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為何不行啊?”
撐著界船的老者施施然搖頭:“你們三個不過金丹境,按照修仙界的規矩,不得私自帶凡人入修仙界,就是承微的徒弟也不行。”起碼也得是化神修士,若不然誰都能帶凡人過界,豈非要亂了套了。
“那……”
“老夫已在此處撐船數千年,從不乾預凡人之生死。”
這可怎麼辦?看著已經昏迷不醒的陳鶴直,卞春舟有些心急,當初是他一力應承要將陳叔帶回修仙界的,現在……
“您不能通融通融嗎?”
老者閒適地捋著胡須,一臉莫測的笑意:“你當真要通融?”
居然真的能通融?
“三個小子,想要帶這凡人入修仙界也不是不行,但你們得答應老夫一個要求,老夫便用自己的名額帶此凡人過界。”
果然,天底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聞敘開口:“什麼要求?”
“替老夫,去探望一個故人,放心,就算是你那調皮搗蛋的師尊來了,他也得喚老夫一聲前輩師叔,自不會用這個來騙你們三個小家夥的。”
……好大的輩分,卞春舟驚愕,這得是修為多強的巨佬啊,不會是渡劫老祖吧?!他居然敢跟渡劫老祖討價還價,他可真牛啊。
“便如前輩所言,我們三人不過初入金丹境,當真能完成您的要求嗎?”
老者怡然頷首:“你倒是比你那師尊穩重些,不過……老夫隻此一個要求,三位若不願意,老夫自也不會勉強。”
這根本就沒得選,三人最後自然還是應下了老者的要求,順利坐著界船,帶著陳鶴直回到了雍璐山。
三人離開的地點一直有專人守著,這會兒見到有動靜,見是小師叔祖三人先後現身,立刻便拿出傳訊符喊道:“宗主,小師叔祖他們平安回來了!”
他說完,高興地迎過去,卻見三人之間還有個凡人,於是他立刻又補了一張傳訊符:“還帶了個野凡人回來!”
……這位師弟,什麼叫野凡人啊?!你這用詞頗為辛辣奪人啊。
“弟子拜見小師叔祖,拜見陳真人、卞真人。”
哇,他叫我卞真人哎,那這用詞也不是不能接受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給陳叔解毒要緊,這毒在凡人境時尚且能用靈力壓製,但入了界海,陳叔肉體凡胎受不得界海之內驟然濃鬱的靈氣,兩相衝擊之下,已然是要性命垂危了。
不過雍璐山內自然不缺救命的丹丸,將人緊急送到玄醫所後,很快陳鶴直的身體情況就穩定了下來,隻是要醒來,還須一些時間。
三人便先去麵見了宗主,顧宗主果然對什麼野凡人很在意,在知道了陳鶴直的身份後,便命人細心照料著,這才讓三人各自回峰麵見師長。
他心裡可是很清楚呢,師叔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極為擔心小師叔複仇之事,如今小師叔不僅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連心境都更進
一步,師叔祖肯定龍顏大悅。這龍顏一悅啊,也就能少折騰他幾日了。
卞春舟:……宗主這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根本不帶任何掩飾的。
三人出了宗主峰就各自回去,看身形都有些迫不及待,彆誤會,其中陳真人並非急著回去麵見師長,而是急著回去暢意練刀,在凡人境可把他憋壞了,不練足七日七夜,他是絕不會收手的。
燕山尊者:……師門不幸啊,還能離咋地,好在我不止這一個徒弟。
聞敘卻是真正地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師尊,明明才離開沒多久,卻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經年,甚至都有些“近鄉情怯”了。
“傻愣著做什麼?不認得為師了?”
過春峰依舊是那個冰雪刺骨的過春峰,師尊也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師尊,但或許是心境不同了,聞敘竟覺得眼眶有些熱意:“徒兒聞敘,拜見師尊。”
“這麼大聲做什麼?你師尊我還沒老到聽不見的地步呢。”但話雖如此,承微哪裡看不出弟子的激動,想必凡人境這一遭,阿敘必然受益匪淺。
“師尊,弟子……”
“什麼?”
聞敘難得靦腆,耳朵甚至都開始泛紅:“弟子給您帶了凡人境的佳釀,還有那幅陣畫,弟子如今能補得更真切一些了。”
倒是沒想到,回去一趟,小弟子竟都變得殷勤起來了,承微忍不住拍了拍阿敘的肩頭:“這倒不急,介意說說在凡人境的見聞嗎?”
聞敘自然不介意,見識過人心醜惡,才知師尊於他有多麼真誠:“師尊,弟子已經了結前緣,從此以後,再無命格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