啷”一陣響動,然後似乎想要發出一聲預警,言不栩不知道用了什麼秘術,一手按上下去,金光一閃,機器就平靜如初了。

言不栩拍了拍手:“這不就行了?”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神秘事務局和燈塔都禁止你入內,”封鳶感歎道,他看了那安靜如雞的機器一眼,道,“它不會壞了吧?”

“這裡機械都有自我修複功能,就算壞了也沒有關係。”

言不栩說著,又要轉身回到剛才的書架空隙裡。

“不走嗎?”封鳶問。

“來都來了,乘著時間還沒到,找找彆的記錄……”

封鳶心想,來都來了,這不是我的口頭禪嗎?怎麼被你盜用了。

言不栩費力地將一個束之高閣的卷軸從一堆亂七八糟的典籍中扒拉出來,封鳶問道:“你在找什麼?”

“找一些古代曆史的記載,”言不栩輕輕吹了一下卷軸上的浮塵,“我問過尤彌爾,但是連他都不知道,我就隻好自己慢慢找,也不知道這裡能不能找得到。”

他說著將卷軸打開,平鋪到書架一旁的桌子上,這卷軸已然陳舊無比,似乎是某種獸皮製成,邊邊角角都已經開裂,甚至中間有一塊還缺出一個豁口,封鳶過去看了一眼那獸皮卷軸上所記載的文字,發現上麵字跡都模糊如同氤開的水漬,辨認起來十分費力,而且就算勉強分辨清楚其中一兩個字的形狀,卻又認出這並非是通用語,甚至也不是通用語演變的那幾種古語,簡而言之就是,封鳶看不懂。

言不栩卻盯著那卷軸仔細看了半天,封鳶道:“你認識這上麵的字嗎?”

“隻認識幾個,”言不栩道,“這應該是一種城邦時代的之前的古文字,一個叫蘭訶人的種族所使用的文字,我之前查典籍的時候找到過,不過現在好像沒有人能解析出這種語言的真正含義了。”

他一邊說著,將卷軸尾部剩餘的

頁麵也打開,動作十分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一不小心將這古物給弄壞了。

而那卷軸完全展開時,後麵的字跡似乎清晰了一些,封鳶本來一掃而過的目光卻在卷軸上的某個文字上停了下來,他忽然覺得,這清晰起來的文字看著有些眼熟。

他不動聲色地問言不栩:“你為什麼要找這個,這上麵記載的……是哪個年代的曆史?”

言不栩抬起頭,看著他一會兒,道:“我們上次去荒漠的時候,越境者和伯爾尼人因為一條晶石礦在打仗,但是後來查明那條晶石礦並非真的存在,雙方鬥爭另有原因,似乎是和一個古代遺跡有關。”

他二言兩句將事情說得非常簡單,封鳶卻在心中微歎了一聲,果然。

他剛才覺得卷軸上的文字熟悉,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的卻是一麵金色印痕的石壁,那正是在荒漠時候他所進入的那個地下洞窟時見到的,他隻是看了那石壁一眼就進入到了某種奇詭的幻境之中,而石壁上的文字,和言不栩此時打開的卷軸上的文字,恰有幾分相似。

言不栩果然也去了地下洞窟,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深入到最底,如果有的話,他是不是也看到了那疑似放逐者屍骸堆積的幻境……

封鳶摸了摸下巴,隨意地道:“你的意思是,荒漠裡有一座古代遺跡?越境者和伯爾尼人因為這座遺跡而發生了衝突?那遺跡裡有什麼寶貝嗎。”

“沒有,不僅沒有什麼寶貝,而且應該還很危險,”言不栩繼續埋頭去閱讀卷軸,沒怎麼避諱的說道,“我下去看過了,那裡麵不知道埋著什麼東西,越往深處走,靈性預警就越強烈……”

“我很少會產生那麼劇烈的靈性預警,”他抬起頭對著封鳶笑了一下,玩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洞窟通往什麼邪神巢穴。”

封鳶嘀咕:“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引起了我的不適。”

因為我很有可能就是個邪神!以後有機會高低得邀請你去我的“巢穴”做客,我們邪神不住陰暗潮濕的地下洞窟!

言不栩隻以為是自己的比喻過於肆無忌憚,便改口道:“嚇到你了?那我收回後半句話,我隻是為了表明那個地下遺址確實很危險。”

“所以你也不知道那裡麵到底有什麼?”封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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