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著手中的圖紙,眼中滿是滿意之色。
李泰站在一旁,不停的伸著脖子,在李承乾手中的圖紙上打量著,這份由鉛筆畫出,且各處結構標底清楚的圖紙。
讓李泰感受到一股曾經從未感受過的,名為嚴謹的美學。
被李承乾從模擬世界中召喚出來的,原本是東墨國工程建造科祭酒,未來大唐帝國大學建築學院院長的梁思宇,笑容矜持。
“這份圖紙是很早就研究設計好的,臣根據城南空地的分布,又因為河道的緣故,做出了一些調整,如今按照這個建造,在工人和材料足夠的情況下.....最快半年可以完成初步工程的建造......”
正待梁思宇這邊正彙報著的時候。
太監王德,卻是忽然快步從一側偏殿走了進來。
“殿下,吏部尚書長孫無忌大人來了......”
李承乾一愣。
“這麼突然?為何沒有提前通報啊?”
王德也是一臉窘迫,有些忐忑的搖了搖頭。
“看樣子,像是帶著陛下的什麼旨意,秘密來的,如今馬車就停在陽成宮外。”
一旁,李泰聞言也是眉頭忽然一皺。
像是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湊到自家大哥身邊。
“皇兄,你說,總不能夠是咱們父皇聽說了咱這些賺錢的買賣,想要插一腳吧?”
李恪頓時心頭一驚。
“這,不能夠吧?父皇怎麼說也是皇帝,搶皇兄的產業.....”
然而。
聽到李泰這一番話的李承乾,此刻卻是心頭瞬間咯噔一下。
一想到自家老爹李二同誌那臭不要臉的本事,不由得心中也是瞬間警鈴大作。
這又是秘密讓人前來的,好似見不得人一般。
派來的還是自己的舅舅長孫無忌。
“嘶,這個老畢登,是要跟我打感情牌?”
李承乾倒吸一口涼氣,絲毫不在乎周圍幾人聽到他這一聲老畢登的時候,神色的怪異和佩服。
立刻的,李承乾三兄弟對視一眼,瞬間便是彼此心領神會。
李泰急忙邁步朝著一側偏殿而去。
“我這就去讓人把孔夫子他們幾個人喊過來!”
李恪轉頭朝著自己平日辦公的偏殿而去:“我,我去準備錦衣衛的賬冊!”
李承乾此刻看著手中的圖紙,也是深吸一口氣。
“王德,先讓人快點出宮,去通知王銘前來!孤不管他在做什麼,讓他立刻帶著這段時日,並州道新政改革司在各州縣的耗費賬冊,以最快的速度趕來陽成宮!”
王德一驚:“這,全部的賬冊?”
“全部!快!”
王德急忙快速離去。
而這時,李承乾的目光卻是又忽然轉向了一旁侍立的女官乾英英。
“英英,你去給孤盯著禦膳房,今日陽成宮夥食,給孤做得清苦一些,之前搞得那些什麼山珍海味,都給孤停了!”
乾英英心中不理解,何必要做到這種程度,但身為李承乾貼身宮女的她,卻是明白安靜聽命。
“是,奴婢這就去處理!”
壽功殿中,李承乾又目光一掃。
“把這些金器銀器都給孤撤了,還有那個玉屏風,快快快,都搬走搬走!”
壽功殿之中,太監宮女們頓時忙作一團。
陽成宮外。
長孫無忌眉頭緊皺,時不時的撚一撮胡須,疑惑的沉吟一聲,目光看向陽成宮宮門的方向。
按理來說,通報之後也已經這麼久了,應該有人出來帶他進宮了啊......
“嘶,莫非是王德那廝,年老體邁,路上耽擱了?”
同坐於馬車之中,被長孫無忌隨同帶來的兩個兒子,長孫衝和長孫渙兩人,此刻卻是不管長孫無忌心中怎麼想。
看著陽成宮外,太原府街道上的熱鬨場麵。
總感覺如今的太原府,似乎比長安還要熱鬨幾分。
從剛剛進城之前,看到那麼多從周圍村子趕來,背著一個個籮筐,喜氣洋洋的百姓開始。
一直到進城之後,比起長安城的店鋪種類不遑多讓,甚至似乎更加齊全的商鋪。
在到如今太原城之中,到處可以看到動工營建的場麵。
無一例外不在表明,這太原府真的正在太子殿下的新政推進下,猶如一個洗儘鉛華,重新變得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正朝著另一個嶄新的方向發展。
“父親,長安那些官員,不是到處都在說,太子兄殘暴嗜殺,並州百姓民不聊生,這為什麼如今我看這裡的百姓,似乎比長安更加有精神?”
年歲不過十一,長孫無忌的次子長孫渙,好奇發問。
聞言,長孫無忌嗤笑一聲。
“民不聊生,嗬嗬,衝兒,渙兒你們記住,當世家大族那些人,把自己說成是民,什麼民不聊生,與民爭利,民心不穩。”
“那就是他們受不了了,他們的利益受到了損害,他們.....感到了害怕!”
長孫無忌說到這裡,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了當今陛下那日在太極殿被逼宮,反而當場暴怒,把世家大族五姓七望架在火上烤的事情。
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如若五姓七望倒了,那他們這些關隴貴族的好日子,豈不是就來了?
“陛下非無容人之量之君,然,五姓七望儘皆蠅營狗苟之輩,如今陛下手握一國兵力,且四方臣服,將軍將領無不視陛下為天下共主。”
“五姓七望除了可以用各地為官子弟作為脅迫,如之奈何?”
“嗬嗬!陛下不在乎,太子殿下不在乎,那這所謂的威脅,也便如那呲牙之狸奴,似虎卻非虎啊~”
長孫無忌心情舒暢不已,一直到他離開長安,奉命來並州視察新政推進之際。
他長孫府門口,依舊被五姓七望,以及其他一些世族官員們圍著。
目的就是能夠讓他幫忙美言幾句。
這種情況,放在以往的時候,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一陣馬蹄聲從陽成宮中傳來。
長孫無忌一喜,當即便是翻開車簾,然而。
當他看到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也沒有讓他進宮的太監,騎著馬便是快速從他麵前飛馳而過,不由得瞬間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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