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聽到小天師起床的聲音,謝盼兒就急不可待地飄了進去,看著坐在床邊醒神的人,特意繞到他麵前轉了一圈:“你看我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季南星抬眼一看,她身上的森森鬼氣減弱了幾分,麵色看著越來越像個活人了,於是問道:“你有什麼感覺?”

謝盼兒仔細想了想:“就是多了點腳踏實地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昨天的借命嗎?我覺得我身上的鬼氣少了點,像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了一樣。”

鬼氣是她能夠存在的支撐,也相當於鬼的命,畢竟鬼氣散儘那她就魂飛魄散了,隻不過因為臉色實在是太好了,更接近活人的紅潤,讓她忍不住沉迷美色。

上次這麼紅潤還是小天師找專門的人給她化妝以及後期濾鏡,所以雖然鬼氣減弱了一些,但看著自己這漂漂亮亮的模樣,謝盼兒也就不計較被借走的鬼氣了。

看她還在不停的攬鏡自照,季南星掀開被子下床洗臉刷牙。

謝盼兒還在一旁不停地說:“好好奇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小天師你有辦法知道那人是誰嗎?”

“小天師你給我燒點口紅吧,我覺得我的唇色有點白,長這麼大都沒塗過幾次口紅。”

“你能再給我燒點衣服嗎,穿來穿去就這麼兩套衣服,我想要漂亮的小裙子。”

季南星站在浴室門口:“出去。”

謝盼兒嘴巴一噘興奮的神色瞬間耷拉了下來:“哦。”然後乖乖飄了出去。

季南星覺得他應該要把臥室掛個符,這丫頭半點沒有女生的自覺。

看到小天師穿著校服出來,謝盼兒這才又飄了過去:“你說如果再有幾個人找我借命,那我是不是就能活過來了?”

季南星一邊收拾書包一邊道:“你還有多少鬼氣能夠借出去?”

謝盼兒哼哼了一聲,又不死心地問道:“真的不能知道那人現在怎麼樣了嗎?”

季南星抬手在她身上抽了一縷鬼氣,然後圍著他的念珠繞了一圈又打回謝盼兒的身上:“你應該能有點感應了。”

謝盼兒感受了一下,很玄妙,她瞬間就好像知道去哪裡找那人了。

打發走了鬨人的鬼,季南星背著書包下樓,剛從電梯出來,他就看到站在他家樓棟門口的宵野。

原本無聊到踢石頭的宵野一個轉頭見到他要等的人,臉上不自覺就笑了出來,初秋早上的太陽帶著一股明亮的柔軟,照耀在宵野的身上,就連那份帥氣都好像燦爛了幾分。

宵野走上前很自然地拿過季南星的書包:“吃早餐了嗎?”

季南星搖頭,宵野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沒吃,我還沒吃過這附近的早餐,有什麼好吃的?”

季南星任由他搭著,微眯著眼適應了一會兒太陽的光亮後問道:“你怎麼來了。”

宵野:“上學啊。”

季南星:“上學你不直接去教室。”

攬著他的宵野單肩背著一個書

包,手裡拎著一個書包,笑著道:“今天天氣好,起床晨了個跑,想著時間還挺早,就來等你一起去吃早餐了,怎麼了,昨晚給你夾了那麼多娃娃,今天讓你陪哥哥我吃個早餐都不願意?”

季南星向來無視他這種自封哥哥的話,直接往小區外走去。

兩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那吃得可不少,一碗魚糊粉,一份小籠包,一杯蛋酒外加一袋小油條。

看著吃完這些似乎還不夠,又買了根烤腸的宵野,季南星道:“你這胃口也挺好。”

宵野遞了一根烤腸給季南星,季南星搖頭,他吃飽了就不太喜歡吃過於油膩的了,宵野叼著烤腸掃碼付款:“早上運動過後胃口格外好,還想不想吃什麼?”

“不要了。”

宵野:“那走著,回教室了,我數學作業還沒寫。”本來是打算昨天晚上寫來著,結果跑去找小朋友了,那就隻能今天早上趕工了。

看他依舊慢悠悠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季南星:“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第一節早自習就是數學。”

宵野頓時臥槽了一聲,他是看第一節早自習是語文才這麼慢悠悠的,誰想到看錯了課表,想到季南星的身體不太能跑,於是先一步拎著他的書包跑向教室:“你慢慢走過來啊,哥哥先走一步!”

等季南星走進教室,就看到宵野一邊飛速趕作業一邊道:“少信這種東西,封建迷信要不得!”

季南星走回自己的座位:“什麼封建迷信?”

