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賭場大廳,勒西弗步態略顯遲緩、人也咳嗽個不停。
可以說胡桃夾子們是非常有道德的。
畢竟打人不打臉。
落座後,勒西弗也絕口不提被套麻袋的丟臉事,他微微側身,像吸煙一樣優雅地叼著哮喘噴劑吸了一口,用餘光觀察在場各位的反應。
每個人都很可疑。
肋骨的皮肉隱隱作痛,勒西弗不引人注意地撇過腿、換了一個重心坐著。但這時,他看見那個叫嘉麗婭·納什的斯塔克女郎對他笑了一下。
“是身體不適嗎?勒西弗先生。”她十指交叉撐著下頜,笑容嫵媚動人:“還是您在為接下來的牌局而感到緊張?”
勒西弗和她對視,他的嘴角在抽搐,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納什。”他最後說:“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總比‘比奇’先生(bitch)的名字朗朗上口。”對方選擇拉人下水:“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勒西弗。”
她撐起垂落的手指,露出剛剛被遮住的下半張臉——絲絨質地的藍調正紅色口紅,唇線飽滿,笑的時候會扯開一道很誇張的弧線:“彆忘了是誰在為你的生意背書。”
勒西弗的臉色變了。
他的手指在抽搐,雲淡風輕的表情崩裂、一種近乎於惶恐的局促隱隱浮現。
其實隻是在裝腔作勢的珀希芙:“……”
“不會吧?!”珀希芙大驚失色:“我隻是想模仿哥譚特產紫皮茄子咧嘴大笑,讓自己看起來更恐怖一點!”
“那是重點嗎?”032崩潰道:“您最後那句話聽起來才可怕!”
“我隻是記不清劇情、不是沒有腦子。”珀希芙悄悄翻了個白眼:“以動作劇情為賣點的係列電影每一部的反派之間有所關聯,這不是很正常嗎?”
同理可推,勒西弗背後必定有還牽扯到家族秘辛或神秘組織,主打的就是一個反派前赴後繼、主角剝洋蔥皮一樣層層推進,就算沒關聯也要強行callback製造關聯。
……我們好萊塢大IP撈錢是這樣的啦!
032: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虛假的詐唬:在牌桌上保持撲克臉。
真正的詐唬:隨口就說出反派背後的機密。
勒西弗大腦都差點短路,他驚魂難安地重新打量“嘉麗婭”,實在無法相信她是e的耳目。
直到荷官清了清嗓子:“各位,本輪大盲注為一百萬,賭局開始後籌碼兌換通道將關停,請確保您已經換取了足夠的籌碼。”
“還有人要兌換籌碼嗎?”
勒西弗收回了視線。
不論如何,這都是他最後的機會,他不能失手。
“請下盲注。”
……
已經是最終輪次,珀希芙無需再忍。
但顯然,目前大家都抱著同樣的想法,牌桌上花樣頻出、險象環生
。鋒芒畢露的邦德牌風更加激進、一直藏拙的索羅開始出手,勝券在握的勒西弗步步緊逼……
以上三家大打出手,好不熱鬨。
珀希芙則主要起到一個場外配平的參與作用——說整頓牌桌秩序就整頓牌桌秩序,10金幣的外掛服務不僅能隔空改牌,還能提前控牌。
所以一圈牌輪下來,勒西弗非但沒有小賺,甚至還淨虧。
勒西弗並攏食指和中指抵在太陽穴上,微微眯起眼睛,巧合太多,他敢篤定是MI6那該死的特工動了手腳。
但很遺憾,荷官是他的人。
從第二輪開始,荷官動手了。
第三輪結束時,陸續有人離開牌桌、籌碼集中到了牌桌上某幾個人的手裡。
珀希芙開始下場。
運氣不是決定勝利的因素,實力才是。
前幾輪一直把牌打得窩窩囊囊的花瓶小姐露出獠牙,狠狠敲了各位一筆,有人開始鋌而走險、有人的牌風重新變得中庸保守。
一個男人口袋空空地離場之前惡狠狠地指了指珀希芙。
他剛剛摸到了兩張7,成功湊出三條,但這位一直表現得腦袋空空的斯塔克女郎加注太狠,很有種窮追猛打式的愣頭青氣質,思慮再三,他還是不甘心地選擇棄牌。
……結果一開牌,對方手裡隻有一個對子,全靠莽勁兒硬詐。
剛剛幫老板換掉一手順子好牌的032非常不解:“他已經棄牌了,您明明可以直接贏下這一局,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因為要豐富人設的多樣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珀希芙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前幾把我贏得太依靠牌運了,他們已經知道我隻有在手裡上了好牌時才會跟注,但現在他們會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在詐牌。”
“在這樣高額的賭局上學會詐牌,我會像所有其他新手一樣,莽撞、瞻前顧後、虛張聲勢後的猶豫,而他們會認為拿下我手裡的籌碼易如反掌。”
珀希芙得意洋洋:“出門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給的,所以……”
“所以,您還記得您的身份嗎?”032幽幽地說。
係統麵板上出現一個超大的箭頭,指向勒西弗。
“疑似上司e的狗腿子或CIA特工。”
指向007特工詹姆斯·邦德。
“黑寡婦。”
指向拿破侖·索羅。
“精明狡詐的第伯戎資本家。”
“他們真的會相信您是柔弱可愛的新手經驗包嗎?”032悲憤道:“彆和空氣搏鬥了老板,趕緊在高端局大殺特殺吧!!!”
