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白自認為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師婉愉一向都很懂事,很少會在晚上自己修行的時候過來。
他帶入之後思考了一下,想起來他們夫妻二人已經很久都沒有親熱過了。
之前是因為師婉愉壽元將近,體乏力虛,而他又體魄強大,每次在她身上都不能儘興,而且還要小心翼翼的控製自己不傷害到她,久而久之,就很少同床共枕了。
不過他不能儘興,不代表師婉愉不能。
應該是補充了壽元之後,那方麵的需求又上來了。
陳莫白這樣子想著,也是做出了回應。
正好他的修為陷入了瓶頸,現在也隻能以燃燈術修持,休息一晚也不影響什麼。
他關好門之後,拉著師婉愉向著臥室走去,後者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微微想要掙紮。
陳莫白也沒有在意,畢竟師婉愉的性格就是這樣子的,總是很容易害羞和臉紅。
這個時候就需要他這個丈夫主動一點了。
……
“夫人,好久沒有一起休息,我倆有些生疏了。”
完事之後,陳莫白有些感慨的向躺在懷中,渾身顫抖的師婉愉說到。
師婉愉嗯了兩聲,實在是忍不住疲憊,沉沉的睡了過去。
陳莫白將她放到了身邊,蓋上了被子,然後也是閉目冥思。
藏在師婉愉的紫府識海之中,全程目睹了一切的俞白光,臉紅耳赤。
她一開始是想要反抗的,但師婉愉區區練氣境界,哪怕她是化神的本質,那也是無法反抗元嬰境界的丈夫的。
而且這具轉世身對於這種事情,似乎本能非常向往。
發現這一點之後,俞白光直接就縮回了紫府識海之中下線,重新將身體交還。
其實本來她可以直接回本體的,但對於這種從未經曆過的事情,她也有些好奇。
再仔細一想,這畢竟是自己的轉世身,看看也不算是偷窺隱私。
然後,她就大開眼界了。
夫妻兩人雖然年紀都不小了,卻還是挺有情趣的,隻可惜差距有些大,在她的轉世身已經不行的時候,她的元嬰丈夫,好像才剛剛有些興致。
不過很顯然,兩人很是恩愛。
察覺到妻子不行之後,丈夫也是很溫柔的停了下來。
眼看著天色快要亮了,俞白光猶豫了下,重新上號將師婉愉晚上剛剛生成的那段記憶融入了自己的心神。
一瞬間,前所未有的感覺,令得她遁過來的這一縷心神,都開始控製不住的顫抖。
第二天一早。
陳莫白早早的醒來,準備去正法殿上班。
畢竟現在白光老祖隨時都有可能出關,到時候如果正好遇到他在摸魚的話,給領導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不過他這一動,自然驚醒了師婉愉,後者也強忍著身體的酸軟起身。
等到她做好早餐的時候,陳小黑也起床了,一家三口溫馨的渡過了美好的早晨。
“爸,我結丹之後想要飛劍作為本命法器!”
陳小黑早已經築基圓滿,不過陳莫白認為有他在,不需要她來打打殺殺,她這輩子隻需要安安心心的修行即可,所以按照自己的經驗,給她煉製了鎮壓紫府,防範心魔的一件法器胚胎。
再配上之前舞器道院煉器係聯手煉製的玉璋,以及靈霄玉佩,和寄存在他這裡的太乙五煙羅。陳小黑身上的法器,幾乎都比得上仙門的元嬰了。
但她還是不滿足,認為自己作為陳莫白的女兒,必須練劍!
“等你結丹再說!”
陳莫白一邊吃飯,一邊很是敷衍的說了一句。
他早就已經試探過了,女兒練劍的天賦雖然尚可,但最多也就是走到一劍破萬法的門檻之前,估計就連凝劍成絲都不一定能夠練成。
將來還是老老實實的開發純陰之體,走堂皇大道比較好。
當然了,如果結丹之後當真要練劍的話,陳莫白也早就給她煉製了一柄玄幽寒鐵劍胎。
到時候就說是從龍神星那邊得到的材料,以他現在的身份,想來也不會有人去深究。
“一言為定。媽,那我和爸爸去上班了!”
