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總是溫柔的,不管是什麼時候,明知道他不喜歡卻還是繼續,仿佛不把他的心傷透誓不罷休。
“他很好,沒你說得那麼不堪...”
接下來還有什麼傅驕已經聽不清,他的耳中隻重複那句:“我是真的喜歡他。”
就像被抽走魂魄,以往肆意的青年眼裡是滿滿的失意,往日鋒利立體帶著強烈侵略性的五官都仿佛失去顏色。
他看著欲珠,看著她的眼睛。
試圖從那雙眼中尋找心虛,躲閃。但沒有,與他平視的女孩大方地回應著他。他也從那雙眼中看不到一絲偽裝感。
他們是一起長大,一起度過了許多年。就算關係不好,也互相了解彼此。
在傅驕的記憶裡,欲珠從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不是說她這個人沒有小心思,而是懦弱的她不敢。
她害怕謊言被拆穿的那一瞬,害怕他人審視的眼神,她總是活在他人的眼裡。
那雙眼睛裡不僅沒有心虛,還有堅定,認真。她在很正式地告訴他,她沒有騙他們,一切都是真的。
隻是他不願意相信。
是的,不相信。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早上剛知道的那時,他不生氣的緣故。他覺得那是欲珠為了逃離他哥,絞儘腦汁想出的一個極端辦法。
傅驕突然不願意待下去了,他不想麵對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的她。他與他的兄長沒有區彆,都是不被愛的那個......
傅驕的離開並不在欲珠的意料之中,她以為還會有一場漫長而持久的爭執。
不過,離開對她沒有壞處。
視線收回,欲珠繼續手中積木的搭建。當太陽西斜,刺目的日光變成暖橘色照在褐紅地板上時。
欲珠的棕黃色焦糖小熊也搭建完成。她拿出收納箱裡特意準備的禮盒,將抱著向日葵的小熊放入其中。
因為是打算送給朋友做生日禮物,她又學著記憶裡禮儀老師教的打蝴蝶結方式,用白色的絲帶包裝出一個漂亮禮盒。
等做完這些已經是傍晚七點。
她下樓時,餐廳裡的晚餐已經擺好。不過,今天用餐的隻有她自己。
路過客廳時熟悉的女工作人員告訴她,傅先生今天有點事情在外省趕不回來。而三少爺上午十點左右,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讓司機送他去市中心,後麵就一直沒回來。
所以,今天晚上隻有她一個人用餐。這對欲珠來說不算是個壞消息。
吃過晚飯回到樓上,她先打開手機查看有什麼消息要回。李江明是個很懂得分寸的人,就算確定了關係,也沒有急迫地非要黏在一起,頻繁發來短信。
他們的聊天信息還停留在早上那段對話。欲珠此刻也並沒有話題想和他聊,所以很快又退出了聊天界麵。
她沒什麼朋友,除了那對陳家姐妹,她們的關係也是靠傅聞璟維持。
而曾經的同學,也早就在高考
結束後將她屏蔽。在確定沒有需要回複的消息後,欲珠關了手機,去洗澡隨後就是回床上補覺。
第二天早上,他們也沒有回來。
欲珠獨自吃過早飯,便回到樓上去拿昨天準備好的禮物,隨後坐上外出赴約的車。
車子駛過早晨清涼漂浮著一層薄霧的山裡,帶著山間獨有的氣息進入市區。越臨近,無數灰白銀色的鋼鐵建築拔地而起,厚硬的柏油馬路在地麵左右橫鋪。
黑車,白車,無數在馬路來回。
欲珠就像一個剛脫離原始社會自然活動區的鄉裡人,好奇地看著窗外城市的繁華。
她很少外出,倒不是傅聞璟不許。而是她不想讓傅聞璟知道自己的行蹤,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就像是沒有自我,透明赤-裸地活在某個人眼裡。而這次外出,是因為陳家二小姐的生日。
在失去了與程娜的友誼後,傅聞璟帶她去見了幾個同齡人。就像是為了照顧她的身世,那些人多是家世不如傅家的世家小姐,也有他下級的子女。
她們都很好,對她友善。
但也是太好了,好得就像她的同學。欲珠知道那不是真心,是在刻意迎合她。那並不是她需要的友誼,那隻是無效的社交。
欲珠拒絕了交流,回到了家中。傅聞璟又帶著她去見了其他家同齡的小姐,而遠方來的陳家姐妹最合適。
她們初來上京,與當地的小圈子融入不了。都是少爺小姐,自然也不會低頭服軟,所以一直都是關係冷淡的狀態。
恰巧欲珠這邊也差不多。
一來二往有了點友誼,成了生日會互相邀請的朋友。
陳家原本是一雙兒L女先來京,借住在世交的原家。後麵陳母覺得不妥,又與丈夫一同調回京內,將一雙女兒L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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