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被一兩句話勸退,那他們也不是想要霸占所有財產把呂小潔趕出去還要給安一個克夫命名頭的崔家人了。
不管怎麼樣,夏君彥的話還是在他們心裡落了根,也下意識開始衡量要錢還是要命。
但是離開了崔毅的房子,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身上是被烈日曬出的灼熱,這讓崔家幾人心裡也沒那麼害怕了,一旦害怕的感覺沒那麼強烈,貪婪又重新占了上風。
他們心裡安慰自己,他們又沒有強行要拿崔毅的東西,遺產本來就是法律支持的,最多他們拿走他們本該得的那份好了。
崔家的三個男人很快做出了決定,趙玉紅沒有發言權,隻能他們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準備先找個便宜小旅館先住下的時候,呂小潔給他們來了電話,約了個地方麵談。
四人趕去了呂小潔約定的地方,看著化著淡妝,穿著精英職業裝的呂小潔,崔家的人險些沒認出來。
他們之前見到的呂小潔一直沉浸在崔毅死亡的悲傷裡,不說有多不修邊幅,但也確實沒有那個多餘的力氣打理自己,無論他們怎麼鬨,呂小潔都是忍氣吞聲各種逆來順受的退讓,最後更是直接將人給趕出去了。
所以呂小潔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失去了男人就屁用沒有的無用婦人,能隨便他們拿捏的。
但今天再看她,精英強勢,完全不一樣的社會地位,本能就有些露怯。
不過這種怯意崔家人肯定不可能表現出來,甚至還要用比以往更強勢的姿態試圖讓自己拿到話語權,做主導者。
還不等崔勇輸出,這段時間已經領教了崔家人是什麼脾性的呂小潔道:“這裡是公共場合,你們要是因為大聲喧嘩被趕出去,那下一次見麵就是在法庭上了。”
說完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姿態擺得高高的。
崔老大拉了拉父親,坐到了呂小潔對麵的沙發上,直接道:“約我們見麵你是想要談什麼?”
呂小潔抬眼看向跟崔毅沒有半點相像的崔家人:“我們之間還能談什麼,當然是談我丈夫的遺產問題,之前我本來不想爭的,所以你們要就要了,我也就走了,但這些天我每天都會做夢夢到崔毅,他很不甘心你們拿了他的東西,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替他拿回來。”
趙玉紅忍不住道:“你就是想要爭遺產,說得那麼好聽!”
呂小潔看了眼他們,又是一笑:“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你們應該很清楚吧,崔毅在夢裡說了,他不會讓你們拿走他一分錢,但凡是拿了,他就會跟著你們一輩子。”
崔勇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頗有些色厲內荏道:“胡說八道!跟啊,有本事讓他跟!他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我還怕一個死了的他?!”
他這話一說完,放在他們麵前的水杯在沒有任何人觸碰下自己動了。
崔家的幾人整個僵住,那水杯自己一點點移動,直到移到桌子邊緣,差一點點就要掉下去的時候停住了。
崔家的幾人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雞,臉色慘白冷汗直冒,再次意識到崔毅是真的跟著他們在,哪怕現在是白天。
可是電視劇裡演的不都是鬼怕陽光,所以白天絕對不會出來嗎。
呂小潔盯著那杯子看了許久,她知道崔毅是在的,但也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見他了,比起崔家人的害怕,她則是不舍。
又看了眼麵如土色的幾人,呂小潔拎著包站了起來:“今天就是想要告訴你們崔毅的意思,你們配合把遺產公證下來,崔毅就會放過你們,你們不配合,那就不好說了,另外,你們當年棄養崔毅的事我也整理好了資料,我會提起訴訟,你們做好打官司的準備吧。”
呂小潔說完就走了,崔家的人有怒不敢發,那停放在桌子邊緣的水杯對他們就是最好的震懾。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謝盼兒正在給崔毅加油:“加油加油,再用點力!”
崔毅整個鬼幾乎都要蹲桌子上去了,他雙手捧住水杯,努力催動鬼氣,他原本想要的效果並不是移動水杯,而是把水杯移動到崔家麵前之後,讓水杯直接炸開,嚇死他們!