聽到陳小黑的話,剛剛吃完的師婉愉笑著抬起頭,對著起身的父女兩人揮手。
大門口,陳莫白和女兒道彆之後,化作了一道銀光瞬移到了正法殿自己的辦公室。
看到這一幕的師婉愉,原本溫暖的眼神突然一變。
重新頂了號的俞白光,確認這座庭院之中隻有自己一個人之後,坐了下來。
她之所以分出這具轉世身,是為了嘗試練虛。
仙門練虛之法,主要是一塵不染,超然物外。
隻不過人一出生在世上,就會與各種各樣的線牽扯,越是成長晉升,身上的線也就會越來越多,哪怕是牽星老祖這等大智慧之人,也無法徹底的做到超然物外,更不用說是其他人了。
白光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一劍斬開了束縛,寄托元神,成為了仙門劍道之上的絕巔,更是來到了練虛的門檻之前,卻依舊是無法成功。
而仙門這一代的兩個化神,儘皆是驚才絕豔之人,在發現老祖傳下的練虛之法,自己很難成就的時候,就想著創造新的法門來練虛。
以他們的地位和境界,想要更進一步的話,仙門的七大化神功法,也隻有些許的參考意義。
幸好仙門五祖還帶來了七大天書。
以兩人的天賦和才智,還真是從天書之中,參悟出了許多道理,隻可惜在隻有自己領悟的情況之下,這些道理全部都是零零碎碎的,想要整合出一條新的練虛道路,恐怕還需要不計其數的嘗試和摸索。
按照牽星老祖的推演,恐怕最起碼需要上百位化神嘗試過之後,才能夠完善這條新的練虛路。
知道這一點之後,哪怕是以他們的才情,也是感覺有些絕望。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他們等到了真正的紫霄宮降臨。
牽星事先布局讓飛升教那些人打頭陣,打開了紫霄宮之後,雖然出了點意外,讓真陽觀主練成了元神,卻依仗著二打一,還是輕鬆將真陽觀主斬殺了。
隨後兩人進入了紫霄宮,在這個前古道統修行起源之地,補足了從七大天書之中參悟出來的第二條練虛路。
這條路,名為“做減求空”。
用另外一個自己,承接自己身上所有不需要的因果和線條,而等到另一個自己消亡的時候,所有的線條和因果也就會隨之而消失。
隻不過做減求空之法,雖然仙門雙聖在紫霄宮之中參悟出來了,但到底能不能成,卻還是個未知數。
而且萬一失敗了,說不定不僅原本的因果和線條不會消失,甚至是另一個自己所牽扯的線,也都會反過來疊加到本尊之上。
牽星的方寸書,在這等前所未有的練虛之法麵前,由於缺少相應的樣本和數據,也是沒有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以牽星工科生的理性思維,不到萬不得已,是肯定不會去嘗試這條路的。
畢竟他走仙門正統的練虛路,也是有那麼一點可能成功的。
而白光就不一樣了,她原本化神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得到了做減求空之法後,就已經準備去實行了。
對於她的想法,牽星實際上是勸阻的,但白光能有如今的成就,關鍵一點就是沒聽他的。
所以白光自認為,自己肯定能夠成功。
因為她這輩子就沒有失敗過!
隻不過他們雖然在紫霄宮之中,完善了做減求空之法,卻也僅僅是理論,到底怎麼實行,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動腦筋。
這其中最難的一點,就是如何尋到另一個自己,把自己的因果和線轉移過去。
白光老祖對此想不到辦法,還是牽星厲害,參考前古道統兵解術、吞神術、生死大法等等禁忌之術,想出了轉世身之法。
正好這個時候,俞家外嫁的旁支之中,有個人懷上了一具停止跳動的死胎,求到了俞惠平的頭上,白光得知之後,開始了第一次的做減求空。
對於白光的果斷,牽星雖然說了莽夫二字,但內心還是很希望她做減求空的數據和樣本的。
畢竟他不敢。
半晌之後,師婉愉醒了過來,她看著收拾到一半的餐具,和坐在椅子上的自己,一臉的困惑。
她還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有些健忘,也沒有在意,繼續起身做家務。
望仙峰上。
俞白光微顰秀眉,拔出了自己的兩柄劍!
