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卞春舟很快鎮定了下來。
他一向是個很擅長從彆人身上尋找問題缺口的人,剛才底下那種情況,聞敘敘明明可以自己上來破題,為什麼偏偏要費力送他上來呢?
而且也沒送力量更強的陳最最上來,所以——
卞春舟立刻得出了結論:我必然是有過人之處!聞敘敘相信我!這陣我必破!
於是,他就更加鎮定了。
首先,區彆於聞敘敘和陳最最,他擁有絕對的靈根優勢。聞敘敘是風靈根,風生則水起,風靈根對於破開水牢來講,天然不占優勢,至於陳最最嘛,作為朋友,他可以非常真誠地講一句,這家夥完全沒有尊重過自己的土金靈根。
所以,如果是從靈根相性上來說,他確實是最適合破開這個困局的人。
卞春舟定了定心,繼續往下想,所以他現在應該怎麼破呢?
已知他現在是築基初期,且這個修為還是虛假繁榮,剛才要不是“風起”,他甚至連築基可以飛行這點都沒意識到,所以——
眼前這個堪比半步金丹的陣勢,他可以怎麼破?
憑蠻力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巧勁?得了吧,論說破陣,聞敘敘把腦子共享給他,他還可以勉強嘗試一番,所以——天底下哪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隻有不努力的人!
事在人為!
卞春舟立刻確定下來,自己必須靠蠻力破陣。
所以,這個蠻力應該從哪裡而來呢?從他體內微薄蠢動的靈力嗎?不可能的,開什麼玩笑,他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
所以——
卞春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隻有一個辦法了——水火不相容。
“你們雍璐山這位弟子,居然是水火靈根?”唐季有些驚愕,這靈根的罕見程度,也不亞於變異風靈根了吧。
光知道雍璐山有教無類,但沒想到這麼……另類,水火靈根雖是雙靈根,但在靈根鄙視鏈裡,一向是處於最底端的,誰都知道,這種靈根不可能修到元嬰期。
“水火靈根怎麼了?”顧梧芳老神在在道,“咱們是修士,修行本就逆天而行,這孩子心性澄明遠勝常人,雍璐山絕不會拒絕這樣一位弟子。”
再者修士入門,哪怕天才如聞敘這等資質,就能完全保證他能成長起來嗎?
不一定的,未發生之事就在當下斷言,這是修士修行之大忌。
苦渡寺的一澄法師道了聲佛偈:“原來,這才是雍璐山弟子長盛不缺的原因嗎?老衲愧服了。”
……每年都來這套,老和尚是真一點兒不覺得膩啊。
“他這是準備做什麼?”
顧梧芳也忍不住將心神凝了過去,水火靈根,說實在話的,雖然聲名在外,但真正地見識過的人,卻當真是極少數,哪怕是他們幾個大宗門的掌門人,也是頭一次見。
畢竟,如果不是雍璐山收下了卞春舟,一般這種靈根資質,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五大宗門麵前的。
卞春舟正在做一件大事,準確來說,是準備將周圍逸散的水催熟,簡單來講,就是讓水過熱。
正常氣壓下,水的沸點是一百攝氏度,超過這個溫度,水就會沸騰、蒸發變成水蒸氣,而過熱就是水超過一百度卻沒有汽化,過熱的水是就像一個冷靜的瘋子,隻要稍微給一點外力,就可以——暴怒盛放。
卞春舟作為一個理科生,當然學過蒸汽爆炸,但蒸汽的可操控性太低了,一旦不可控,未傷人先傷己,但水熱爆炸就不一樣了,它稍微可控一些。
水熱爆炸常見於火山噴發地區,過熱的水在密閉的水下,就像是蟄伏的猛獸一樣,當周圍的壓強作出改變,過熱的水會迅速閃蒸,從而在瞬間被引爆。
強悍些的,甚至能引發地動。
卞春舟定了定神,以他現在的力量,引發地動那是癡人說夢,但有一點比較好的地方在於——這裡是秘境,秘境是人造的,這裡的參數更容易更改。
換句話說,他如果手搓“水過熱爆炸源()”,改變它周身的圍壓可以更簡單。
但不好的一點在於,這裡的壓強本就與外界不一樣!所以他需要更加小心謹慎一些,要不然……直接爆他體內就完犢子了。
卞春舟在腦內走完整個實驗經過,精準梳理一遍後,就迅速投入實戰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始引動體內的火靈氣,精純的火係靈力迅速出現在了他的周身,未幾,周圍的水溫就迅速攀升。
卞春舟的臉都變得緋紅,但此時此刻,他已經注意不到這些了,他的雙手翻飛著,一手畫符,一手在牽引體內的靈氣,水火這兩個不相容的東西,在他手上仿佛變成了乖覺的兩個小孩,雖然還是會打架,但它們打架的外力是衝著外部的。
這實在有些過分驚人了!
水火靈根,難道不是……廢靈根?
越來越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