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白估算了一下時間,感覺幾位結丹老祖之間的戰鬥,也應該有了結果,就出了荒山。
滾雷山那邊靈脈被汙染,已經沒有修仙者。
陳莫白更不會向岩國而去,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打聽到兩宗大戰的結果。
他思考了一下,向著雷國當地的一個坊市而去。
不過才剛剛飛上了天空,就有一道傳信符向著陳莫白飛來。
他接過之後一看,不由得麵露喜色。
是嶽祖濤發來的,滾雷山雖然被破,但傅宗絕還是保住了大部分的神木宗門人。
他們現在就在離滾雷山最近的廬陽山坊市修整,儲作樞已經帶著重傷的宗門弟子回了巨木嶺,留下了嶽祖濤在這裡收羅戰爭之中失散的人。
陳莫白宗門銘牌帶在身上,距離也正好在傳信符的範圍之內,就收到了嶽祖濤發給每位失蹤的築基修士的傳信符。
他立刻駕馭著赤霞雲煙羅飛向了廬陽山坊市。
“陳師弟,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嶽祖濤親自等在坊市門口,看到陳莫白安然無恙,不由得鬆了口氣。
“上層之間的戰鬥結果如何?”
陳莫白跟著嶽祖濤進了坊市之中一座神木宗的店鋪,兩人坐到了最高層的閣樓,寒暄了兩句之後,他直接就問起了最關鍵的問題。
這要是兩位結丹老祖敗了,他們神木宗估計要再次回歸五行宗了。
“周老祖和金光崖的莫老祖出手,哪怕是姬振世突破到了結丹後期,也是隻有死路一條。不過在姬振世要死的時候,吹雪宮的孔靈玲和回天穀的顏紹隱出麵說和,再加上南師道也趕了過來,兩位老祖也隻能夠留他一條命。”
也就是說,除了五行宗,東荒之地的所有大派都被卷入了這場戰爭之中。
不過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回天穀和吹雪宮以前和六甲山撼山頂一起,也都是仰五行宗鼻息艱難生存在東荒。
唇亡齒寒的道理這幾個結丹老祖最是清楚。
今日如果神木宗和金光崖聯手滅了撼山頂,殺了姬振世,那麼明日他們兩派也有可能步其後塵。
所以哪怕是再怎麼不情願,吹雪宮和回天穀也都要出麵,至少要保下姬振世一條命。
但這其中,好像還缺了一些什麼關鍵的東西。
陳莫白和嶽祖濤合計了一下,兩人也都對於這場戰爭非常奇怪,雖然源頭是宮萬山和鄭無慮這兩位雷國築基修士殺害了他們神木宗的鎮守,又追殺元池冶和傅星洲,事後敗露逃遁到了撼山頂,但這裡麵挑撥的痕跡太重了。
以兩位老祖和掌門孟弘的才智,肯定能夠看出來,但他們依舊是發動了這場戰爭,甚至是引動了這個東荒除了五行宗之外的所有大派。
就像是故意在攪動,想要讓東荒的格局變換一下。
“五行宗為什麼沒有動靜?”
嶽祖濤發現了關鍵所在,陳莫白微微點頭。
按照道理來說,五行宗若是和其餘幾派聯合,說不定能夠將裂門而出的神木宗和金光崖給重新收回,但他們卻是沒有絲毫插手的痕跡。
任由神木宗和金光崖聯手,再次逼得其餘四大派聯合。
“儲殿主也不知道嗎?”
陳莫白又問道,儲作樞作為下任掌門,已經是宗門兩位老祖之下的最上層了,又是這次帶隊出征撼山頂的主將,如果不是知道些什麼的話,肯定不會如此積極。
“師尊說掌門要在退位之前,清除一下宗門內外,以便留給師尊一個較為容易掌控的三殿十二部,對撼山頂的戰爭去年就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靈石礦虧損發生之後,掌門就順水推舟,打算以此為借口進攻岩國。”
嶽祖濤猶豫了下,覺得陳莫白是值得信賴的自己人,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元師兄和傅師兄呢?”
“掌門本來隻是讓他們隨便調查一下,哪知道他們發現宮萬山和鄭無慮後麵好像有一個神秘的勢力,後續的事情就有些不受掌控了。”
“東荒除了七大派之外,還有彆的勢力嗎?”
