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檀要休學的事是瞞著她父母的,外公外婆和哥哥一個字都沒提,第二天她哥更是帶著她未來嫂嫂去了宋家,然後把她的一些衣服用品都收拾了一下,滿滿兩大行李箱。

宋母看著兒子將行李箱從女兒房間推出來,微微皺著眉,看了眼一聲不吭的丈夫,又歎氣著看向兒子:“開學不是還有一段時間,不用這麼早過去吧。”

宋以承看著已經頭發有了白絲的母親,實在是忍不住說了一些戳人心窩子的話:“不然留在家裡乾什麼,看著房間被砸,喜歡的東西被毀,拿了個第二沒有慶祝,得到的卻是各種謾罵貶低?”

一旁的慧慧拉了拉男友的衣服,讓他說話彆這麼不客氣,畢竟是自己的媽媽。

宋母不是不疼兒女,但她性格就是這樣,再加上另一半的性格強勢,她也就更加氣弱了,被兒子這麼說倒也沒生氣,就是覺得為什麼想要一家人和和氣氣的那麼難。

宋母不說話,宋父卻隨手拿起茶幾l上的杯子往宋以承的腳下砸去:“這個家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你讓那個死丫頭給我滾回來!說她兩句就往外麵跑,還說不得了!拿了個第二也不知道好好反省把自己關舞房裡練一練,整天不知道往外麵跑什麼!就是一天天的往外跑,跑得心都野了!”

慧慧緊緊抓著男友的手,拚命朝他搖頭使眼色,今天的任務是拿走檀檀的東西,不是來吵架的。

彆說檀檀了,這個家她每次來每次都覺得無比窒息,幸好以承小時候是跟著他外公外婆的,否則要是在這種家庭裡長大,還不知道會變得多扭曲。

現在檀檀也要離開了,所以沒必要爭這一時的口快。

宋以承拍了拍女友的手,沒有理會宋父,而是看向宋母:“我和妹妹都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無論是我還是妹妹,以後都會給你養老,不會讓你老無所依,媽,你能不能也疼疼我們?”

宋以承說完這話,拉起兩個行李箱就往外走。

宋母頓時就紅了眼睛,她怎麼會不疼呢,那都是她拚命生下來的孩子啊,但事情真的就到了這種地步了嗎,她甚至所求不多,一年到頭能夠一家人坐下吃一頓飯就夠了。

可是連這一點好像都辦不到。

先是兒子,才那麼點小,四五歲的時候就自己背著包去找外公外婆,從那以後甚至再也沒有回家住過一天。

現在又是女兒。

宋母知道問題是出在誰的身上,可是她也心疼,她也為難,宋鶴鳴也是她曾經向往過的青春啊。

看著兒子拉著行李箱往外走,宋母並未阻攔,隻想著將她攢的錢過兩天拿去給檀檀,不管怎麼樣,在外麵上學,手裡的生活費多一點總會輕鬆些。

倒是宋父,再次氣急敗壞,可他已經老了,兒子站直了甚至還高他大半個頭,他們的力量變得懸殊,更重要的是他在這個兒子麵前,從未有過所謂的父親的威嚴。

因此隻能放一些對兒子來說無關緊要的狠話,例如走了以後就彆

回來。

宋以承站在了大門口,聽到這話後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這裡是個什麼好地方還讓人稀罕回來?還有,你說檀檀拿了第二名很丟人?”

宋以承說著往他那條瘸了的腿上看了一眼,眼神充滿了嘲諷:“有本事你自己去跳個第一啊。”

他向來知道怎麼戳人心窩子最狠,哪怕那是自己的父親,但對於這個父親,他心裡隻有怨恨。

宋鶴鳴這人已經不隻是嚴厲容不得第二,他是極端的扭曲,人都有一種摧毀弱小的本能,對於一些能被自己掌控住的東西,有時候甚至會惡意施加折磨來達到自己的掌控欲。

宋鶴鳴就是這種人,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檀檀,宋鶴鳴不隻是將自己未能完成的夢想附加在他們身上,他甚至對他們都帶了一絲潛在的報複快感。

他們雙腿健全,能夠好好跳舞這件事對宋鶴鳴來說就是一根刺,哪怕他們是他的兒女,所以一邊拚命訓練著他們,一邊又將自己殘缺的扭曲報複在他們身上,不著痕跡地打壓和折磨。

或許連宋鶴鳴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裡附加了他深層意識裡的本能,所以他那麼理所當然,打著為你好的旗號,碾壓折磨,敲碎骨頭想要往你身上踩。

