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修仙界修建廟宇隻有一種非常單純的目的,那就是收集信仰。
信仰之力,可以非常微小、也可以非常強大,修仙界有一種修士,他們沒有靈根,卻以信仰為食積累靈力、提升境界,這一類人就被稱為神修。
但實際上,神修一般要麼超神,要麼超鬼,看似對靈根天賦不挑剔,卻是修仙界最為考驗天賦的修行方式,而且最重要的是,神修講究入世、入凡、入心,真正意義上由渡己至渡人,舉凡超神的神修,無一不是身具大功德。
上古流傳下來的案卷裡,曾經記敘過好幾位超凡脫俗、救萬民於水火的神修,亦或者挽天下之狂瀾、又或是平天地之邪孽,可如今,神修之名幾不可聞,哪怕偶有幾個嘗試修行此道的人,也多數不成氣候、隻在方寸之地徘徊。
“聽上去好難,都說萬事開頭難,神修這種方式,簡直難如登天!”光是想想,就完全不知道從何入手。
普世意義上的信仰之力,就是需要得到彆人全心全意的信賴和尊崇,是人又不是神,這種人格魅力,一萬個人裡麵都不知道能不能出一個,並且這種驚人的人格魅力還不是招搖撞騙那種,它必須對得起自己的內心、經得起天地的考驗,走鋼索都比修神道來得如履平地呢。
難怪不需要靈根,也沒什麼人敢走這條窄路了。
“在說什麼,難成這樣?”聞敘找趙長老說完話,回來就聽到春舟正對著陳最單方麵輸出,聽著似乎是有關於衛家仙廟的線索。
“啊,聞敘敘你來啦,剛剛我去你房間找你,你都不在,還以為你去衛家仙廟砸場子去了呢,快坐坐坐!”卞春舟伸手將人推著坐下,還貼心地給倒了靈茶水,“其實也沒什麼,我找這呆木頭問問有關於建廟的實操性。”
聞敘一愣:“你問他?”
陳最不太服氣:“我阿娘有個朋友,就是神修,據說修為鼎盛之時,人間處處都是她的廟宇。”
……怎麼說呢,越來越好奇陳最阿娘的身份了,如此厲害的人物,總覺得師尊肯定認識,畢竟那長達三十頁的舊友名單上,修為最差都是化神初期,按照師尊的話講就是,修為不高也活不到現在見證他收徒的這一天。
怎麼說呢,身為被收的徒弟,聞敘倍感壓力。
“不過我阿娘說,神修成也信仰,敗也信仰,神修若想掙脫這層桎梏,必須……”
“必須什麼?”
陳最撓了撓頭:“聽得不太仔細,約莫是不破不立之類的話吧,反正我阿娘的朋友已經隕落了,阿娘每次提到這位朋友,都會唉聲歎氣,一副……跟看我練刀差不多的模樣。”
懂了,恨鐵不成鋼,隻是如此說來,神修一道果然極難。
聞敘卻聽得有些迷糊:“難不成,神修與衛家仙廟有關?”
卞春舟搖頭攤手:“不知道啊,我問他修仙界對於建造廟宇有什麼忌諱,他跟我說神道,然後聊著聊著就繞進去了,主要是我剛剛聽賀知卓說起衛家仙廟的來曆,
忍不住有些好奇,它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在起作用?”
怎麼說呢,對於一個沒有任何信仰的現代人而言,求神拜佛的廟宇完全是當知名景點在參觀,也就是到了財神廟會多幾分希冀,所以他就很好奇,衛家仙廟投入這麼大的成本,如今已經成為了白固城的地標性建築,它是否真的在庇佑先靈、積累福報?
“什麼來曆?”
卞春舟就簡短複述了一遍:“他是這麼說的,但我覺得很奇怪。”
聞敘心念一動:“哪裡奇怪?”
“他沒說六家先祖有沒有誅殺邪魔,加上衛家先祖過了許久才重回故地,此地都要變成大凶之地了才回來,應該是過了很久很久吧,可是過了這麼久,屍骨依舊無人收殮、致使怨氣積聚,衛家先祖當年還是凡人,不敢回來情有可原,可六家先祖是修士,說句直白的,既是因他們而死,替人收屍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哪怕身受重傷,回來挖坑埋人的力氣應該還是有的吧?”
就好像,是故意曝屍許久、再卡著時間回來給一顆甜棗一樣,可做這事的意義在哪裡?這也是為什麼卞春舟會跑來問陳最最如何建廟的原因。
隻不過問著問著,就直接跑題了,不過沒關係,現在話題又拉了回來。
“聞敘敘,你說邪魔不會還沒死吧?”壞菜了,一旦越不想來什麼,這玩意兒估計就會成真,墨菲定律永遠發揮著它攪屎棍一樣的作用。
“先彆自亂陣腳,再者……”聞敘組織了一下語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