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在高三已經上了大半個月課之後,高一高二也開始報名報到了。
高二文理科分班,學理科的比學文科的多,原本十七個班,前十個班都是理科,十一到十七是文科班。
分班是隨機打亂的,他們這個學校教育質量分布得比較平均,沒搞那什麼尖子班給學生壓力,所以每個班上都有幾個原班同學,在不熟悉其他人的情況下,自然跟自己認識的抱團了。
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好奇心往季南星那邊看,年級第一,長得也好看,跟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似的,以前不是一個班的時候隻能從他們班前路過的時候偷看兩眼,現在分到一個班了,近距離一看感覺更帥了。
至於坐在他旁邊的宵野,不熟悉的新同學畏懼的比好奇的多。
有人小聲朝旁邊的朋友道:“聽說那個宵野霸道得很,以前他們班的都怕他,隻要他開口,所有人必須聽從。”
有人附和道:“我還看到他們班經常有人給宵野上供,之前那個高三的,跟宵野打架的那個,都被他打成了跑腿小弟了。”
壓低聲音討論的幾人悄摸地回頭瞄了一眼,看宵野在那兒繃著他那感覺一拳可以打死人的肱二頭肌,又低聲輕嘶了一聲,連忙不敢再看,生怕把人看煩了拳頭就揮自己臉上了。
坐在他們後麵的一個叫梁橋的男生也回頭看了眼,微微抿唇,眼裡閃過猶豫和掙紮。
習慣坐在窗戶後排的幾人依舊選擇了熟悉的位子,季南星靠窗坐,宵野坐他旁邊,張沅坐他們後麵,但這次他之前的同桌郭燦雖然也選了理科,卻沒分到一班,現在暫時還沒同桌,旁邊空著在。
而張沅正在捏宵野的手臂肌肉:“你這是想要朝著健美先生發展啊。”
宵野展示了一下自己暑假鍛煉出來的成果後,鬆開了手臂上繃緊的力道:“肌肉這東西也是講基因的,想要練得那麼發達可不容易。”
反正要是正常鍛煉,不搞什麼特殊,什麼喝蛋白|粉增肌之類的,是練不到那種程度的。
宵野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的,不會太誇張,但也練出了男人該有的力量,單手抱起一個季鬨鬨綽綽有餘就夠了,太誇張的肌肉其實並不好看。
宵野看向夏天過去好像白了一點的張沅:“喊你出來都喊不動,在家坐月子呢,怎麼還養白了呢。”
張沅朝著他翻了個白眼:“我不是都說了我在實習了。”
宵野:“哪裡實習?跟著你爸當片警去了?”
季南星動了動鼻子,笑著道:“跟屍體打交道去了?”
張沅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算出來的?”
季南星搖頭:“聞出來的,雖然不重,但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張沅下意識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就連宵野都揪著他的衣服聞了兩下:“沒有啊,我隻聞到了洗衣液的味道。”
季南星:“一般人是聞不到的,天師對陰氣死氣都比較敏感,所以才能聞到。
”
張沅頓時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我身上真有味道呢。”
宵野:“所以你到底乾什麼去了?”
張沅:“法醫部實習啊,一開始就是做一些跑腿打雜,記錄一下不重要的案件資料,反正也不發工資,把我當免費的勞動力用,後來帶我的人見我膽子大,不怕屍體,就把我帶進去學著做記錄。”
所以他雖然沒有實際接觸過,那人家的遺體也肯定不會願意被隨便什麼人觸碰,但這段時間也算是收獲滿滿,至少學了不少真東西,關於法醫鑒定這塊也有了一個更加係統的認知。
宵野給他豎起了大拇指:“牛!”
張沅:“你們呢?假期都乾什麼了?有沒有遇到一些比較特彆的案子?”
宵野道:“也沒什麼特彆的案子,就是八月不是鬼門開的鬼月,一些小糾紛比較多,遇到個彆上來了不想走的,就強行送走了。”
還有鬼門關的儀式,很盛大,倒角佛教都有,他跟著季南星去的自然是道教那邊,大型的祈福送魂現場,幾個道士穿著紋路複雜的道袍在那兒做法。
要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把那些場麵當娛樂看,但現在知道魂魄是真實存在的,再看那做法,頓時也跟著心懷敬畏,更不用說每次法事之後,他是真的能感覺到整個環境都好像晴朗清新了。
唯一的遺憾是這次他們家好像沒有祖宗上來,之前鬨鬨還說,到時候如果他家有人上來了,就給他開天眼看看。
可惜他一個親人都沒見到。
但聽說爺爺又夢到奶奶了,看樣子燒下去的東西還是能打點一些的,隻是有條件托夢了。
這樣也行吧,雖然自己沒見到,但能讓爺爺夢到奶奶,多少也算是一點慰藉。
不等同學們再嘰嘰喳喳地吵,一班的班主任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來人站到了講台上,敲了一下講台:“安靜!”
