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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山靠海,這邊出產的海參、牡蠣、紫海膽都是遠近有名的好東西,除此之外還有醇厚甘甜回味無窮的乳山茶,按理說來往的商人不會少。

但是看過往行商的數量以及乳山寨的蕭條程度,冷清成這樣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蘇景殊木著臉聽茶館裡的商人們侃天侃地,彆人考中狀元是文曲星下凡,他考中狀元離京為官是雷公轉世,包大人聽到這些都得讚他一聲不同尋常。

見過被百姓誇堪比雷公的嗎?以前沒見過,現在見著了。

白玉堂端起茶杯,笑的眼睛隻剩下一條縫,“來,乾杯。”

登州是個好地方,現世報都快的超乎他的想象。

都是人才,都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景殊:……

白五爺幸災樂禍開心的不要不要的,好在還有個靠譜的小諸葛,在小諸葛不著痕跡的引導下,話題終於從蘇通判和他的大俠護衛轉移到乳山寨上。

前些年的乳山寨還不像現在這樣冷清,怎麼說也是個交通要道,商賈來往避不開這地方。

自從兩年前附近山上出了一窩吃人的大蟲,情況就變了。

乳山寨的官兵去山裡抓過大蟲,可是那窩大蟲凶猛的很,官兵拿它們沒辦法,隻能任由它們嘯聚山林。

字麵意義上的嘯聚山林。

出門在外遇到強盜還能嘗試和強盜講道理,遇到攔路的大蟲想講道理也沒法講道理,運氣好能虎口逃生,運氣不好就隻能給老虎當口糧。

給老虎當口糧的過路人多了,商賈自然不敢再從這兒過。

來往於周邊幾城不隻乳山寨一條路,大不了就多花點時間繞遠路,少掙點錢也比送命強。

現在為什麼敢從這兒過?

冬天的老虎窩在深山老林不經常外出,難得有機會不用繞遠路,他們應該沒倒黴到大冬天的也能在路上遇到攔路虎。

天兒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大家夥兒都各自回去休息,養足精神過了這乳山寨才好休息,要是真的倒黴催的遇到冬天的大蟲,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沒辦法,乳山寨的大蟲不是一隻而是一窩,遇不到是他們運氣好,遇到了就是被大蟲一家子分食。

嘶,明天就要過乳山寨,不能想這些不吉利的事情。

去年那窩大蟲一整個冬天都沒出門,今年肯定也都跑深山老林裡窩冬去了,他們那麼好的運氣肯定不會倒黴到給老虎當口糧的地步。

茶館裡的客人逐漸散去,沒一會兒就走的差不多了。

蘇景殊捏捏額頭,知道的知道他們來的是乳山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來的是景陽岡。

白玉堂鬆鬆筋骨,“大蟲?登州的冬天還怪冷的,大人想要虎皮大氅嗎?”

蘇景殊嘴角微抽,“先回客棧,回去再說。”

也就是現在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不然高低得去大牢裡轉

一圈。

不過聽那幾個行商的說法,山裡的老虎經常出來傷人,隻有冬天才會消停,這種經常傷人命的猛獸不能留,乳山寨上下肯定都盼著天降武鬆好讓他們恢複以往的繁榮。

明天去乳山寨衙門看看,這都兩年了,人總不能讓一窩老虎給欺負到沒活路。

白玉堂跟在後麵念叨,“我沒開玩笑,登州的冬天可冷了,再過個把月那個雪下的人都不能出門,宰一窩老虎用虎皮做衣裳肯定保暖。”

登州境內老虎多,那麼多老虎的存在就是為了給買不起炭火的百姓做衣服的,是這樣沒錯。

蘇景殊搓搓胳膊,“五爺,老虎凶猛,尋常百姓打不過老虎。”

彆說尋常老虎,就是經驗豐富的獵戶也不敢輕易和老虎對上,不然乳山寨那窩老虎也不會到現在都沒變成虎骨酒和虎皮大衣。

“官兵肯定沒找獵戶打老虎。”白玉堂反駁道,“獵戶長年累月和山上的野獸打交道,就算一個人不能對付一窩老虎,幾個獵戶湊在一起也能把那窩老虎給收拾了,肯定是乳山寨的官兵吝嗇錢財又不敢打虎,所以才導致行商都繞路不從這兒過。”

官兵靠不住,商賈可不得自己想辦法保住小命?

