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觸碰到柔軟的唇瓣上。

也渡感覺到那指尖上傳來的一點涼意,明明觸感微涼,卻反而像是全身都跟著燒灼起來一般,在微微發燙。

他在……親吻著小徒弟的手。

一時間,也渡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動作弧度大的有幾分驚人,像是陡然暴起似的——

我微微一怔,以為這是不渡表示惱怒的某種形式,不過倒是挺沒攻擊力的。於是也跟著施施然收回手,不鹹不淡地道,“不生氣了。我去外麵看看那蛟妖如何處理。”

也渡一聲不吭,這次倒是沒攔著人,隻是非要跟著後麵。

我離開屋中,才發現原本待的地方被施了一道法陣,外麵的人進不來,連聲音都聽不見。

不禁看了不渡一眼。

不渡滿臉的理直氣壯。

倒是我出去的時候,未曾受到阻攔。於是一眼便能看見外麵圍繞著的、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的人。

在看到我的時候,那急躁的幾人眼睛頓時亮起來。為首的首領迅速地跑過來,他哪怕是微黑的皮膚,都顯得麵色有些泛白了。

唯獨眼眶有些發紅似的,他見到我,像是壓抑了很久的喘息聲從胸膛中發出——

“太好了。”那聲音有幾分喑啞,與其說是在和我說話,倒更像是喃喃自語一般,“您平安無事就好。”

“……”

我倒有幾分不好意思了,分明我受的是小傷,不渡的反應有些大,非要抱著我離開,倒像是我在方才的爭鬥中落了下風,受了什麼重傷,平白讓人擔心。

分明我和那出竅妖蛟相鬥,算得上安然無恙了。

收回發散的思緒,我答了一句“無事”,輕咳一聲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問眼前人,“那妖蛟屍身,還在村落前嗎?”

“嗯。”

首領飛速地回答,“那是前輩的獵物,我們不敢動。而且靠近會——”

“有毒,”我簡略補充,“你們不靠近是對的,我來處理它。”

那般法身巨大的妖蛟,又有出竅修為,要收進儲物戒中頗為困難。

我想了想,倒有些為難,主要是身上並未攜帶能容納出竅妖蛟溢出的妖元的儲物空間。用那自成一體的小世界裝倒是可以,即便放置了白玉古城在內,也還有大把空間可用。

隻是那也是無數魂影所居的故地,靈氣又十分充裕清新,要將這麼一處腥臭的蛟妖屍體扔進去,我又隱隱有幾分嫌棄。

在我思酌的時候,身後跟著的不渡不知何時,氣息消失不見了。

幾乎隻是眨眼間。

我驚訝於他遁術似乎十分高超,微微轉身的時候,不渡卻已經回來了,又遞給我一枚儲物戒。

我:“?”

心底隱隱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又覺得未免太快了,不太可能——隻接過那儲物戒,以神識在其中掃視了一眼。

蛟妖的屍體,安安分分

地躺在那其中。

我:“!”

這麼快?

不渡行事,未免太過效率了。

我又有幾分猶疑地開口,“那地上的妖血也不能留,我還是去……”

“清理乾淨了,一點沒留。”

以往的也渡仙尊,是絕不屑於做清理戰場這種瑣事的。甚至在他還沒那麼有名的時候,他將劫道的修真者殺了,便是對方身上的法寶也懶得搜刮。

從始至終,也渡對於外物一向不怎麼在意。

但此時做起這種類似於後勤的事來,不知怎麼再精心不過了,效率奇高。

也渡微微抿唇,語氣有幾分難言的意味在裡麵——

“……省的你要為他們會不會中毒操心,我不敢懈怠。”

最後那句話,都隱隱有些自嘲的意味了,倒說的也渡仙尊被欺壓的多可憐一樣。

不動聲色地抱怨了這麼一句,不渡才詢問道,“現在,你可以乖乖養傷了麼?”

……這是什麼話?

我暗暗腹誹,眼睛都微微睜大了一些——我哪有什麼傷要養?

不經意一側身,卻是看到了村莊首領像是要落下淚來、強忍失意的表情,“您果然受了傷。”

“是我們……”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強行吞咽下嘴裡的話,又開口道,“抱歉,拖累您了。”

我:“。”

我看著對方的表情,總覺得他似乎想了很多。

現在解釋自己根本沒受什麼傷,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我有氣無力地瞪了不渡一眼,用嘴型無聲警告他:不要、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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