班主任的威嚴還是有點可怕的,鬨騰騰的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班主任這才轉身往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道:“我姓茅,以後就是你們未來兩年的班主任了,你們當中有認識我的,也有不認識的,現在就一起重新認識一下,我對你們的要求不高,安安生生平安健康就好,書是給你們自己讀的,自己的未來自己不在乎,彆人拿著鞭子追在後麵趕都沒用。”
“兩年,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這人從不要求你們讀死書,死讀書,未來不是隻有高考這一條路,但是如果你還沒找到未來想要走什麼路,那現在能走的隻有高考,我很歡迎你們去追逐夢想,很簡單,喜歡玩遊戲的,隻要你打進電競圈,你想怎麼玩怎麼玩,喜歡看小說的,你要是有本事寫一本出版,你想看什麼書我就讓你看什麼書,還有那些喜歡追星的,隻要你有能力彆花家裡的錢靠自己的本事去追,你追出圈了我都不管你,但是,沒那個本事做各個圈子的頂層,那就好好給我讀書!”
茅玉龍環視著整個班級,安靜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那些苦口婆心你們怕是耳朵都
要聽爛了,我也不浪費時間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們要是沒本事當那個狀元,就給我把尾巴夾好了!為了掌握你們的真實水平,為了讓你們習慣考試機製,以後每月都會一考,以後每個月我都會找我們班最後一名談談心。”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哀嚎出聲,尤其是那些吊車尾的,想要前進不容易,但想要拿最後一名那可太容易了,再嚴重點要是蟬聯到需要請家長,光是想想就絕望。
班主任在講台上給眾人上發條,宵野往季南星那邊靠了靠,小聲問道:“待會兒放學了想去哪兒?”
他可以根據季鬨鬨想去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他們最晚差不多十點多就能走了,今天是報名領書,並不是正式開學,星期一開學,他們還有兩天時間可以好好玩。
季南星:“去醫院,給人送東西。”
宵野點了點頭,也沒問給誰送,送什麼,低頭就拿著手機搜,打算看看午餐去哪兒解決。
至於班主任每個月跟最後一名談心的恐嚇,嚇不著他,再怎麼樣他也不會是最後一名,上學期期末,他的成績已經能進全年級前三十了。
雖然跟季鬨鬨隔了幾十個人的距離,但這不還有兩年嗎,不著急,他不是沒腦子,隻是不用心,為了能跟季鬨鬨上同一所大學,這兩年他必須用心了。
等班主任的發條總算是上完了,開始做大掃除的時候,陳十一就從隔壁班跑了過來:“南星!”
季南星朝他笑了笑:“你在幾班?”
陳十一指了指隔壁:“十一班,就在你們旁邊。”
他們學校的人不多,班級少,不像有的學校一個年級有二三十個班,據說早前是有這麼多的,但後來家家戶戶孩子少了,生源也少了,好多學校一個年級十個班都湊不到。
他們高二在三樓,理科一班和文科十一班剛好在樓梯口,一左一右側對著門挨得近。
陳十一和蔣棠棠還有林藝在一個班,肖筱上了理科,在理科二班,隔得也不算遠,但肯定是沒有以前在一個班那麼親近了。
陳十一歎著氣道:“還是我不爭氣,理科稀爛,不然好歹衝一衝理科也可以繼續跟你們一個班了。”
蔣棠棠和林藝挽著手走過來:“怎麼滴,跟我們一個班委屈你了?”
陳十一皮笑肉不笑地擠出一個酒窩:“哪敢哪敢,能跟兩位公主一個人,是小的榮幸!”
蔣棠棠哼了一聲,看向大半個暑假沒見的學神:“中午要一起吃飯嗎,好久沒有跟你們一起吃飯了!我暑假打了工,賺錢了,我請客!”
張沅不客氣笑道:“不是我小看你,是你打工一個月賺的錢夠我們一頓吃嗎?”
蔣棠棠不滿道:“怎麼不夠!給你下一碗蘭州拉麵不就行了,有的吃還挑。”
季南星道:“我們等下還有事,就不一起吃飯了。”
學神不去宵野肯定也不會去,所以蔣棠棠看都沒往宵野那兒看,轉頭看向張沅和陳十一。
陳
十一搖頭:“我也得回去了,還要給家裡看店。”
張沅則是不客氣道:“再給你點時間攢攢錢,就算吃蘭州拉麵,那也得有錢給我點雙份牛肉。”
蔣棠棠:“我呸,就給你一碗素麵。”
季南星到醫院的時候差不多快十一點了,在路邊等了沒一會兒就看到宋以檀拎著飯盒從公交車上下來。
他在宋以檀的身上掃視了一圈,等她快要從旁邊路過的時候才開口喊道:“宋以檀。”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宋以檀轉頭,便看到樹蔭下兩個外形過分出眾的男生,頓時有些疑惑:“叫我?”
季南星點頭,走上前道:“有人托我給你送個東西。”
宋以檀聞言更加疑惑了:“誰啊,什麼東西?”
季南星取出兩個小福袋遞給她:“平安符,她說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