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的春雨落在地上,在太原府第一官學的青石板路上,濺起一朵朵的水花。
剛剛從教學樓之中走出來的李承乾。
看著如此清新靜謐的春雨之景。
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本來應該最是乾旱的貞觀二年,本來應該最是缺水的貞觀二年。
這場春雨卻是大大小小連綿不絕的,一下便是好幾天。
“殿下,是回陽成宮嗎?”王德小心詢問。
李承乾卻是在沉默半晌之後,沉吟一番:“王德,往年春雨有這般光景嗎?”
聞言,王德自是立刻搖頭,臉上帶著笑意。
“殿下,哪能呐~這春雨貴如油,每年春耕之時,若是能有這般雨水滋養,那我大唐必定連年豐收,雨水充沛,還沒有白霜之災......”
他臉上滿是高興之色,而這般的表情卻是不單單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到,這些天並州道農業部的官員,甚至是關內道長安的農屬官。
儘皆高興的好似中了獎金一般。
然而,李承乾聞言,眼神中的驚疑和擔憂,卻是愈發的濃鬱。
他發誓,自己是絕對不會記錯的。
“貞觀二年,京師旱,蝗蟲大起......”
他看著眼前,哪裡有半分乾旱之相的雨景,總覺得此間情況似乎不像是那麼一會兒事。
“去,速去將李淳風,袁天罡給孤叫去汾河灣,咱們也立刻去汾河灣!”
當李承乾來到汾河灣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一艘艘大船之上,碼頭之上,到處都是正冒著雨,穿著蓑衣,正在搬運東西的工人。
看他們乾得熱火朝天,李承乾卻是讓人將汾河灣的漕運主官,裴楉才喊來。
“楉才,最近河道水位變化如何?“
李承乾麵色凝重,這邊正在詢問的時候,瞎了眼的袁天罡,也和李淳風趕了過來。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行了行了,袁道長這虛禮就免了,兩位道長,我問你們,最近星象如何?我大唐可會有旱災發生?”
李承乾眼神銳利,聽到這番詢問。
袁天罡心頭猛的一跳,而一旁的李淳風,卻是看了看那連綿的春雨,一臉的疑惑。
“這,殿下,今年雨水充沛,緣何您會覺得,有旱災發生呢?”
李承乾沒有說話,卻是看著此刻雙眼灰白的袁天罡。
就衝這廝莫名其妙就能眼瞎,每日還都那般行動自如,絲毫不像是一個瞎子的痕跡上來看,這個老東西,就斷然是掌握著一些尋常人不懂的手段。
“袁道長,我大唐今年可會有旱情?”
袁天罡微微吸了口氣,沉吟良久,輕輕搖了搖頭。
“殿下,大唐國運昌隆,正是蒸蒸日上之時.....臣,並不覺得,大唐今年會有旱情。”
李承乾:“那......洪澇呢?”
河東道,蔚州郡。
“快!快點的!快點挖!”
“兄弟們乾完了,今天午時的餐飯有大白饅頭和燉豬肉!”
“哈哈哈!好!”
河東道這邊倒是沒有下雨,但此刻負責這片水渠河道挖掘的工部官員們,卻是一個個愁雲慘淡。
距離太子殿下要求的工程交付期限越來越近,一旁就是派來的錦衣衛監工。
為了不全家掉腦袋,他們能做的,就隻能是全天候的直接住在了工地上。
如春的晚上,野外依舊寒氣透骨。
但比起那些錦衣衛的眼神,這些許的寒氣也不過爾爾罷了。
“乾指揮使放心,就剩下最後這一段了,清理完這邊,桑乾河周邊的河道就全都清理完,灌溉農田的水渠也都完工......最多三日,便可全部結束!”
蔚州郡刺史今日親自來此。
儘管如今太子殿下,並沒有在法理上,得到河東道的直接管轄權。
但如今大唐由上到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當今陛下不過就是大唐皇權的一個過渡,如今太子殿下,才是大唐真正的“天子”。
乾樓不苟言笑。
點點頭:“某家不管彆的,隻要工期到了,各處工地儘數完工,諸位能交差領賞,乾某也能回去和太子殿下複命!”
聞言,蔚州郡刺史連連賠笑點頭。
與此同時。
太原府城門處卻是忽然奔出一匹匹傳令的快馬。
剛一衝出城門,立刻便是朝著太原府周邊,轄區之下存在內河和水流的郡縣而去。
壽功殿之中。
並州道新政推行的班底,罕見的在沒有大型朝會的時候,齊聚於此。
李承乾還未出現。
一麵巨大的,足有十幾米長的並州及河東,甚至關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