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弟實力強大,我自認不如,剩下的兩場,不如就留給淩學長和太史學妹吧。”
就在陳莫白煩惱的時候,作為東道主的宗子卻是站了出來,主動認輸,幫他解決了煩惱。
“甚好甚好!”
淩道師和太史淑聽了,心中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他們又沒有宗子那麼厚臉皮,拿得起放得下,隻能夠硬著頭皮接受了陳莫白的切磋邀請。
“明天還是這個時間,我在這裡等你。”
陳莫白指了指太史淑,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將手中的根基榜扔給了舞器道院平台之上的莊嘉蘭,然後轉身背負著雙手,向著湖泊之外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
聞人雪薇看到陳莫白走過自己的身邊,不由得奇怪問道。
“不是你說讓我一天打一場嗎,我今天的份額已經用完了,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了,還不如去找朋友。”
陳莫白反倒是奇怪的反問了一句。
“你不看看你的對手下場切磋嗎?比如說我,說不定也有不遜色你雷法的強**術!”
聞人雪薇的話語引來了陳莫白的一陣搖頭。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看和不看又有什麼區彆呢。”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陳莫白腳尖一點,已經落到了湖邊,兩個閃爍,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這家夥……】
裴青霜看到這一幕,握劍的手背青筋暴起,若不是顧及是聞人雪薇在鎮場子,估計已經忍不住拔劍追過去了。
齊煥之倒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婁鳳呈則是麵帶不悅。
其餘的對手都或多或少的握緊了拳頭,但想到剛才那驚人的雷法,又悄悄的鬆了開來。
百多位築基真修們,在陳莫白離開之後,才開始議論紛紛。
“這就是雄踞了小赤天連續兩年排位第一名的鬥法勝嗎!”
“本來還以為他隻是因為劍光的厲害,又境界低微,匹配不到築基後期才有那種恐怖的全勝戰績,現在看來,幸虧他境界低,要不然恐怕整個築基境界都已經被他橫掃一遍了。”
“胡說什麼,還有個藍海天呢!”
一個真靈學宮的築基真修聽到隔壁靈寶學宮的人這麼說,忍不住開口反駁。
“藍海天的確是築基無敵,但我覺得,若是這舞器道院的鬥法勝也是築基圓滿的話,藍海天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碰瓷仙門築基第一人了,你要說是嚴瓊枝還算是有點可能,金丹界域的力量,是築基修士無法想象的。”
旁邊鯤鵬道院的學生聽到如此無知的話語,也忍不住加入了進來,冷笑著說道。
“如果要用到金丹界域才能夠打敗鬥法勝的話,藍海天就已經是輸了。”
然而靈寶學宮的築基修士這一句話,就令得鯤鵬道院和真靈學宮都人都憋紅了臉,想要反駁,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舞器道院這邊,自然也聽到了這番爭論,卞靜純等人不由得對靈寶學宮這邊報以微笑。
畢竟是自家道院分出來的學宮,這心裡還是向著他們的。
靈寶學宮的首席戴石清曾經也在小赤天之中和陳莫白交過手,他輸的心服口服,而在今天之後,陳莫白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是築基第一人。
【不愧是上院的首席師兄,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希望能夠通過去舞器道院繼續研讀深造的申請。與陳首席這等天才多接觸,才能夠進步得更快。】
想到這點,戴石清對著舞器道院那邊打了個招呼,然後在卞靜純的邀請之下,順其自然的就過去交談了起來,開始提前拉人脈關係。
而在這個時候,第二場切磋已經開始了。
交手的兩人也是大眾非常關注的道院首席。
太史淑似乎有點生氣,在陳莫白離開之後,直接就點名了宗子。
鯤鵬道院和句芒道院的現任首席切磋,如果是在之前,那肯定就是最巔峰對決了。
現在雖然因為多了許多築基圓滿的畢業生,但依舊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嘉蘭你把這場錄下來吧,回去給學弟看看,畢竟他明天要和太史淑交手,多點準備總是好的。”
卞靜純提醒著莊嘉蘭,後者立刻點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對著湖麵之上一攻一防的兩大首席拍了起來。
“他既然提前離場了,估計就算是你們拿到他眼前,他也懶得看。”
孫道積感慨著開口,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他明明還很年輕,這一刻卻突然感覺自己已經老了。
“拍著吧,其餘的人也可以拍一些有價值的鬥法切磋,陳學弟這個人雖然言語狂,但實際上做事情都很有分寸,是個很可靠的後輩。”
一邊拿著單片眼鏡觀察著大椿樹的遲士誠突然說了一句。
他是年紀最大的,經曆最豐富的,看到了陳莫白表麵狂氣背後的沉穩與可靠。
莊嘉蘭、薑玉垣等舞器道院的築基真修們懵懂的點點頭。
“好了,我們也挑選一下對手吧,畢竟每天都要打一場,前麵幾天還是先把積分拿到手吧,後麵如果確保第一了,就找齊煥之他們看看自己有哪裡不足。”
卞靜純雙掌輕輕拍著,招呼鐘離天宇等人過來。
陳莫白不在,孫道積和遲士誠年級又大,不想管事,剩下的道院學生們就歸卞靜純管,畢竟她畢業之前也是首席。
“我已經選好了對手。”
鐘離天宇第一個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他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剛才朝著陳莫白約戰的南宮秀。
陳莫白切磋的名額珍貴,再加上早就敗過了南宮秀,所以懶得理他。
但鐘離天宇卻是覺得,有必要給南宮秀一個教訓。
讓他知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你的話,哪怕是遇上其餘三個道院首席也能夠拚一拚,不過南宮秀練成了六禦經雨部,你切磋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一點。”
對於卞靜純的提醒,鐘離天宇麵色傲然的說了一句。
“暴雨,隻是雷霆的前奏而已,當我這個雷帝降臨之後,他就隻能夠屈服於我!”
