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宋星苒狼狽地用藥棉堵住了還在流淌的鼻血,手忙腳亂之間,又問:“你、你穿好衣服了沒?”
我詫異看他一眼,丟臉的是我又不是宋星苒,他這麼在意做什麼?
先前扯開的寢衣被勾破了一處,不能再穿,我取出新衣換上,隨意答道:“好了。”
宋星苒轉頭望過來時,其實還沒怎麼嚴整地換好。因此宋星苒望見一段柔韌雪白的腰肢,又像是被燙到一般地挪開視線,有些手腳無處安放的無措:“你、你你……”
“你什麼?”
我轉過身望著宋星苒,語氣略微揶揄:“你對你的救命恩人能不能尊敬一些?”
宋星苒:“……哦。”
他悶悶地應了,盯著腳下那塊磚盯了好一會才道:“謝謝你。”
還怪老實。
我正想著的時候,宋星苒忽然追問道:“他剛才,看見了嗎?”
這問話怪含糊不清,但我居然奇妙地意識到了宋星苒是在指向些什麼,頗有幾分莫名:“自然看過了,不然你猜他怎麼走的——”
我拽住猛然向門外走去的宋星苒的手,問他,“你做什麼?”
“我要殺了他。”宋星苒咬牙切齒地,“挖了他的眼睛!他、他竟然敢看……看你。”
“……”我實在不知道宋星苒這忽如其來的怒意從何而生,隻能頗無言地提醒他,“現在的你殺不了他,充其量隻是去送死的。還有,他看一眼就要挖眼睛——那是不是要先將你的眼睛挖了?”
宋星苒:“……”
他緩了緩,臉上頗有些不敢置信,語氣更見幾分委屈:“我、我也要嗎?能不能不挖?”
我:“。”
我有些頭疼,突然反應過來,我到底在和宋星苒這種充其量就是三歲小孩智商的人計較什麼,歎了口氣,重新躺在換了一床新被褥的床榻當中,閉眼歇息。
天都要亮了。
宋星苒似乎還有些懵著,趴在我床頭問:“舟多慈?”
我隨手擲了個鵝絨枕過去,正砸在宋星苒的臉上。
世界終於安靜了。
*
所幸進宮是在申時,我貪睡了一會,倒也無人擾我——或許是因為昨夜的舟家本就不太平,眾人從兵荒馬亂中方休整過來,也是需要將養的時候,也一並放縱了我。
宋星苒修為恢複,已經離開了。
我睡意朦朧間,倒是聽見宋星苒在和我說些什麼,我嫌煩,含糊不清地回了兩句,他便安靜下來了。隻是我這會起身,從書桌上找到了他壓下來的書信。無非是一些讓我務必警惕小心的話、以及他也會想辦法潛入宮中,與我“裡應外合”。
怕我意外被封修為,聯係不到他,又留下了一隻蟲笛以作應急聯絡之用。
不必依靠真元,隻用吹響,常人聽不見這蟲笛聲音,宋星苒卻能準確捕捉到異響。
那蟲笛極為小巧一支,可以輕易地藏入袖中,甚至壓在指節當中也不易被發現,是很好的聯絡工具。我略微思索,雖然我應該不會有主動要宋星苒幫忙的情況,但還是以防萬一,戴在了身上。
書信被點燃,也徹底不留痕跡。
舟府籌備萬全之後,由宮中來人,乘轎將我接入了皇宮當中。
除去時刻把握的十分精準、來的侍衛動作利落之外,這一切都順利且迅速地透著點……不怎麼正規的意思。
我坐在轎中,偏頭望向佩刀守在兩側的侍衛,見他們一個個令行禁止,動作整齊劃一得毫無分彆。
不許偏頭、交談倒是在紀律嚴明的地方常見的,但是連呼吸吞吐之聲都接近於無,就顯得有幾分詭異了。
像是一尊尊被操縱的傀儡——更如同狐妖搶親當中,抬起婚轎的紙人似的。
我心底飛速掠過這個念頭,又覺得有幾分荒謬好笑,無所謂地放下了車簾,閉目養神。
待入宮之後,便由引路的太監將我引去皇帝的寢宮、也是主殿金蘊宮當中麵聖。
我內心暗嗤。
我也是讀過一些凡間話本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