要是乳山寨有隻錦毛鼠,彆說一窩大蟲,就是十窩一百窩也成不了禍害。

老虎有什麼好怕的,就是大點兒的貓罷了。

連修煉成人的禦貓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區區老虎更不用說。

蘇景殊攏攏外衣,幽幽開口,“過幾天就給展護衛寫信,一定將五爺的話原封不動寫到信上。”

“寫就寫,他還能跑來登州和我較量不成?”白五爺不帶怕的,展昭一直不肯出全力和他打架,他巴不得那家夥中了激將法過來和他對打,“五爺的刀是新鑄的,不比他的巨闕差,等五爺什麼時候給刀取出個好名字,江湖上就又能多一把神器。”

武器的質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主人的本事。

就像包大人經常帶出門的那柄尚方寶劍,江湖上隨隨便便來個武器都能把尚方寶劍弄斷,也妨礙人家一亮相周圍的人就跪一地。

白玉堂抱著刀念叨,“狀元郎,你有什麼適合寶刀的好名字嗎?”

“讓我想想。”蘇景殊搓搓下巴,他倒是知道個名氣賊大的寶刀名號,但是不能用。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不行不行不行,他們幾條命加起來都不夠這麼玩。

其他有名氣的刀,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想不起來。

“圓月彎刀?割鹿刀?小李飛刀?”蘇景殊瞅了眼白五爺懷裡的寶刀,感覺叫什麼都不對勁,“五爺,武器的名字得你自己取,展護衛的劍叫巨闕,要不你也從古代的名刀中挑個名字用?”

“我不,那樣顯得我在學展昭。”白玉堂哼了一聲,“算了,五爺的刀不取名字也是把好刀。”

沈仲元淡定的走在倆人身邊,對他們倆變幻莫測的話題已經見怪不怪。

附近的客棧不多(),方才茶館中的客人大多都住在一塊兒□()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會兒都叫了飯菜回屋吃,忙活的店小二腳不沾地。

蘇景殊他們也隨便點了幾個菜讓店家送到房間,回屋後開始琢磨明天要乾什麼。

那些行商透露出來的消息不少,沒有意外的話,乳山寨窮到吃不起飯就是因為那窩攔路傷人的老虎。

老虎在這邊肆虐兩三年,隻有冬天能讓過往的行商鬆口氣,平時他們寧可繞路也不願從乳山寨過,沒有商賈路過,寨子裡的官兵自然沒法收稅,收不到稅就隻能靠朝廷的俸祿生活,一旦朝廷的俸祿不能及時下發,他們就會淪落到吃不上飯的地步。

嗚呼哀哉,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有個問題。”蘇景殊屈起指節敲敲桌子,“乳山寨的兵丁不足百人,這百人的軍餉俸祿直接由州衙發放,就算收不到商稅也不至於沒錢花,除非州衙把他們的錢給扣下了。”

問題來了,乳山寨上下的軍餉俸祿被克扣了嗎?

沈仲元眉頭微皺,“大人之前熟悉州衙政務時好像並沒有見到乳山寨相關的公文。”

蘇景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貓膩。”

他的記性很好,老沈的記性也沒比他差哪兒去,他們倆都覺得前些天沒有在州衙見到乳山寨的相關公文那就不存在記錯的可能。

不是他們沒看到,而是根本沒有。

要不是因為沒見過乳山寨的相關公文,他也不至於將下轄各縣轉過來一遍兒才發現還漏了個寨子。

彆的地方的寨子存在感比縣城高,登州這根獨苗苗可好,低調的跟不存在一樣,想知道寨子的情況還得另外去打聽。

上任知州程元對政務不上心,李坤能在登州囂張十來年,可見前幾任知州也沒好哪兒去,小金大腿說朝廷處置完現有案犯後就會追究和案件相關的所有官員的責任,估計前幾任知州也跑不了。

州衙亂成一團,登州一共就四個縣都治理的亂七八糟,要是乳山寨再故意不和州衙聯絡,這邊和州衙一南一北距離那麼遠的確可能被忽略掉。

州衙的官員對政務不上心忘了登州有個乳山寨他能理解,乳山寨為什麼也不和州衙聯絡?

這邊過往行商多能有大筆商稅進項也就算了,不和州衙聯絡就不用把錢交上去,他們關起門來吃香的喝辣的當個富得流油的衙門。

可是這邊前兩年開始就因為老虎作亂收入銳減,這時候還不和州衙聯係豈不是自討苦吃?

沈仲元猜測道,“大人,屬下以前聽過曾經有縣令外出做官但被強盜殺害然後代那縣令上任的事情,乳山寨會不會也是那種情況?”

官員上任要查證件,隻有確定文書和真人是同一個人才會交接官印,一般情況下不會有那麼聳人聽聞的事情發生,但是登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前幾年的登州亂成那個樣子,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蘇景殊心頭一跳,“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他那官員出

() 京必備小冊子上也寫過官員上任途中被強盜掉包的例子,小冊子上寫過就意味著以前有人這麼乾過,難不成乳山寨的知寨不是朝廷派去的官員,而是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強盜?

不能吧?

蘇通判驚疑不定,感覺應該沒有那麼膽大包天的強盜。

乳山寨的武知寨可以帶兵,文知寨是用腦子的文人,二者相互牽製相互製衡,哪個有問題都能被對方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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