“各大商會,以及東荒之外境域的大道統,哪怕是五行宗也要忌憚三分。”
陳莫白聽到這裡,也沒有再問下去了,至少兩位老祖勝了,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翁師兄,席師兄他們有回信嗎?”
當初他們占據了靈石礦的七個築基修士,為了躲避撼山頂大軍的追殺,各奔東西。
陳莫白和姬鼎金打了一場,幫他們拖延了一下時間,但就算是如此,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王師兄的屍體在岩國和雷國邊境發現了,應該是被大軍追上了,其餘的都還沒有消息,你是第一個接到傳信符有回應的。”
嶽祖濤說到這裡的時候,神色黯淡。
這一場戰爭,神木宗雖然勝利了,但卻損失不小,光是築基修士就死了十一位。
而且還有七個失蹤在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哪怕是神木宗家大業大,這一下子也算是傷筋動骨了。
“吉人自有天相,希望他們都安然無恙吧。”
陳莫白也隻能夠這麼說,他又問起了兩宗之間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神木宗既然是勝利者,損失的自然要從撼山頂那邊拿回來,兩位老祖正在和其餘四派的結丹老祖商量,說是要讓撼山頂賠償一座小型靈石礦和兩座微型靈石礦。”
這幾乎是撼山頂一半的家產了,沒有任何人會願意。
不過嶽祖濤又說,吹雪宮和回天穀的兩位結丹老祖,並沒有參戰的打算,隻是想要保住姬振世一命而已,所以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
“也就是說,戰爭基本上算是結束了。”
陳莫白問道,嶽祖濤點點頭,說了一句話。
“如果掌門能夠結丹成功,那麼下次就算是回天穀和吹雪宮參戰,我神木宗和金光崖,也一定會滅掉撼山頂。”
兩人又聊了一會之後,突然樓下有兩個練氣弟子走了上來。
“拜見師尊,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來人是陳莫白的兩個弟子,劉文柏和駱宜萱,有嶽祖濤照顧,他們雖然經曆了數次大戰,卻都安全的活了下來。
不過兩人的臉色卻是非常蒼白,陳莫白看出了他們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兩位師侄被破脈珠的威力波及到,毒氣入體,可能會損一些根基,不過煉丹部那邊已經在調配解毒靈丹,所有參加這次戰爭的宗門弟子,都可以免費領取。”
聽到這裡,陳莫白麵色也有點不好看了。
他示意兩個弟子伸出手來,把了把脈之後,卻發現駱宜萱隻是有點虛弱,彆的都沒有大礙。
反倒是劉文柏體內血氣枯萎了一截,好似損失了數年的壽元。
“師尊,可能是伱長久在我體內渡入那道法術的原因,毒氣入體的時候,我經絡之中本能的生出一股陽和之氣,中和了些許,所以沒有師兄那麼嚴重。”
駱宜萱悄悄地用傳音的方式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陳莫白,後者立刻恍然。
“嶽師兄,我就先帶著他們回宗門了。”
嶽祖濤自然沒有意見,甚至還親自送他們出了坊市。
“忍著點。”
赤霞雲煙羅之上,陳莫白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將燃燈術渡入了劉文柏的體內。
劉文柏本來蒼白的臉色之上猛地浮現出一縷黑氣,隨後緩緩的滲出,化作了一縷黑煙消散於半空之中。
“多謝師尊。”
體內毒氣被燃燈術逼出之後,劉文柏吐了一大口黑血,不過隨即臉色就好看了許多,他掙紮著想要給陳莫白行禮,不過卻被他阻止了。
“好好養傷吧,正好你之前服用丹藥修行,根基有些虛浮,這毒氣化去了你兩層境界,說不定反倒還是好事。”
劉文柏作為世家子弟,一路修行至今,基本上都是服用丹藥而成,拜入陳莫白門下的時候,根基已經定型,丹毒已深,想改也不容易了。
如果這樣子的話,就算是有築基丹,築基成功的概率也不會太高。
不過這次毒氣入體,練氣九層的境界被化去,跌落到了練氣七層,說不定是因禍得福。
離下一批玉髓金芝成熟還有三年,應該能夠來得及成為真傳。
“師尊,我聽說魚連師兄也是得你相助,才能夠得到真傳第二的序列。”
一路之上,劉文柏盤腿坐在煙霞雲氣邊緣握著兩塊靈石想要儘快恢複修為,駱宜萱在解毒之後,卻是乘機在陳莫白麵前請教起各種問題。
“主要還是他自己能夠在真傳之中名列前茅,也不知道曾師兄這次能練成幾粒築基丹?”