珀希芙:“……”
哈哈,一不小心給太多了。
於是珀希芙灰頭土臉地結束了豐富人設的冗長流程,直接開啟亂殺模式,然而荷官卻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
——浸淫賭桌近20年,他對自己發的每一張牌都非常清楚,但今天他手裡的牌卻如接觸不良般頻頻出現意外。
荷官試圖鎖定這張
() 桌子上出老千的人。
荷官崩潰地發現每一個人都有出老千的嫌疑!
他的主顧正不停地栽跟頭,栽得火氣旺盛,如果目光能殺人,他恐怕已經被千刀萬剮。
最後荷官乾脆閉眼,用肢體語言告訴勒西弗今天的生意關門了。
……
“他快氣死了。”珀希芙興致勃勃地在一旁圍觀:“你看,他在流血淚。”
勒西弗緊盯著剛剛翻開的第五張公共牌,剛剛他有1/23的概率能贏,但現在他賭輸了,他需要賭同局的其他對手會棄牌。
可他無法控製那隻傷眼不在高度緊張時流下血淚。
勒西弗不得不棄牌。
現在是單挑,且索羅的花色強於邦德。兩個人手裡都壓著自己的牌,進行了最後一次加注,無人棄牌退出。
珀希芙選擇在這個時候改牌,把索羅手持的好牌換成了兩張雜牌。
這意味著邦德會成為她在這張牌桌上的代理商——換句話說,他將成為珀希芙精心選中並圈飼的那條大魚。
“韜光養晦、千技嫻熟。”珀希芙說:“還是索羅更難搞一點,我得先把他踢出去。”
俗話說得好,永遠不要用愛好挑戰職業。
索羅是整個CIA最離經叛道的,而這大概也與他奇妙的過往經曆有關——當其他特工還在將盜竊和玩牌等聽起來不太入流的技能當成規培課訓練時,索羅已經自發地成為了職業選手,並在該領域做大做強。
在前幾輪牌局中,他一直不聲不響,在牌桌上完美隱身,隻留下一個風頭勁盛的邦德當靶子;因為他非常清楚,無論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德州/撲克本質上還是一種賭/博,可以一把暴富、也可以轉眼間就傾家蕩產。
在這一點上,索羅和珀希芙的看法一致,隻要他還保有這張牌桌的入場券,他就永遠有翻盤的機會——
珀希芙一直把自己的輸贏控製在某個範圍以內,索羅也是。
珀希芙心說對不起了職業選手……
你還是先出去吧!
荷官開牌,索羅一言不發,擰著眉頭看著牌桌上攤開的兩幅牌。
直覺告訴他目前的局麵不一定出自於MI6特工之手,經過前幾輪的試探,他發現對方在這方麵似乎也並無超出一般特工的絕佳建樹。
最大的可能是……
嘉麗婭懶洋洋地撐著下頜看他,那雙藍眼睛像海水般沉鬱瀲灩。
索羅:“……”
闊佬難道也有打牌出千的必修課嗎?
這時珀希芙先挪開了視線,她看到托尼一改之前的散漫形象,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大廳,似乎有什麼要緊事。但由於本局她是盲注位,一百萬起注,丟了籌碼就離席確實有點肉疼。
珀希芙轉回頭,全神貫注盯著荷官發牌的手。
……
場上已經翻開四張公共牌,紅心A、黑桃的4、6和8,非常有意思的牌型,台麵上目前已經有了兩千四百
萬,且籌碼數量還在持續上漲。
這是一場賭注驚人的狂歡。
河牌,黑桃A。
珀希芙直覺不妙,轉頭一看,場上其餘五個人手裡要麼同花、要麼葫蘆——最誇張的是邦德,黑桃5和7。
同花順。
珀希芙棄牌得相當果斷迅速。
“不跟了?()”032還覺得惋惜。
“當然,⒀[()]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珀希芙跟著小聲嘀咕:“你看他們,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手握絕世好牌,但邦德的牌更強。”
“他贏就是我贏,我無需湊這個熱鬨。”珀希芙毫不在意池子裡堆積的高昂籌碼:“你猜他們會不會梭/哈?”
032:“……”
有時它真的很好奇老板的小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什麼——她可以莫名其妙地把007特工的毒酒一口灌掉,也可以隨口一句話詐出對麵一身冷汗、或者輕鬆預測出關鍵節點的原本走向。
他們的確會梭/哈,然後邦德靠手中的牌輕鬆吃下全場、結束賭局,再帶著他贏得的一億五千萬美金和維斯帕休假旅行,上演一段有苦衷的虐戀情深……
結果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