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初弦的語氣當中,似乎頗為無奈:“在想什麼?”
他一隻手空出來,握住了我方才作亂的那隻小腿,神色毫無異色,動作也很隨意地低頭親了一下弓起的足背。
“不要鬨。”
“……!!”
我仿佛被一道雷正正劈中一般,愣了片刻,奮力想將腿給抽.回來。
太變態了,容初弦。
他怎麼有這種愛好?
我踢他一腳,他……
可惜容初弦並未注意到我的異樣,很配合地鬆開了手,繼續推按著藥油。那股酸疼的感覺又彌漫上來,我短暫“嘶”了聲,微側過臉,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好不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來。
腦海當中仍然非常混亂地想著:他怎麼做這種事?那我要不要罵他?
現在才說,似乎反應太遲了一些。而不說的話,剛剛我踢他的事似乎也過去了。
在焦灼的衡量當中,我感受到小腿上被推開的酸疼,還是決定暫且放下。畢竟如今我的把柄還被攥在容初弦的掌心當中,不大好逃跑。
等那股泛著淡淡鬆脂味的藥油被徹底推開,我兩隻小腿都微微有些發熱了。酸痛意味退去很多,但還是“脹”的,不怎麼能動。
容初弦低聲道:“阿慈,好了。”
我還記得先前他哄騙我的事,不想理他。依舊咬著指節,蒼白的手指被犬齒咬得有些泛紅了。
容初弦隻好先去淨過手,走過來扶起我,動作很輕地將手指從我嘴中解救出來——
指節上還有點濕漉漉的紅痕。
“不要咬自己的手指。”容初弦說,“可以咬我的。”
散落的青絲微掩住麵頰,我本來不欲理容初弦,但聽到他這般和哄孩子似的語氣,還是忍不住瞪他一眼,冷笑道:“誰要咬你的手?臟死了。這藥油也臟,敷起來這麼疼,還不知有幾分效果……”
容初弦的反應卻很奇怪。
他看著我的眼,微微怔住了,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焦急?還有幾分我看不懂的意味。幾乎一下就湊了過來,捧住了我的臉。
“阿慈。”
我聽見容初弦那總是平靜無波的聲線,卻有幾分急促,噴出來的氣息,是滾燙、灼熱的。
“為什麼哭過?”
這會輪到我發怔。
哭?
我回憶起來,主要是剛才容初弦替我上腳踝上的藥的時候,的確有幾分疼,眼底被逼出了一些霧氣。後來容初弦又偏偏要說那些話哄我,以至於我可能是覺得委屈,硬生生逼得淌出了些眼淚。
我覺得丟臉,自然是不想讓容初弦看見的,也沒發出任何聲音來。
但這會驟然被揭穿——明明用手指擦過了,但眼角還是紅的,痕跡再明顯不過,竟然是無法遮掩,頓時便覺得無地自容起來。
曆練當中,受傷是常事,一些修士連受了致命傷,清除毒素或真
元時經受著劇痛之苦(),彎?N???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更不必提落淚了。我這樣因為個不怎麼嚴重的扭傷,被揭穿剛才的行為,自然顯得太過嬌氣,臉頰一時都微微發燙。
容初弦卻還在說話。
“是我不對。我太笨了,怎麼好意思問你為什麼會哭。”
“對不起。”容初弦看著我說,“對不起,是太疼了吧?弄得你那麼疼,是我沒有考慮到。”
“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
容初弦的指腹,擦過我麵頰,淚水滾過的地方是冰涼軌跡,被他觸碰的地方卻是溫熱的。
“那打我出氣,好嗎?”
男人不可以打老婆。
但可以被老婆打。
我一時間那種難言的尷尬都要被容初弦氣笑了……我好端端打他做什麼?
偏偏從這樣笨拙的有些詭異的話題當中,我又能感覺到容初弦好像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哄我。
心情有一些奇怪。
隻是在那怪異的心情過後,我更清晰地認知到,容長公子會這樣細致地對待我,終究還是歸於——欺騙。
我欺騙了他,偽裝成他的家人,他的道侶。
其實……很不應該。
就算一開始是為了活命,不和容初弦正麵對戰。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難道真的正確嗎。就像容初弦一開始所說的,“其他想要接近我的人,都是為了利用我”,這聽起來實在荒謬的話,卻是一語成讖了。
我現在在做什麼?不斷利用容初弦獲得一些便利便罷了,反正我不是什麼好人,但難道連他這顆真心,我也要欺騙嗎。
後知後覺的一絲後悔彌漫上來。
我不想再騙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我不願意再冒領這份真心了。容初弦這樣對待我,的確會讓我覺得無所適從。寧願直接打破,也不想這份不屬於我的情感直接加諸在我的身上——
很奇怪。
很不習慣。
也不應該習慣,不然倒黴的就會是我自己了。
定了定神智,我已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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