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靈最終還是把兩個雞翅都接了。

雖然她確實不怎麼餓,但誰讓黃藥師做的叫花雞這麼香呢?

他用來醃製雞肉的那些調料,也不知是怎麼配的比,將雞肉醃得異常鮮美,再加上叫花雞的做法,本身就更能鎖住雞的汁水,吃起來當真叫人不願停下。

她尚且如此,洪七就更彆提了。

他一邊吃,一邊驚呼:“怎麼能吃著比聞著還香?”

黃藥師還是那麼淡定,說:“合格的叫花雞,本該如此。”

“這味道太鮮了!”洪七咬著雞腿,越吃越不可思議,“我從未吃過這種味道的雞肉!”

南宮靈也點頭同意:“確實很不一樣。”

“是那些調料的功勞麼?”她實在好奇,“你為何會有這麼多種類的調料?”

“是啊,好多我都根本不認識。”洪七也道。

黃藥師便告訴他們,那些他們不認識的調料,是他從雲南帶來的,是當地一些菌,曬乾後磨成了粉末。

他幼時在雲南長大,嘗過其中幾種菌的味道後,深覺美味,便生出了將它們變成調料的想法。

南宮靈:“……”

所以是加了很多不同種類的菌菇粉?

這玩意兒後世,確實成了流行的調料,但她怎麼也想不到,穿越之後還能吃上。

“真是奇思妙想。”她真心實意地感慨。

而洪七的關注重點是,曬乾了磨成粉都這麼美味了,那新鮮的菌能有多鮮?

“好想去雲南嘗一嘗啊。”他說。

黃藥師:“我勸你還是不要。”

洪七:“為什麼?”

南宮靈啃完了一隻雞翅,正好接話:“大部分菌都有毒,吃了可能會死。”

洪七嚇得一哆嗦,立刻向黃藥師確認:“真的嗎?”

但黃藥師令他失望地點了頭。

他頓時扼腕不已。

當然,最後他還是化遺憾為食欲,把這隻叫花雞剩下的部位,吃了個乾淨,力求每一根雞骨頭上,都不留肉渣。

南宮靈看他吃著吃著,就又狼吞虎咽起來,很是無奈:“說了多少回了,吃太快對身體不好。”

洪七吃得眼淚汪汪,說:“可黃兄弟做的這叫花雞真的太好吃了……”

南宮靈無語。

她決定眼不見為淨,便轉向黃藥師,跟他繼續探討那套還沒成形的神劍掌。

黃藥師答應給洪七做叫花雞,為的就是這個,當然不介意她繼續發表她的意見。

他認真聽了她對裡麵招式的改動思路,聽完沉吟片刻,說:“如此一來,招式確實流暢了不少,但未免過於直白。”

南宮靈不懂:“直白不好麼?”

簡單粗暴、乾脆利落地製敵,打起來多爽。

黃藥師有不同意見。

他覺得過於直白,就會容易被人看透,所以該有的虛招,必須要有

,隻有虛招足夠,才能在變幻之中,迷惑對手,讓對手看不破,參不透,從而更輕鬆地取勝。

南宮靈聽得直皺眉。

在她看來,跟人比試的最終目的是取勝,那迷惑對手,就不是一個必須項,不迷惑難道就不能取勝了嗎?像降龍十八掌的前幾掌,其實就沒有任何迷惑對手的成分,但照樣好用。

到這,她已經明白了自己和黃藥師對武功的審美取向有本質差彆,也就放棄了這種風格上的爭論。

她想了想,說要不還是直接拆招吧。

紙上談兵沒意思,閉門造車也一樣啊。

武學嘛,就是需要碰撞的,說不定他倆拆多幾次招,他就有靈感了。

黃藥師思忖片刻,同意了這個辦法。

兩人達成一致,便在水邊拆起了招。

一開始都沒用內力,但拆著拆著,南宮靈意識到,這和練天山折梅手不一樣,這是在創一門新功法,完全不用內力,效果難免會打折扣,便又提議用上內力。

“好。”他自認有風度地,提醒了她一聲,“那你且小心。”

南宮靈笑了聲,沒應這話。

她覺得需要小心的或許是他。

那邊洪七還在啃最後幾塊雞骨頭,這邊他倆已同時運勁,真正意義上戰至一處。

考慮到這是為了給黃藥師找靈感,南宮靈特地沒用對什麼招式都自帶反製屬性的天山折梅手,而是在運勁後,使出了降龍十八掌,來應對他使出的繁複掌法。

一個簡單粗暴,另一個變化莫測。

當真是兩種截然相反的風格碰撞到了一起。

效果也很明顯,是簡單粗暴的南宮靈更勝一籌。

她隻要連環出掌,黃藥師便近不了她身。

近不了她身,那變化再多,又有何用?

甚至因為她內功基礎打得極好,他也不能憑內勁強壓,十五招過去,便再難向前半步了。*

“怎麼樣?”停手後,她立刻挑眉問他,“還是直白一些更好吧?”

黃藥師沉默。

良久,他才下定了決心一樣抬眼,直視向她,說:“是你使的這套掌法太好,但這天底下直白的掌法,卻並非都有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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