一柄名為指玄,通體漆黑如墨,乃是仙門之中最頂尖的三柄五階上品飛劍之一。
另外一柄則是她修行以來的本命飛劍,名為“忘情”!
因為自她學劍開始,眼中就隻有劍,所以以此取名,表達了自己欲以劍道超脫,達到至高境界的心願。
忘情劍一路伴隨著她修行破境,時至今日,已經蘊養超過千年。
除了她自己需要做減求空之外,劍也需要。
她選擇了本命的忘情劍陪伴自己接下來的練虛之路,指玄劍打算在練虛,或者是離開地元星的時候放下,留在仙門之中。
也正是因此,她一直在想辦法提升忘情劍的品階,現在已經是五階中品,但在她手中的威力,並不遜色指玄劍多少。
這一次的做減求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成功了。
因為她原本纏繞的線條和因果,都已經消失不見,落到了師婉愉的身上,劍自然也是如此。
忘情劍,現在已經是真正的一塵不染,精純清淨!
自身的劍意,也已經臻至了前所未有的空靈之境。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因為師婉愉的這一世,而出現了嶄新的線。
前麵的賬的確是清了,然而現在欠的賬,又加了上來。
這該怎麼辦呢?
俞白光陷入了迷茫。
總不能再做減求空,把這條線清掉吧。
就算是成功了,肯定還會有新的線。
這樣子下去的話,豈不是永遠也無法清淨?
這做減求空之法,看來還是有著不少的缺陷,需要繼續完善才行。
不過完善的事情,俞白光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很難做到。她比較擅長劍道方麵,與劍無關的地方,是遠遠不如牽星的。
正在龍神星看樂子的牽星,再次接到了俞白光的電話。
“師妹,這事有兩種解決的方法,一種複雜,一種簡單,你想聽哪種?”
牽星聽完之後,也是興趣十足,很快就用自己的智慧,想到了方法。
“我都想聽!”
聽到這句預料之中的話,牽星哈哈大笑,然後先說了簡單的方法。
“你轉世身的線,是肯定遠遠不如你這個化神修士的,大不了你直接帶著這一世的線練虛吧,我感覺以師妹你的劍道天賦,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牽星的話音一落,俞白光頓時麵色恍然。
還真是這麼回事。
仙門五祖留下的練虛方法之中,沒有人能夠做到徹底沒有線,隻能夠儘可能的減少線,讓自己練虛的阻力更小,增加成功率。
而現在她這一世做減求空,將自己千多年修煉到化神積攢下來的線全部都清空了,隻剩下了師婉愉這個練氣修士的。
已經是仙門曆史之上,最有可能練虛的了。
“複雜的呢?”
白光繼續問道,想要借助牽星的腦子,完善自己的練虛之路。
“再按照解線的方法來就行了,以你的身份,將師婉愉這一世牽扯的線條一根根化解斷開。隻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你就不可避免的要和純陽那小子坦白,還有你那個純陰之體的女兒,很有可能化解不成,反而釀造成更多的因果和線條。”
牽星的話語一落,俞白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如果師婉愉嫁的當真是普普通通的丈夫,生下了普普通通的女兒,她能夠很輕鬆的就將其身上纏繞的線條解開。
但現在這個丈夫可不簡單!
那可是仙門自他們兩人之後,最有可能化神之人。
甚至是按照其修行破境的速度,將來追上他們兩人,也僅僅是時間的問題。
“那豈不是更好,以他的天賦,也是可能練虛的,也需要解線。”
俞白光疑惑的問道。
“有些簡單的線,解開了就消失了,但有些複雜的線,卻必須要其中一方承擔才行,你們這種關係,你若是解線了,那麼就是他一個人獨自承受整條線的因果。”
牽星早已經融會貫通了仙門所有的知識,也親自解開過自己身上纏繞的一些線,所以對於練虛的理解,遠在白光之上。
“那豈不是說,師兄那個徒兒,壞了我的大事,誤了我的大道!”俞白光語氣微微轉冷,如果沒有陳純橫插一手,師婉愉的一生,就是她最為理想的做減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