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到保底抽出來的東西,名字很簡單,隻寫了:[金色殘鱗][神品]。

……神品?!

江連星這才意識到自己攥著她的手,他連忙鬆開,手指有些僵硬地曲著,搖頭道:“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很珍貴,能救人性命。”

前世,他第一次在仙門大會後遭人暗算,又因為魔氣泄露,被懷疑成魔域來的細作,被幾位名門正派的大弟子踩在地上,剖開靈海,腸肚流了滿地,半死不活。元山書院的長老們,為了不讓他的事鬨成醜聞,準備將他扔下山崖時——師母就及時趕到,拿這枚鱗片救了他的性命。

當時她救人心急,在一小撮人麵前展露了這枚鱗片的存在。雖然絕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這鱗片,但後續還是引來了覬覦,甚至她死的時候,都有某人想要從她身上找到多的鱗片。

江連星不能說真話,又隻能把死去的師父搬出來,道:“之前看您和師父在一起的時候用過。這應該真是能起死回生的神物,雖然不知道師母何處得來的,但不是萬難之時,千萬不要用,如果要用,也隻能用在自己身上。”

而不是浪費在他身上了。

“用?要怎麼用?”羨澤抬起頭來。

具體的方法,江連星也不知道,他就記得上輩子半死的時候,羨澤將鱗片放在他掌心裡,然後攥著他的手,有一絲靈力穿過鱗片,化作龐雜耀眼的金線纏在了他身上……

江連星大概講了講,羨澤眼睛一垂,將鱗片收了起來:“我知道了。這東西若是被人知曉,恐怕會給我招來禍患吧。”

“是。”

他這時候才注意到,羨澤手背上有幾個淡紅色的手指印,是他剛剛捏得太用力造成的。

跳躍的燈燭火光下,江連星垂眼看著她被他捏紅的手,忽然聽到羨澤聲音輕飄飄道:“強調讓我一定要用在自己身上,是怕我會給你用嗎?你覺得自己會死?”

江連星一怔,沒想到羨澤這麼敏銳,但他不可能暴露自己重活一世的事,隻是含混道:“我怕師母太心善,總想著救彆人。”

羨澤臉上露出一個似笑似躲的擰巴表情,偏過頭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不過你也不會死的。”

……

第二天,要下山去閒豐集的弟子都三兩聚集在山門石階上,羨澤背負著艮山巨劍也去到山門,她以為自己到得夠早了,但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鐘以岫的身影。

他站在石柱後麵的陰影裡,竟然換了套內門弟子的淺月色衣袍,頭發也不再披散著而是束起來,看起來像個沒吃過苦的金樓玉閣公子。

鐘以岫想要作出一副隨意的樣子,斜靠著石柱,但又死命低著頭撥弄著手中的窄鏡,好像是忙著給誰發文帖似的,偶爾抬起頭來快速掃視一圈,又拽著衣袖略顯不安地垂下頭。

羨澤感覺他快因為尷尬緊張,變成日曬下脫水的蘑菇了,連忙帶著江連星快步走過去。

江連星和鐘以岫再次打了照

麵,鐘以岫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江連星雖然從早上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但現在表現得比鐘以岫還成熟些,大衣櫃事件就當完全沒發生過,拱手甚至還故作不知他是師尊,道:“岫師兄,叫我連星就是。”

鐘以岫:“……嗯。”

他似乎覺得自己太冷淡,又絞儘腦汁補充了一句:“孩子又長高了。”

江連星:“……”怎麼又是長高。

他這個要當爹的口吻是什麼啊?

鐘以岫看似冷漠,實際上羨澤已經注意到了他身側一隻手緊緊攥著,緊張的胳膊都要發抖了。

這倆人都不說話了,一個看山一個看天,氛圍頓時有些尷尬。

羨澤打算跟鐘以岫聊聊天,緩解一下他的緊張,她剛開口問鐘以岫今天打算買什麼,鐘以岫笑了笑打算掰著手指跟他盤點。

江連星忽然插嘴:“羨澤,彆忘了咱們今日也要去買礦石——”

他一插嘴,鐘以岫頓時覺得自己多餘,更不好意思開口了,又低頭狂刷一片空白的墨經壇。

幸而刀竹桃和胡止很快就來了。

胡止對這位岫師兄還有些好奇,在羨澤引薦介紹後,也躬身行禮叫了聲師兄;刀竹桃則完全把鐘以岫當空氣——或者說她基本把所有的男的都當空氣,隻圍著羨澤看她穿的衣裙。

羨澤和江連星都沒穿弟子服,穿的是自己的衣衫,羨澤的衣裙比較素淨,隻有腰帶墜著的香囊穗和發髻上的花朵是水紅色。

而江連星衣服顏色都是黯淡的深色,甚至不是那種能裝酷的黑色,而是深灰深褐色,再加上背上暗沉無光的素劍,更顯得他不出挑。

但他確實是身量拔長得快,衣袖短了一小截,他為了不顯寒酸則挽著衣袖。

閒豐集開始後要持續五六日,整個陵城都為此醒了過來,街道上滿是店鋪攤位,張燈結彩,法術驅動的彩條布幅像是魚群般在人們頭頂遊過,地毯與貨架上擺著各類符文法器。

但不隻是仙府生意,也有許多做酒樓客店餐食買賣的。賣兵器寶礦丹爐工巧,也有賣畫扇香粽銀鼓團巾,街邊既有仙草珍花配靈藥,也有紫蘇醃梅配木瓜。西狄人南疆人不少露麵,甚至有些半妖魔修的蹤跡,真有種八荒爭湊,萬宗鹹通,集四海珍奇的意味。

明心宗宗主鐘霄最擅長法陣結界,於是在最大的幾處市集驛站,半空中都有著好似垂簾絹紗的虛影,說是能壓製靈力,防止有人暴起亂殺。

空中也有些木鳥傀儡在飛翔巡邏,偶爾落到屋簷上時,引來許多喜鵲麻雀的排擠。

胡止見多識廣,走在最前麵四處點評,刀竹桃一直挽著羨澤的胳膊走,隻有江連星和鐘以岫走在了隊伍後麵。

江連星好幾次看出來,鐘以岫很想跟羨澤搭話,但因為刀竹桃話密又活潑,他一直沒法開口,身量雖高,但卻沉默又局促的綴在後頭,時不時咳嗽幾聲。

江連星都有些懷疑自己當天在大衣櫃裡聽到的……這人真的是什麼師尊嗎?

他也沉默了片刻,沒話找話對鐘以岫道:“岫師兄平時也是用劍嗎?()”

鐘以岫正盯著旁邊攤位上的寶階糕,反應有些遲鈍:“嗯?啊,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躲開眼神,說話聲音輕得跟蒲公英似的:“但我已經封劍多年,不大用了。”

“為何?”江連星也純粹是沒話找話,不放在心上的多問一句。

鐘以岫卻又不說話了,半晌笑了笑:“差點殺錯了人。”

江連星覺得奇特,這人不會撒謊,不會繞圈子,隨口問的話,他也隻會答得真。

江連星抬起眼皮子打量鐘以岫的時候,鐘以岫正手裡捏著攤子上的下品笛器,偷偷看羨澤的背影。那目光沒有其他男人看她背影時的打量,隻有豔羨與親昵。

江連星垂下眼去,心裡掙紮。

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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