卞靜純懶得理這個小鬼了,她開始指點修為弱的三個。
翟建白築基三層,但由於是劍修,而且是貨真價實的劍道天才,這次切磋隻要不是遇到那些學宮首席和畢業生,基本上是能夠名列前茅的。
薑玉垣築基二層,莊嘉蘭築基一層。
他們兩人就是重在參與了。
卞靜純隻是要求他們感受一下氣氛就行,一旦切磋之時感覺力有不逮了,就立刻認輸。
反正這次舞器道院派了他們三個築基九層,再加上陳莫白這個怪物,基本上已經是確定穩拿團體積分第一了。
哪怕是他們兩人十場全敗也帶得動。
就在這邊如火如荼的開始排兵布陣的時候,陳莫白已經來到了煉丹房。
“你不是應該在神樹那邊嗎?”
青女看到他走進來,麵帶奇怪的問道,她右手卻是沒有離開過煉製駱駝蓬藥膏的砂爐,用自己精純至極的木靈力控製著火焰溫度,與此同時還用神識調配著主藥輔藥的融合與反應。
“對手太弱了,你們道院的那個聞人雪薇看上我自帶的強大流量,又不準我一天打完十場,所以就過來找你。”
陳莫白笑著來到了青女的身邊,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接替了她掌控火焰溫度。
兩人經常合作煉丹,彼此的配合已經非常默契。
在陳莫白純陽靈力注入之後,青女開始緩緩的抽出自己的木靈力。
“一開始各種藥性的煉化需要時刻變化火焰的溫度,所以要人工控製,等到中期藥性融合的時候,就可以用這座砂爐自帶的溫度控製陣法來機械操作了,我隻需要每天看一下藥材的融合情況,確保在正常指標範圍內就行。”
青女抽出手之後,也沒有停下來休息,神識依舊出竅停留在砂爐之中,調配著藥材的先後煉化順序。
“其實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在這裡好好逛逛,無論是千山萬水還是林屋洞天,都有仙門最美麗的自然風景,難得過來,可不要錯過。”
陳莫白聽了青女的話,想也不想的就搖頭。
“我不喜歡看風景,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般都是待在家裡打坐練氣,那種熟練法術,提升自己的感覺,反倒是我最喜歡的。”
青女聽了這句話,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果然還是那個他,一點都沒有變。
她清晰的記得,在丹霞城的時候,明明還是個高中生的他,就有著同齡人難以企及的上進心,每一點善功都是讓她用來煉製提升靈力和神識的丹藥。
除了商量煉丹之外,印象之中,兩人在一起的最多時間,就是吃魚了。
想到吃魚,青女眼中笑意更甚。
“怎麼了,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嗎?”
“嗯,想到了好吃的。”
“烤魚嗎?”
“你怎麼知道?”
“在我們認識的這麼多年中,你表達過的喜歡之意並不多,烤魚算是其中之一,也是我印象之中你最喜歡吃的,那可不就是它了。”
青女聽了陳莫白的話語,抿嘴一笑。
“那你說說,我除了烤魚之外,還喜歡什麼?”
