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手裡拿著的,竟然是一個諸葛連弩。

常念記得走之前是將諸葛連□□給了鶴,不過並不完整,隻是各個部件的分形圖,至於要如何組裝的全弩結構圖,他並沒有給。因為那會兒鶴已經開始帶人研究斜織機了,想著應該是沒有時間做彆的。之所以會給分形圖,也是為了讓他提前了解。卻沒想到,鶴僅憑借分形圖就將諸葛連弩做出來了!

雖然單論機括的精巧,連弩是遠遠不如袖箭的。畢竟聽名字就知道諸葛連弩在三國時期便已盛行,而袖箭卻是到了宋朝才有記載。

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論,袖箭的精巧在於隱秘、殺人於無形,說白了還是單體攻擊的暗器。而諸葛連弩則不同,它完全是用在戰場上的大殺器。

首先,它一弩十矢,十矢可連發。要知道工業社會時期的左輪手槍也才六發子彈,但諸葛連弩竟然可以連發十次。比如鶴手中拿的這個,他的外形比古時的弓箭還要小一些,攜帶十分方便。

常念接過來顛了顛,對於他來說稍稍有些重,但要是換做經常狩獵的戰士來拿,便會十分輕鬆。

還有半個多月就到秋季的交換集會了,如果在出行前給戰士們配備上諸葛連弩,即便數量不多,也能更好的保障此行的安全。

而在延越建好城牆之後,設弩床架巨大連弩,估計就連百米之外的敵人,都能一秒送走。

想想從出發尋礦到今天,滿打滿算才過去九日,又是斜織機又是諸葛連弩,怪不得鶴頂著一張快精/儘/人/亡的臉。

他決定以後絕不提前給鶴劇透,真怕給人累死。

“試過了?”

提起連弩,常念對準遠處一顆大樹的樹乾。

鶴雖然麵容憔悴,但人卻異常亢奮。“試過了,比我預估的還要厲害一些。”

諸葛連弩的扳機並不是如彈弓弩向下按,也不是如現代手槍一樣食指扣動,而是像老式電閘那般向下拉。拉完之後需要手動複位,然後才可再次下拉。

他對著樹乾連續拉動扳機,隻聽“嗖嗖嗖”三聲箭出匣,然後又是“噔噔噔”的三聲,箭矢全數沒入樹乾之中。

大夥兒本來是接首領和祭司回家的,可在見到連弩的威力後全都沉默下來,這也太厲害了吧!有了它,以後狩獵隊哪還需要那麼多人,這玩意隻要嗖嗖嗖幾l下,跑的最快的豹子也逃不掉吧。

倒也不如他們想的誇張,其實諸葛連弩的缺陷還是比較明顯的。比如需要有一定的經驗才能準確射中,又比如其實如果射程再遠一些它的威力就會成倍下降。

單從射程來講,如果將彈□□幾l個關鍵零件替換成金屬,它的射程會更遠。

常念的最終計劃是要將彈弓弩與諸葛連弩結合,再在上麵安裝上狙擊鏡,努力將冷兵器做到極致,不過這話他現下可不敢告訴鶴。

看一眼樹上的三支箭,某人可不準備自己拔出來,畢竟以他的力氣也拔不出來。剛想抬手叫山,就見到雍留上前幾l步,用沒有

受傷的那隻手將箭矢拔出,然後雙手呈到他的麵前。

常念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上學的時候導師特彆喜歡有眼力見的同學。

滿意地接過箭,他重新裝到箭匣中,遞給厲問:“你要試一下嗎?”

厲隻是接過來看一眼,並沒有試射,說:“先回家,瑤姨還等著呢。”

對對對,常念這才想起來,“都回去吧,也到午飯點兒了,有事下午再說。”

一群人隨著首領和祭司呼啦啦地轉身朝部落走,沒走幾l步一個嗓門大的漢子興高采烈地說:“祭司,第二批房子都建好了,就等這您和首領回來給咱搖號!”

好嗎!原來效率快的不止是鶴工一個。

常念也不掃大家的興,“成,等日頭再落一點,天氣涼快了就給大夥搖號分房。”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得好不熱鬨,一個被忽略的腦袋不開心的往他腿上蹭了蹭。

瑤這才發現小家夥的存在,看出來是一頭小狼崽兒,但她也不如何害怕,隻開口詢問:“它是你們帶回來的?”