原本過來收作業的小組長不知道怎麼跟他們這一堆聊上了,本來要走的人,聽到季南星問,立刻又坐回來將昨晚的奇遇說了一遍:“昨晚我哥闌尾炎,在急診室等結果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吵架,好像是一個男的病了絕症,沒多久好活了,但他不想死,就搞迷信,就那種往路邊丟錢,誰撿到就把人的病帶走之類的,結果他們白天丟的錢,晚上就吐血進醫院了。”

宵野伸手捂住季南星的耳朵:“這種封建迷信彆聽,那人本來就絕症沒多久好活了,吐血不是很正常,什麼都能跟神神叨叨的東西扯一起。”

他可是記得他家小同桌也是有點迷信的,什麼跟人接觸會害人倒黴,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灌輸的思想,要是讓他遇到那種神棍騙子,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跟宵野隔了個過道的同學道:“可有些東西還真不能不信,我媽就說她小時候遇到過,他們村有個人常年生病,也不是那種治不好的絕症,就是小病不斷,後來包了個紅包,寫了個生辰八字丟在路邊,說隻要被人帶走了他身體就能好了,結果那之後他真的身體就好了。”

聊起這個話題的小組長韓震好奇地詢問後續,前後左右的再次熱聊上了。

季南星垂了垂眼,還以為要從謝盼兒那兒知道下文,沒想到他們班上同學這麼湊巧,拉開宵野捂著他耳朵的手,看著他作業還有大堆空白:“還不寫,第一道鈴都響了。”

宵野這才想起自己的作業,時間來不及了,乾脆所有的過程全部簡略掉,隻寫了個答案就丟

給了來收作業的小組長。

閒聊結束,同學散開各忙各的,宵野還在試圖跟小同桌洗腦:“這種事都是假的,真要那麼神,誰生病了就丟個錢,那世上哪有那麼多病死的人,這種話也就當個故事聽一聽。”

季南星點頭:“嗯,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

堅定的無神論者也算是另一種強大的意念了,隻要意念夠堅定,也能夠神鬼不侵,畢竟鬼一般情況下是無法觸碰到活人的,但可以通過驚嚇活人散去他們身上的陽氣,活人身上的陽氣弱了,那些鬼神才好近身。

所以像宵野這種堅定不信的,心念夠強大就不會受到驚嚇。

見他這麼乖,宵野從課桌裡掏出一盒糖,從裡麵挑出酸甜檸檬味的遞給了季南星:“真乖,獎勵你的。”

季南星往他盒子裡看了一眼:“我要草莓的。”

宵野嗬了一聲:“你還挑上了。”

嘴裡這麼嫌棄著,手上倒是誠實地給他挑了根草莓的。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晴朗的,這可就苦了謝盼兒,她一路努力避開陽光,總算是根據那一絲感應找到了醫院。

因為於海本就絕症,家裡也有些放棄治療的意思,所以經過昨晚的短暫搶救,生命體征暫時平穩下來後就直接去了普通病房,ICU都沒進,這進一天就差不多要一萬多,他們家已經沒辦法支撐這麼大的開支了。

於母坐在於海的病床邊抹眼淚,於父進進出出打熱水給兒子擦身體,到現在他身上都還有一些昨晚吐的血,臉上耳朵上,不擦一擦看得人難受。

謝盼兒飄到旁邊盯著於海看了好一會兒,正有些於心不忍感歎這也是個可憐人時,就聽於母道:“不行!我得回去找找我那老姐姐,她一定有辦法的,她說咱兒子的借命財是被鬼撿走了,那隻要把錢要回來,咱兒子就不會死了!”

於父已經認命了,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比誰都要舍不得,可是多爭那幾個月也隻是多受幾個月的罪,肝癌疼起來得多難受啊,止疼藥都止不住。

看著老妻不願放手的樣子,紅著眼勸道:“讓他走吧,你舍不得,可你看看兒子的樣子,看他這麼難受你就舍得了?咱們至少還有個孫子,今後還有個指望,你彆再折騰了。”

於母直接站了起來,怒道:“什麼叫我折騰,那可是我兒子!你有沒有想過,那錢被鬼撿走了,兒子變成這樣,這不也說明這個借命財是可行的,我們可以再借一次,這次我盯著,我親眼看著人撿走,我還是要去找一趟我姐,最好讓她來把撿走我兒子命的那個鬼找出來解決掉!”

聽到這話謝盼兒瞬間就怒了,剛剛生出的那一絲憐憫也都沒了,她正準備跟嚇唬她媽那樣破掉他們桌上的水杯或者掀翻些什麼搞出點動靜嚇一嚇他們,但很快謝盼兒就有了新的想法。

借命財是吧,你們借一次她就撿一次,看你們兒子還有幾條命能被她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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