“煉丹,辨認藥材,收取善功,還有你的弟弟妹妹,我印象中就這麼多了。”
陳莫白每說一項,青女眼中笑意就多一分,直到他說出“弟弟妹妹”這四個字。
一瞬之間,她眼中的光都消失了,悵然若失。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什麼,都過去了。”
隨後,兩人之間開始沉默了起來。
煉丹房外。
大樹之上的青灰色鳥雀黃豆大小的眼中帶著一絲暗然。
而在它的腳下樹枝之上,小巧袖珍的黑蛇盤旋著枝條,眼神純淨的盯著上麵的鳥雀,突然之間吐出紅信,張開了蛇口,咬向了鳥雀的脖子。
但鳥雀的纖細爪子提起,速度快得似乎帶起了殘影,在刹那之間就按在了小黑蛇的七寸之上,將它牢牢控製在了枝條之上,動彈不得。
“姐姐,對不起,讓你傷心了,但我已經解決了兩分神術的禍患,如果你知道這個消息的話,一定也會很開心的吧。”
孔飛塵所化的鳥雀站在大樹之上,透過窗戶看著煉丹房之內的青女和礙眼的陳莫白,心裡喃喃自語。
他抬起了自己的爪子,讓裝死的小黑蛇透了一口氣。
孔飛塵再次看了看袖珍小蛇,又看了看陳莫白,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
“那我等會再來陪你。”
第二天一早,陳莫白記掛著和太史淑交手的事情,和青女告辭離開了煉丹房。
“嗯,我等你回來。”
青女坐在砂爐邊上,一手控製著靈火的溫度,一手衝著陳莫白輕輕揮動。
湖中島。
陳莫白到的時候,十個湖泊擂台之上已經有人在交手切磋了。
不過在他露麵的刹那,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抖了一抖,甚至有個正在凝聚法術的築基真修差點就因為這個而失敗。
陳莫白選擇了其中一個空著的六邊形擂台,緩緩走入。
“會長,你要看一下昨天太史淑交手的錄像嗎?她的六禦經元磁之力非常厲害,宗子都輸給她了。”
舞器道院的平台之上,莊嘉蘭對著陳莫白傳音入密。
“算了,我都已經上台了,而且她也準備下場了。”
陳莫白對著自家道院所在的平台擺擺手,對莊嘉蘭表示感謝之後,就看到鯤鵬道院那邊太史淑已經踏入了虛空,隨後高挑的身軀帶著舉重若輕的飄然,落到了湖麵之上,沒有引起一絲水麵的波動。
“昨天你們道院的人下手太狠了,切磋不是應該點到為止嗎。”
太史淑落到陳莫白的麵前,說了一句微微惱怒的話語。
“啥?”
陳莫白一臉的莫名其妙,抬頭看向了舞器道院的平台,鐘離天宇昂首挺胸,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南宮秀。
洞虛靈目發動,已經洞穿了平台的遮掩,看到了半邊臉被打腫,頭發眉毛都被電的豎起,散發著焦味和青煙,縮在角落裡的南宮秀。
“打敗你之後,我去跟他們說一下,之後切磋都不要打臉。”
陳莫白立刻對著太史淑道歉,但這句話卻讓太史淑氣得胸口都鼓起來了。
“你當真以為自己贏定了!”
太史淑怒喝一聲,她雖然是女性,但卻擁有不輸男子的豪邁氣概。
哪怕知道自己獲勝的希望渺茫,也要在今天展現出鯤鵬道院首席的氣度和榮光。
隻見一股強大的元磁之力從她全身爆發,隨後一道道漆黑的鐵塊從天而降,好似一件緊身的甲胃,貼在了太史淑的四肢和與前胸後背。
“彭”的一聲!
元磁之力配合法器的力量,太史淑對著陳莫白轟出了自身擊敗了宗子之後,醞釀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最強拳勁。
這一拳,蘊含了她所有的憤怒,不甘,努力,以及渴望!
隻見以她為中心,整個擂台連帶著附近三個擂台的湖麵之水都開始升起,化作了一重重浪濤,就像是山洪暴發,海天逆卷。
如同自然天災的可怕氣象,就在她這元磁拳之中被演化而出。
光是這一拳,哪怕是根基榜單之上十個築基圓滿的畢業生,也要使出自己的壓箱底的真本事,才敢硬接。
甚至孫道積還在想,先避其鋒芒,等到太史淑力竭。
然而,陳莫白麵對著驚濤駭浪般的可怕拳勁,僅僅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右手抬起,絲絲電光閃爍之間,食指點出。
正好落在了太史淑被漆黑鐵塊覆蓋的拳頭正中心。
隨後,青色的電光從陳莫白的指尖蔓延而出,落到了太史淑全身。
以元磁之力吸附的漆黑甲胃猛然分解,就像是被消磁了一樣,再次化作了一塊塊漆黑鐵塊,墜落到了湖中。
嘩啦啦的聲響之中。
被元磁之力席卷升起的湖水,剛剛湧到了陳莫白的身邊,就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樣,灑落成了一片片水花。
但沒有一滴水濺落到了陳莫白的身上。
“為什麼,我這麼辛苦的修煉,不顧體質排斥融合元磁之力,竟然還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頭!”
太史淑終於忍不住了,如果是輸在了藍海天又或者是聞人雪薇這些人手中,太史淑能夠接受。
因為他們修煉的時間比自己多。
但輸在陳莫白這個比她還要年輕,而且還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被碾壓,一向心高氣傲,自以為是同屆之中最頂尖的天才的太史淑,完全無法接受。
“你已經很厲害了,不要懷疑自己。”
對此,陳莫白隻是說了這句話。
“再厲害,也僅僅是你一根手指的事情。”
“我看得出來,你已經很努力了,我知道失敗的痛苦,但你隻要不和我比,你依舊是同屆之中最頂尖的。”
陳莫白安慰了一句之後,然後心中掛念著青女在煉製的藥膏,和舞器道院平台那邊打了聲招呼,再次轉身離開。
兩人交手僅僅是一刹那的事情。
陳莫白來的時候,在彆的擂台交手切磋的幾組對手甚至還沒有結束。
但這個時候,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法術,愣在原地看著陳莫白的背影。
好強大,好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