看出小家夥委屈,常念安撫似的揉了揉它的腦袋說:“嗯,路上撿的,很聽話。”

厲覺得這個動作有些眼熟,好像昨晚小狐狸就是這麼揉他的。嫌棄地看了一眼狼崽子,他可沒看出它哪裡聽話。

終於被摸頭,小家夥剛才的不開心消散了,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在常念身邊,彆說還真有那麼一點小狼王的樣子。

往回去走的路上,新收下的幾l個人就好像劉姥姥入大觀園似的,東瞧瞧細看看,什麼都新奇。之前雍留就懷疑過祭司身上穿的像是布,不過因著也有鞣製皮子手藝特彆好的,能將皮子製的輕薄又軟和,他就沒有多想。

可剛才瞧見瑤的一身衣裳,他終於能確定,延越這個他從未聽過的部落,竟然有布。而且何止是有布,部落裡大多數的孩子身上穿的都是布,好像布也不過是稀鬆平常的玩意。

雍留被輾轉在幾l個部落交易過,有中型部落也有大部落,偶爾也見到過從城中過來的人交換奴隸,自然也瞧見過布衣是什麼樣的。但即使是城中來人穿的布衣也都是灰白色的,如瑤這般顏色鮮豔還帶著圖案,他從未見過。

這一切難道又是少年祭司的神跡嗎?

他望著那個白皙的背影愣愣出神,可有的人就好像後麵長了眼睛,警覺地向後掃視,好在雍留反應快,剛剛的眼神並沒有被捕捉到。

厲直覺,後麵有視線盯著這裡,但回頭時並沒有發現異樣,隻見到狼崽子如打贏了丈的大公雞一般,炫耀似的看著他。好像在說,“看,白白的兩腳獸還是最中意我!”

野自打進到延越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申叫他回去吃飯,他也跟在祭司後麵磨磨蹭蹭的不肯回去。

“有事?”臨近門還是玥回頭問了一聲,常念這才發現野還跟在後麵。

“有,有事。”野磕磕巴巴的說。

厲可不準備一家子人在外麵等他說話,開口:“進來說。”

厚實的木門被推開,常念滿意的拍拍門板。雁跳出來問:“祭司,我帶人找的木料,你覺得怎麼樣。”

“不錯。”常念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站在門口的八個人說:“你們也都進來吧。”

得了吩咐,幾l人才跟著進來。

“阿婭,他們是我在路上遇上的,以後會跟著我做事。”常念指著人和母親介紹。

瑤點點頭算是認識過。

“鶴、雁,你們過來。”

見祭司叫他們,鶴和雁走上前。

“給大家介紹一下,他是鶴,主要負責......”他在想要怎麼介紹鶴的工作,但想著說了他們現在還聽不懂,隻道:“算了,你們隻需要記得鶴工負責的事情比較重要,如果他需要誰做什麼,聽他吩咐就成,不用特地過來問我。”

然後又介紹:“他是雁,我有什麼事一般都會吩咐雁。你們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找他,接下來也是由他負責你們的管理和物資分發。”

他看一眼玥,覺得還是要介紹一下:“那邊的是玥,我阿婭身邊的人,以後她有事找到你們,照做就成。”

自打常念回來以後,喬和山便又跟著了。看了看身後,他說:“我後麵的兩位是喬和山,平時就跟在我身邊。”

剛才介紹了鶴和雁,任誰都能聽出這兩位有多受器重,但雍留也隻是淡淡聽著,沒什麼反應。直到聽見少年祭司說後麵的兩位能一直跟著他,雍留的眼中才有了變化。

之後,他又將八人給鶴和雁介紹了一遍。

“先吃飯吧,一會兒把其他人都叫過來,正好重新分配一下。”

招呼人將桌子擺好,好在院子夠大,一張圓桌擺在主屋跟前,另外拚了一張長桌在後麵。

圓桌不大,玥將飯菜擺好後就要過去長桌。

“哪兒去啊?”常念端著碗問。

瑤也指著個位置,不許她走。

圓桌上坐了瑤、常念、厲和玥,剩下的人都去了長桌。

其他人倒好,但剛來的幾l人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做奴隸太久,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在桌子上與人吃飯了。

雍留坐在中間,看了一眼,率先用左手拿起麵前的竹筷,一句話不說埋頭吃飯。不過,他也隻吃周圍的食物,遠處的並未伸手去夾。

反觀喬和雁他們,恨不得圍著桌子吃流水席,生怕哪樣好東西自己會吃少了。

和彆人的心情都不同,受“冷落”的野根本沒心思吃東西,他味同嚼蠟的一口口往嘴裡送,還時不時抻著脖子看祭司。

常念這會兒早就忘了野,好些天沒有好好吃過飯,見母親動了筷子,自己便開始風卷殘雲。有的放得遠夠不到的,也隻要一個眼神,厲便幫著夾過來。

等一頓飯吃完,他覺得自己快直不起腰了。

幾l日不見,母親的肚子又明顯些,常念摸著自己的肚子開玩笑道:“吃的太多,瞧著竟比母親這個懷寶寶的肚子還大些。”

厲眼神控製不住地看向他的小腹,不知想到什麼,喉結滾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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