結果水杯是移動過去了,但炸不開啊,他雙手用了極大的力氣也捏不碎那看起來普普通通裝水的玻璃杯。
謝盼兒見他這麼努力都捏不碎,忍不住歎了口氣:“算了吧,移動一下已經把他們嚇唬住了,還是不要破壞人家的店家財產了,這杯子一看就是國產的,質量這麼好。”
崔毅也跟著歎了口氣:“大概是我的鬼氣太弱了。”
坐在另一邊的季南星一手撐著下顎,修長的指尖半捂住臉,崔毅和謝盼兒剛剛如何努力想要捏碎水杯的過程他看了全程。
尤其是當看到崔毅直接爬上了桌,幾乎是跪在桌子上雙手抱著水杯催動鬼氣時,差點沒笑出聲。
看不到陰魂的宵野見他笑得一臉無奈的樣子,側頭往那邊看了一眼,但隻看到臉色蒼白,慌慌張張站起來往外逃走的崔家人。
“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
季南星拿出手機對著那邊拍了一張,然後用陰力催化後遞給了宵野。
宵野看到照片直接笑出了聲:“看樣子每一個恐怖的背後,都有一個在努力製造恐怖的鬼啊。”
季南星也跟著笑:“嗯,真是辛苦他們了。”
崔家人懂一點繼承的東西,信息化時代,有時候刷一些短視頻也有被科普到,但太具體的就不太懂了,比如他們將崔毅給出去,但並沒有過戶,也沒有養過他,這種情況是否還能繼承崔毅的遺產。
但讓他們花錢找律師又舍不得,因為他們大概已經有了可能一分錢都得不到的心理準備。
活人好對付,可是糾纏在他們身邊的陰魂要怎麼對付,更甚至崔毅要是想要他們的命,殺他們太容易了。
被掐了腳脖子的崔老大已經有了放棄的想法了,這次是被抓腳,下次呢,要是像他老爸那樣被掐脖子,他真的還有命活嗎。
可是怕死歸怕死,不甘也是真
不甘。
那原本可以到手的千萬房產,這誰能甘心啊。
崔老三目前是無所謂的狀態,反正有事爸爸哥哥頂著,崔毅到現在好像也沒找過他,要是能要來錢,那錢肯定會有他的一分,所以比起害怕的崔文斌,和拿不定主意的崔勇,崔老三還算淡定。
但他這份淡定很快就沒了。
這呂小潔想要打官司掰扯遺產的繼承,他們想要拿到錢就要應訴,這一打還不知道要多久,一直住在旅館裡顯然太費錢了,住宿吃喝,一天兩天可以,長期下來實在是大頭。
他們那天夜宿過的小公園就成了一處很好的過夜地,於是幾人退了房間,來到小公園。
崔老三滿臉嫌棄:“把自己搞得像個流浪漢一樣,明天我就回家,都留在這裡吃喝各種開銷也大,不如爸和哥留在這裡,我和媽先回去,有什麼事你們打個電話我們就過來了。”
崔老大道:“我腿疼,你留這兒陪著爸一起跑跑腿,我跟媽先回去。”
崔老三白了他一眼:“爸也被掐了脖子都沒說疼,就你事多。”
崔老大頓時就怒了,這是掐脖子掐腿的事嗎,他們現在被怨鬼纏身是要命的事!
怕他倆又吵起來,趙玉紅連忙在中間各種勸。
本就天氣熱,公園裡都是綠化,有綠化雖然陰涼一些,但蚊蟲也多,被咬得各種煩躁,崔老三踹了一下無辜的大樹就走了,懶得跟他們吵。
趙玉紅連忙喊道:“你去哪兒啊?”
崔老三:“溜達溜達!”
順便看看附近有沒有網吧,十幾塊又有電腦玩又能過夜還能吹空調,不比待在那熱死人的公園裡強多了。
順著人工湖往小公園外麵走的時候,崔老三突然被一股力道一推,整個人站不穩地往湖裡掉了進去。
他會水,鄉下長大的,經常下河摸魚,水性好得很,他本能反應伸手想要抓住路邊的石階想要爬起來,但很快腳下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扯著,腳腕上有一隻冰涼刺骨的手,正死死抓著他將他往下拽。
崔老三瞬間就慌了神,手上一個不穩沒抓住台階,整個人幾乎瞬間沉了下去。
他拚命想要往上爬,可是那下沉的力道越來越大,抓著他腳腕的手也越來越重,驚慌之下他根本沒能保持閉氣,嗆了一口水之後便是要命的窒息。
他要死了,他這次是真的要死了,之前崔毅沒來找他不是放過了他,而是一個個等著在,等著他的就是直接淹死。
這一瞬間崔老三滿腦子就是求生,他不想死,他真的怕了,他為什麼要貪心,要去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天在公園這邊遇到的年輕人說的話也正在應驗,崔毅對他們所有人都有怨恨,所以他要把他們全都帶走。
之前有家人在身邊,感覺天塌了還有父母頂著,所以崔老三儘管害怕,但也沒那麼害怕,但現在他清楚的知道鬼纏身這種事,並不是上頭有誰頂著就安全的。
也是這一瞬間讓他對鬼這種存在,有
了更加清晰恐怖的認識。
就在空氣越來越稀薄,胸腔肺部爆炸一樣的疼痛時,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