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阿努比斯的神廟,此刻展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條洶湧開闊的河流。
河水湍急汙濁,“天空”陰雲密布,不祥的黑雲低沉壓下,驚雷閃電翻滾其中,磅礴暴雨中,河流凶狠拍擊兩岸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阻礙撲來。
這裡不像金字塔內部,更像真實的世界。
尤金都下意識轉身確認自己在哪:“……我是喝醉了嗎?好像出現幻覺了。”
“等等!”
她愕然:“路呢??!”
他們來時的那條甬道,消失了!
就在他們踏進新空間的瞬間,原本在他們身後的甬道悄無聲息的閉合,現在在他們身後的隻有一麵雕刻壁畫的牆壁,仿佛它原本就在這裡,根本沒有什麼甬道。
維克多卻眼瞳緊縮:“看那個!”
他指向河水中央——翻滾的黑雲和閃電中間,巨大雕像歪斜著.插.在湍急的河流中,並且不止一尊。
大大小小的神像形態各異,卻無一例外全都倒在河中。
有的尚且算得上完整,有的已經霧蒙蒙看不清麵容,隻剩下漆黑輪廓。更有的巨石擋在激流之前,浪花拍擊飛濺,隱約看得見渾濁河水下被淹沒的碎石,黃金在水流中無力閃爍著黯淡的光。
“石頭?”鬱和光想到死亡的神明,“還是神像?”
“我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晏止戈皺了皺眉,拽住敲擊壁畫正試圖找到出口的尤金:“各區域之間是間隔開的,不用找了,看來除非我們能找到這片區域的監管人,否則彆想離開這裡。沒有回頭路可選。”
沒有退路的事實讓尤金憂心忡忡,晏止戈已經率先踏進河流中,她還在頻頻回首,試圖找出隱藏的暗門。
不知是否的看得久了,牆上的壁畫竟然緩緩漂浮移動起來。上麵雕刻的獅子,河馬,鱷魚和蛇齊齊扭頭向她看來,蛇從神的寶座上蜿蜒遊動下來,吐著鮮紅的蛇信向壁畫外而來……
“尤金!”
暴喝聲從身後傳來,驀地驚醒了尤金。
“你在乾什麼?!立刻過來!”
尤金定了定神,愕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已經伸出手,想要觸碰向壁畫——已經咫尺之近。
就在她回神的瞬間,忽然指尖一痛。
她趕緊低頭去看,卻在下一秒慢慢睜大了眼睛。
一道血線……出現在她手指上。
她吃痛快速抽手,但指腹已經鮮血淋漓。
“怎麼回事?”已經被泰坦扛在肩上準備過河的吉什圖跳下來,快步跑向尤金。
他抓起她的手一看,嚴肅神情立刻錯愕:“少了塊肉……你乾什麼了?”
吉什圖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猛然甩頭跟著尤金出神的方向看去。
牆壁上,一點血珠殷紅,剛好點在壁畫裡的蛇口位置。
血珠順著雕刻的蛇牙處滾落。
吉什圖背後一陣陣發冷
。
“你看見什麼了?壁畫裡的東西活了?”
“吉什圖,怎麼回事?”晏止戈站在河中央的巨石上,立刻察覺了不對。
“晏隊,壁畫上的東西活了,很可能是有神在它們背後……”
吉什圖說著轉頭,卻在下一刻心臟驟然收緊:“晏隊!!”
晏止戈下意識握緊了唐刀。
“身後——!!”吉什圖嘶吼。
不等回頭,晏止戈已經抓住唐刀迅速旋身向後,雪亮刀光與拍擊飛濺的湍流的相撞,如流風回雪般迅疾掀起風浪。
“砰!”
他橫刀在前,踏住巨石的長腿驟然繃緊,硬生生抗下了刀前一擊。
狂風裹挾著水珠吹刮向晏止戈,越過他撲向後麵,立刻吹得浪花泛起,碎石顯露。
岸上的眾人下意識抬手擋在麵前,鬱和光已經迎踩住河中石塊,迎著風浪快速躍身向河中央的晏止戈。
河水倒映出他的影子。
餘光略過,鬱和光本能低頭,與水麵上的倒影視線相對的瞬間他卻愣住了。
河水裡的自己……在笑。
張狂的,恣肆的,滿身鮮血淋漓,抬手攏起碎發向後露出鮮明的五官,那雙琥珀色眼眸裡晃動的全是冷酷殺意,但刀尖已經貫穿他的胸膛亮光凜冽。
什……!
鬱和光猛地抓住胸口,但那裡並沒有貫穿心臟的利刃,隻有莫名的幻痛,刺得他心臟細密發麻的疼痛。
他眼前的光線明暗不定,河水卻在下一秒倏然搖晃著破碎。等他再想仔細看去,拍擊巨石的浪花已經攪碎了倒影。
“鬱,退後!”
晏止戈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鬱和光定了定神,抓緊權杖迅猛向前撞去。“轟!”
——攻擊晏止戈的複活雕像被他橫刀攔在身前,又在鬱和光的猛烈衝擊下向後退去,發出沉重刺耳的摩擦聲。
刀上重量一輕,晏止戈愕然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他身邊與他共同抗擊的鬱和光。
鬱和光歪了歪頭,笑得愉快:“晏隊,現在可不是追究我拿走阿努比斯權杖的時候。”
“我不是在看你的權杖,你……”晏止戈哭笑不得。
他想要再說什麼,但頭頂被衝擊頂撞的雕像已經被反擊激怒,再次衝向他們而來。
河水飛濺的浪花攪渾了視線,翻滾的黑雲下,他們難以看清石像的動作,隻能憑借著對戰場的熟悉本能防禦。
更糟糕的是……其他雕像,也陸續“複活”了過來。
河水中的一尊尊雕像接二連三的抬起頭,在沉重的摩擦聲中轉頭,無聲無息的冰冷注視向河水中的兩人。
這些石頭巨人動了。
足有幾十數百米之高的雕像俯下身,張開的手掌緩緩抓向兩人,沉重的重量的讓它們行動遲緩,但同時帶來的卻是另一件可怖的事實——在絕對的重量差距下,一切攻擊都變得可笑。
在被巨石
像圍攻的戰局下,晏止戈手中的唐刀逐漸吃力,他與鬱和光背靠背守住戰場的定點,將後背交給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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