他想要培養一個低到塵埃隻在他麵前臣服的舞蹈天才。

宋以承很小的時候還理解得不這麼深,但卻懂得趨利避害地逃離,等他再大一點,能夠剖析宋鶴鳴所有的陰暗麵後,不止一次想要把妹妹也帶走。

可是宋以檀喜歡跳舞,她的性格甚至受了母親的影響,還有點以犧牲自己的方式想要換得一個圓滿。

宋以承沒辦法,他不能強行帶走妹妹,因為那時候他自己都沒能力獨立,而且宋鶴鳴是不會願意讓外公外婆再帶走一個他的孩子,還是一個已經被他打磨培養出來的滿意作品。

現在妹妹想通了,願意離開了,那他說什麼都不會再讓妹妹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一處自建房的院子裡,搭建的棚子,祭奠的花圈都還沒撤下,一群人坐在屋外個個臉色陰沉。

李子明,管理局三隊之前收的一個新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煉差不多可以獨立辦理一些比較小的案件了,通常一些不太厲害的事件會讓他們練練手,這會兒正坐在旁邊聽著他們敘述整個事情。

這戶屋主姓吳,四天前吳老太過世,她有五個孩子,三兒兩女,孫輩重孫輩的都有,享年96歲,人也是在睡夢中離開的,怎麼都算是壽終正寢了,但偏偏就是吳老太死後鬨出了一些事。

根據吳家老一輩的規矩,死後遺體要在家裡停靈三天,到了第三天才會吹奏著哀樂將遺體送走,送去殯儀館火化後再由長子或者長孫將骨灰抱著去下葬。

但是現在天氣熱,就算租來冰棺遺體也很難放住,再一個現在城市裡沒有把遺體放家裡停靈三天這種習慣了,就算他們是自建房並不是高樓大廈影響不到彆人,但旁邊還有彆的左鄰右舍,社區也不止一次上門來做工作。

吳家沒辦法,隻

好停靈了一晚上就把遺體送去火葬場,然後準備等到第三天再走送葬的流程儀式。

可遺體被送走的第二天家裡就開始鬨出一些讓人想想都發毛的動靜。

夜裡要有人守長明燈,香火不能斷,所以吳老太的兒女乾脆搭了個麻將桌子,一邊打牌一邊守靈。

大半夜的,人睡覺的睡覺,打牌的打牌,廚房根本沒有人,但卻傳來碗盆砸地的聲音。

這種自建房本就房屋老舊,廚房在一樓,常常會有一些老鼠,所以基本家家戶戶都養了一些狸花胖橘的捉老鼠,之前他們家也有一隻,但這兩天沒見著了,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正在打牌聽到動靜的人也沒在意,以為是貓在廚房找吃的,等去到廚房雖然也沒見到貓,但把掉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就又坐回去繼續打牌了。

這麼一點小事也沒怎麼放心上,但後半夜的事情就讓人覺得有點不太多了。

吳老太的大女兒神色惶惶道:“守靈就是要守香火,那個香不能斷,就算我們打牌卻也惦記著,看著燒到一半了就趕緊給點上新的,上半夜還好,都能點著,可下半夜的香要麼點著了,燒一會兒就熄滅了,要麼根本點不著,再就是插進去結果香斷了!”

上的香斷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一根兩根可能是香次品或者潮了,但根根都這樣那可不就問題大了。

那天晚上他們不管換了誰來都沒能把香點上,牌自然不敢打了,一個個跪在老母親的遺像前道歉,說他們不敢再玩牌了,一定好好替媽誠心守靈。

可是好話說儘,依舊點不燃香。

李子明看著吳家眾人:“你們沒再去買新的?”

吳家大兒子重重歎氣:“買了,怎麼沒買,自己騎車出去買,點不燃香,我們又是跪地磕頭又是燒紙錢,可還是沒用。”

李子明道:“後來還發生了什麼事?”

吳家老大道:“是我兒子,他晚上沒有留在這邊,早上一大早就過來了,過來幫忙的時候結果流鼻血了,一直不停地流,流得止不住,後來去醫院打針才好,這還不算,老三家的小孫子晚上是留這邊的,第二天一早就發燒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退燒,還在醫院裡住著呢。”

吳家老大老三老四是兒子,老二老五是姑娘,老三家的孫子是吳老太的重孫,今年才十歲,吳老太還在的時候最是疼愛家裡幾l個重孫,想著再怎麼鬨也不至於鬨到重孫身上把,自家老祖母,誰舍得。

可偏偏孫子流鼻血,重孫子發燒,這叫怎麼個事嘛。

他們沒辦法,也不知道這種事要怎麼辦,到處托關係,雖然來的這個大師看起來很年輕,但給他們牽線的那人說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他們也沒彆的門路,也隻能信了。

李子明:“那你們昨天上山下葬了嗎?”

一家子相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能下葬成功這些東西也不會都堆這裡了,這些都是要拿去燒掉的,可是昨天安排的車輛,一個破了胎,一個車子死活打不著,還有一個倒是能動,可是一

開動就打滑撞到了路邊牙子上(),保險杠都給撞掉了。”

這一下他們哪裡還敢動?()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又完全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他們媽生前的時候很好說話,對兒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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