年初的時候,煉丹部就已經收集齊全了煉製築基丹的主藥和輔藥,算算時間,現在應該也已經出爐了,上次曾臥遊成丹兩粒,這次希望不會比上次少吧。
“如果早知道今年宗門會煉製築基丹的話,我去年就不應該留手。”
駱宜萱說到這裡的時候,微微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遺憾。
“你就算是全力出手,也打不過魚連和木圓的。”
陳莫白實話實話,本來還以為駱宜萱會不服氣,不過後者卻是認真的點點頭,臉上還閃過了釋然的神情,好像他這個老師說什麼她都信。
師徒三人在赤霞雲煙羅之上飛行了整整半個月,才終於回到了巨木嶺。
回宗之後,陳莫白就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曾臥遊練成了三粒築基丹。
木圓,魚連,李逸仙三個真傳弟子,沒有任何猶豫,紛紛向靈寶閣提起了兌換築基丹的申請。
“希望他們之中能有一個成功吧,宗門這次損失的築基修士有點多了。”
賞善殿之中,儲作樞和陳莫白對坐著,前者歎息著說道。
作為賞善殿的監察使,陳莫白回宗之後,自然需要第一時間來找儲作樞報道,也正是從後者的口中,知道了曾臥遊丹成三粒的好消息。
“木圓的宗門貢獻點,掌門幫他準備好了;李逸仙作為傀儡部的真傳,東拚西借也差不多;唯有魚連,這些年都在單弘毅的山門中修行,積攢不多,他是將銀霄千絕劍經給了宗門,才兌換到了足夠的貢獻點。”
聽了儲作樞的話,陳莫白非常驚訝。
天河界這邊的修士,對於功法的傳承,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魚連能夠為了築基丹,將銀霄派的功法上交給宗門,除了換取貢獻點之外,估計也是以此來表達對於宗門的忠心。
雖然因為陳莫白的緣故,魚連的真傳第二成績沒有被凍結,但隱患依舊在。
畢竟三粒築基丹雖然練成了,但還沒有上架到靈寶閣之中,在沒有拿到手裡之前,一切都有變數。
真傳第四的煉器部弟子,最近就一直在想辦法,想要把魚連拉下來。
魚連在這個時候將銀霄千絕劍經上交給宗門換取貢獻,毫無疑問是妙招。
聽儲作樞的意思,三粒築基丹的歸屬掌門也已經決定好了。
就是真傳前三。
“殿主,不知道宗門的青木煞,現在還能夠供應幾個人修行青焱劍煞?”
陳莫白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戰爭結束之後,他深深的覺得自己修為還是太弱了,如果他能夠練成劍煞,那麼下次再遇上姬鼎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用小挪移符逃跑了。
“哦,你的青陽火大成了嗎?”
儲作樞在戰場之上已經見識過陳莫白的劍光,而神木宗赤炎劍訣的青焱劍煞,除了劍光境界之外,還需要青陽火大成,才能夠以此凝練青木煞,最終以火燃煞,將劍光的威力催生到更高的境界。
“大概就在這幾天了。”
在仙門的這段時間,陳莫白也沒有浪費時間,依靠著萬寶窟的火脈靈氣,他已經將嶽祖濤的那個青陽火種融入了自己的青陽火之中。
再加上從天賦樹之中得到的純青訣,以及神識的突破,本來還需要數月之久才能夠完成的火種提升,現在卻是已經完成了大半。
“自從傅老祖凝煞之後,青木煞經過五十年的恢複,現在的量應該能凝練二十一道劍煞,不過謝雲天早就預定了所有的青木煞,想要讓他讓出來,恐怕不太好辦啊。”
儲作樞也是實話實說,歎了口氣。
“唉,看來隻能夠去宗門之外想辦法了。”
陳莫白聽到這裡,也無可奈何,畢竟論資曆,修為,甚至是對於宗門的貢獻,作為練劍部部長的謝雲天,都是遠遠超過他這個才剛剛築基四年的監察使。
“不過你畢竟是我的人,我來想辦法。”
就在陳莫白自己都放棄的時候,儲作樞卻是神秘一笑,讓他再次升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