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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息不靈通的古代,商人是消息最靈通的群體,戲班子則是傳播消息最方便的群體。

不是所有的戲班子都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大部分都是要走南闖北討生活。

條件好的戲班子可以在城裡唱戲,條件不好的戲班子就輾轉於村寨之間,總之有人的地方就有他們。

地方官敢肆無忌憚的攤派青苗錢就是因為百姓不知道政策到底是什麼樣,有些官員為了能隨意操控權柄甚至刻意不讓治下百姓知道朝廷到底是什麼意思。

推行新法遇到的阻力如此之大,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真正需要救濟的百姓根本不知道官府的青苗錢到底是乾什麼的。

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就對症下藥,送上門來的機會沒有不把握住的道理,等輿論戰打完就去收拾京東、河北、淮南二路的狗官。

括弧,僅限於狗官,儘職儘責的好官該提拔提拔該誇誇,他們好官不和狗官一起玩。

《白發魔女傳奇》後半場將朝廷的立場寫的非常明白,他還把青苗法的實施細則寫進了戲文裡,隻要聽戲就能明白朝廷製定的到底是個什麼政策。

戲文通俗易懂,劇情看起來也毫不費勁,前半出寫喜兒被地主和貪官害的家破人亡後半出寫六扇門和開封府懲惡揚善挽回朝廷的名聲,過審技能點滿。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二大紀律八項注意~

他到現在都能唱《二大紀律八項注意》,可見這種朗朗上口通俗易懂的歌詞戲文有多洗腦,背不住具體內容沒關係,記住調調哼兩句就能把忘了的內容想起來。

想搞信息差糊弄百姓?

那就看看誰的手段更厲害。

蘇景殊在登州的時候搞宣傳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最開始就防備著基層官員欺上瞞下,他沒法把執法記錄儀蘇出來就隻能在彆的地方想法子。

讓基層官員挨家挨戶講解政策不現實,基層官員自己都可能不知道政策到底是什麼政策。

先從州衙的官入手講解政策,確保所有官員都能正確理解政策後再讓他們二人一組散到縣鄉去講解,縣鄉再召集村裡代表講解政策,到最基層的時候就招呼全村人開大會。

不需要村裡所有人都能明白,隻要有半數村民能知道上頭下達的到底是個什麼政策就能避免絕大部分的欺上瞞下。

一個人有壞心思兩個人有壞心思,還能一整個村都能壞心思?

百姓不敢和官吏起衝突,政策上說的收兩成利,還錢的時候收到二成他們大概率也就忍了,可現實和宣傳差的太多肯定會有膽子大的到縣衙州衙告狀,一旦有百姓告狀,接下來輕輕鬆鬆就能揪出幾條利益鏈。

法子他們登州試驗過了很好用,第一輪青苗錢收回來之後他就把操作步驟詳細的寫下來送到京城呈給官家,官家當時還誇他心思活絡是個聰明官,說是會儘快讓京東、河北、淮南二路的其他州縣也按照這個步驟來宣傳。

結果如何他回京之後已經

親眼看到(),顛?葶絔葶湸?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按照官家命令來宣傳的州縣剛剛超過半數。

這個數量和寥寥無幾相比已經很好,但是要知道下達命令的是大宋的皇帝,皇帝親自下令都有近半數官員敢陽奉陰違,皇帝注意不到的地方他們會放肆到什麼程度?

所以說,道德是靠不住的,人的欲望還是得由律法來束縛。

既然部分地方官不樂意搞宣傳工作,京城這邊不介意幫他們把活兒乾了,他對那些即將在官場上走到頭的家夥向來很寬容。

這年頭沒有電視網絡,朝廷的邸報和民間的小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戲班子可以起到電視節目的作用,朝廷多找幾個文人寫些宣傳新法的戲劇雜劇讓戲班子全國各地巡回演出,不出半年就能讓大宋的百姓都知道新法到底是什麼樣的法。

既能讓戲班子賺錢又能宣傳新法還能娛樂大眾,一舉二得,何樂而不為?

養戲班子花不了多少錢,如果戲寫的好能火起來,不用官府出錢戲班子自己就會演,他們隻需要把控大局確定戲文能傳播到大宋所有角落就行。

戲文寫的多了總能火起來幾出,不拘哪一出隻要能讓百姓聽懂就是值得推廣的好戲。

推廣新法難,推廣幾出戲還難?

他們背後有朝廷他們怕誰,乾就完事兒了。

《白發魔女傳奇》前半出放出去惹來罵聲一片,不隻老王被罵的不敢出門,老王的親信也都低調的不能再低調,連最愛和朝臣嗆聲的呂惠卿都消停了下來。

司農寺衙門本來就因為新法被京城的讀書人掛在嘴邊,現在又來了出詆毀新法的《白發魔女傳奇》,雖然有王相公在前麵頂著,但是他們這些底下的小官也沒少挨罵。

和朝臣吵架叫據理力爭,和百姓吵架,百姓又不聽他講那些大道理根本沒法吵。

惹不起躲得起,這次的事情一看就是有人在幕後推動,他們先冷靜下來追查幕後之人,找出來作亂的家夥是誰再秋後算賬。

蘇景殊:心虛.jpg

對不起了同僚們,黑暗馬上過去,勝利就在眼前,他們很快就要熬出頭了。

隻要後半出戲放出來,不用朝廷插手新法的名聲也能挽回大半。

小小蘇嘴上這麼說,心裡也緊張的不行,這是他第一次搞這麼大的事情,和以前的小打小鬨不一樣,萬一事情不按他的想法走就完蛋了。

新法的推行本就困難重重,再加上他這股泥石流,嘶,將來會變成什麼樣他自己都不敢想。

更可怕的是,他敢想老王敢乾,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不壓身,反正情況已經難辦到讓他頭禿,不如看看接下來還能再差到什麼程度。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膽小怕事要不得。

蘇景殊擔驚受怕了好幾天,看老王那麼淡定也慢慢穩住了。

他們的計劃做的很好,也幾乎將所有的意外情況都預想到了,隻要不是太倒黴就肯定能按照計劃進行下去,要是倒黴透頂撞上來不及處

() 理的意外情況還有官家能給他們扛著。

而且現在距離上半出戲開演已經十多天,跟風罵新法的群眾差不多也該反應過來,讀書人不會甘心被人當刀使,反應過來後肯定會轉過來替老王衝鋒陷陣,事情並沒有朝著壞的方向發展。

在後半出戲上演之前京城的輿論就已經有了變法,老王不再是悶頭挨罵,即便他們自己人沒出聲也開始有因新法獲益的百姓為他打抱不平,老王出門也不用再擔心被憤怒的群眾扔臭雞蛋了。

罵貪官就罵貪官,連著王相公一起罵算什麼?

王安石以前在地方當官,進京趕考的讀書人中有他治理過的地方的人,當地百姓都知道王相公為官儘心政務,一群人道聽途說詆毀新法也就算了,憑什麼連著好官一起罵?

這些人最開始人微言輕,發展到最後數量也不少,等後半出戲放出去不消二天就能和跟風抵製新法的百姓打的有來有回。

患難見真情,這句話放在什麼時候都很合適。

前些天詆毀新法的說辭鋪天蓋地,那些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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