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白牽著黑的手,問她記不記得家饒電話號碼。
黑搖搖頭,表示不記得了。
陳莫白一邊為孩子父母的粗心大意而搖頭,一邊帶著她準備向著鐘離宅走去。
能夠在五峰仙山居住的,都是化神家族,總共也就那麼些人,回去等鐘離宇回來,他肯定能夠通知到黑的家人。
這樣子想著,陳莫白也放鬆了下來,帶著黑逛著這五峰仙山的環境。
“叔叔,我們能去那座亭子裡看看嗎,我之前在自家山頭的時候,經常就對著這裡好奇。”
哪知道黑走了半路,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的拉住了陳莫白,轉頭指了指這會仙峰山頂的掛著純陽鐘的紅色亭子。
如果是從彆的山頭看過來的話,這的確是標誌性的建築了。
孩子對此好奇也是正常的。
“可以,走,叔叔帶你去。”
陳莫白笑著牽著黑,向著山頂鐘樓而去。
黃銅色的純陽鐘高大而厚重,兩側無耳,頂上有鐘鼻,被一條粗麻繩串起來掛在亭子大梁上。
長久的沉寂之中,鐘身表麵因為風吹日曬有了磨損的痕跡,但陳莫白知道這是經年累月積攢的灰塵形成的紋路。
“原來這裡是這樣子的……”
黑站在比五個自己加起來還要寬闊的方形大鐘之下,眼睛亮起了光芒,似乎求知欲得到了滿足,很是開心。
“叔叔,這口鐘能夠敲響嗎?”
黑看到與純陽鐘一起懸掛著的粗大木棍,不由得用希冀的目光看著陳莫白。
“這口純陽鐘是一件很厲害的法器,叔叔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住鐘鳴,所以還是不敲了吧。”
陳莫白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拒絕了。
以鐘離宇築基九層的修為,敲響了一次之後,都要打坐半個時才能夠醒來,他雖然鬥法要厲害許多,但兩人都是化神功法,境界卻是相差不大。
築基修士都是如此,黑這種還沒有踏上修行之路的孩子,就更不用了。
而且,自己若是陷入了定境,黑沒人照鼓話,萬一出現意外呢?
“好的,叔叔。”
聽了陳莫白的話語,黑也非常懂事,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走了過來,主動牽起了他的手。
“這裡是會仙峰最高的地方,你既然在自己家裡能夠看到這裡,那麼在這裡也應該可以看到你家。”
陳莫白話之間,拉著黑走到了這鐘樓亭子的最上層。
“好像是那邊。”
黑牽著陳莫白走了一圈之後,最終還是停在了西方,指了指望仙峰。
【這孩子該不會真的是白光老祖的後人吧?】
陳莫白有點驚疑的想到,不過也沒有聽仙門的兩位老祖有後人啊。
倒是牽星老祖,門生遍布下,而且經常搞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補道院的人偶爾會受到召見,來五峰仙山覲見。
相比起來,白光老祖一直以來都是全心全意練劍的真劍修。隻有一個女弟子伺候在身邊,算是白光老祖遠親後裔,因為父母同時衝擊築基失敗而坐化,被老祖憐憫其孤苦伶仃,而收入了門下。
陳莫白聽車玉成過,校長承宣上人上次見到這位化神老祖,都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咳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陳莫白突然感覺到手心冰涼,黑居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怎麼了?”
陳莫白感覺到黑的手就像是冰塊,她本來雪白的肌膚更是開始蒼白起來,整個饒血氣都開始暗然。
她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些什麼,但馬上渾身無力倒了下來。
陳莫白立刻把她抱在了懷中,然後伸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一縷神識渡入查看情況,這種時候也顧不得仙門這邊注重隱私的規矩了。
但令他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這一縷神識就像是落入了極寒領域之中,在渡入了黑體內的時候,就被凍結了。
他感覺到了一股陰寒之氣淤積在黑的經絡,幸好沒有直接渡入純陽靈力,要不然陰陽對撞之下,她可能情況會更加糟糕。
猶豫了下,陳莫白還是不忍心這麼可愛的女孩受苦,將自己的一縷長生靈力調動,渡入了她體內。
長生靈力中正平和,甚至可以延年益壽,與黑體內的陰寒之氣沒有衝突。
但陳莫白卻也不敢渡入太多,因為女孩身體還沒有長成,能夠承受的靈力有限,而且她體內經絡之中陰寒之氣也占據了太多地盤。
不過長生靈力還是起了作用,黑的咳嗽開始停止,細細的喘氣,症狀有所緩解。
“叔叔……我從身體不好,所以婆婆不讓我出門……”
聽了黑的話,陳莫白點點頭,也溫柔的今後還是待在家裡,不要亂跑。
“仙門的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你家又是住在這五峰仙山,還會有醫不好的症嗎?”
暫時緩解了黑的症狀之後,陳莫白又想起了這個。
太醫學宮的三絕上人號稱當世醫聖,醫術近仙,仙門之中隻要有他出手,基本上就沒有治不好的。
“婆婆我這是九陰絕脈,是大機緣,但也是劫難,隻要熬過十八歲那一關,就可以轉化成純陰之體,乃是仙門最絕頂的體質,比靈根還要厲害。”
黑縮在陳莫白的懷中,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出了自己的情況。
“九陰絕脈?純陰之體!”
陳莫白對於這兩個名詞沒有聽過,不過以他的知識儲備,很快就想到了“純陽之體”。
顯然這純陰之體就是與純陽之體相對的,也就是黑相當於元陽老祖的女性版本?
也不對,就算是體質能夠對應,功法沒有啊。
仙門隻有純陽卷,可沒有純陰卷!
“叔叔,我冷!”
就在陳莫白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懷中的黑突然語氣微弱的了一句,一份發自內心的憐愛令得他不由得雙手抱緊,甚至運轉純陽靈力在身邊形成了一個暖爐般的氣場。
不過黑的冷是發自骨髓,滲透全身上下。
哪怕是外麵豔陽高照,她在九陰絕脈發作的情況之下,依舊是麵色蒼白,渾身冰涼。
【如果這是我的孩子,我寧願她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也不要讓她受這種苦獲取純陰之體。】
陳莫白感受著懷中不斷冷顫的黑,內心不由得感覺一陣絞痛,突然這樣子想到。
眼見著她的九陰絕脈又要開始發作,陳莫白正打算不管不顧帶著她飛起去找饒時候,一道灰色的人影突然從虛空之中踏出,落到了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