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候獲得能量不是什麼好事情,這意味著有很多的死人。

就在這一刻,車外麵,死了很多人。

章馳本能地想要拿槍,但下一秒就想起來這裡不是垃圾島。他們所有人的槍支彈藥早就在上車的時候被收繳了——在這種文明社會,暴力對抗的代價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執法車就在此刻開始後退,直接退出了濃煙和火光燃燒的中心位置,不請自來的黑煙被快速流動的風吹散,章馳微微將身體抬起,看清了窗外的景象。

燃燒的中心點是一輛大巴車,大巴車從中間斷開,周圍是被打亂的車輛,毫無秩序地橫在一旁,有滿頭是血的司機正從車裡麵爬出來。

大巴車車身噴漆,車窗後麵打著雙語的“官方”兩個字。

執法車倒車完畢,直接從路口轉彎,車頭擺正,加速逃離這一片不速之地。六個人在車裡麵好像坐上了充氣船,在水流之中撞來撞去,等車窗外的煙氣和尖叫聲散儘,車逐漸平穩,眾人終於敢從車裡頭爬起。

周宇頭伸出了一點,看向不斷遠離的事故中心,聲音打顫:“那輛大巴……”

章馳:“我們之前要坐的那一輛。”

執法車趕過來的時間沒有比士兵檢查完乘客上車的時間快。

他們先走了一步。

於是被導彈命中。

尤修也跟著將頭伸出車窗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比剛才趴在地上的時候還要白。這個車裡的其餘人也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

他們跟死神擦肩而過,因為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那些擁有合法身份的遊客和卡斯國國民,經過了三個小時的心驚肉跳,坐上了轉移到地下避難所的大巴,還沒有抵達目的地,就被當作目標命中。

如果他們順利地登車,他們在這個時候,也大約成為了一具屍體。

命運給所有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它寬待“壞蛋”。

但“壞蛋們”也並不感到輕鬆,尤修捂住臉哭了起來:“我想回家……”

他的痛苦很容易理解——為了一點兒臭錢遠走他鄉,錢還沒掙到,人差點兒就沒了。

哭著哭著,他人就暈了過去。

周宇好心地將差點又滾下座位的尤修放好,喉嚨也在哽咽:“我也想回家。”

頓了頓,他又說,“回垃圾島也行。”

***

車開了大概十分鐘,尤修還暈著,奇良壓低聲音說:“我們可以現在逃跑嗎?”

周宇:“可以。如果你不怕從車上滾下去變成肉泥的話。”

奇良:“……”

車開得很快,逃命一樣。

解開鐐銬跳窗,就是一個死字。

二十分鐘之後,車停了下來。

蘭卡特的監獄不算大——當然,不排除這裡還有彆的分號。

在進入監獄之前,他們要先接受移民局官員的盤查。第一

個接受調查的是尤修,他沒有攜帶任何的身份證件,他說自己是從邊境鑽地道過來的。移民局的官員問他還有沒有彆的同行者,尤修猶豫了。

針對非法偷渡沒有太多的審判程序——也有可能是卡斯遇到的偷渡客太多,程序在日複一日的試探之中獲得了縮短。審訊室直接設立在監獄入口的大廳,所有人被關在一間大屋子裡,後麵是兩排座位,每一排座位可以坐8個人。最前麵是坐著的移民局官員,他身前有一台電腦,幾張重疊在一起的表格,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名持槍的士兵。

章馳,周宇,奇良,路雨,陸英都坐在第二排——他們是一夥的,等會要一起接受聞訊。尤修一個人坐在第一排的中央,章馳就坐在他的背後,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脖子上正滴落的汗水。

移民局的官員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筆轉了一下:“供出蛇頭的話,可以獲得刑期減免。()”

偷渡並不是一件無本萬利的事情——如果被抓到,在被遣返之前,你得先坐牢。帶他們下車的警官初步估計他們的刑期在一年左右。

尤修:“減免多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移民局的官員:“三個月到半年不等。”

尤修供出了蛇頭,他的暫定刑期是一年,如果移民局根據他供述的線索抓到了其他偷渡者,以及組織偷渡的蛇頭,他的刑期會再減免半年。很快,那一名持槍的士兵帶著尤修離開了房間。

現在輪到章馳他們受審。

移民局的官員翻走了桌前最上麵的一張表格,他掃了一下第二張表格上的內容,臉輕微的變色,緊接著,一張又一張地翻開,直到看完了五張表格,抬起頭。

“誰是徐舟?”

陸英指了指自己。

“誰是徐舞?”

路雨指了指自己。

“誰是徐筱?”

章馳指了指自己。

移民局的官員:“你們三個,持槍?”

周宇:“槍是我們撿的。”

移民局的官員:“你是誰?”

周宇:“徐科克。”

問詢的官員沉默了,片刻,說:“一家的?”

周宇:“我們一個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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