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外出忙碌的人都回到部落,也陸陸續續聽說了今天的事兒。私底下大家反應不一,有人認為既然祭司早早定下了規矩,還敢不遵守就等同於不尊敬祭司。當然,也有人認為不過是一個奴隸,雖然這個行為確實挺讓人瞧不上的,但畢竟都是一個部落的意思意思就成。
外麵的人已經聚集得差不多了,常念和厲依舊在議事廳。
“庚,這三人中有一人姓容,我想問問你的看法。”經過半日,常念已經沒有先前那麼激動。這事兒之所以問庚,是因為所謂容姓就是前吳婭族的族人。
庚的眼中露出一絲厭惡,說:“祭司不必問我,他雖姓容但更是延越的族人,不遵守部落定下的律例就應當接受懲罰。尤其是這種齷齪之事,留著也是禍害,無須對此寬容!”
外麵篝火通明加上夕陽的餘暉,把整個部落都染成了橙紅色,像極了某種警戒。常念站在台子上,不遠處跪著今日抓到的混蛋。因為從上午就開始擔心,他們午飯也沒吃本就沒有力氣,這會兒更是嚇得腿軟,即使不叫三人跪著也是站不起來的。
厲連眼神都不想分給他們,這種無恥又無膽的,如何配做延越的族人。
下麵的人透過火光看向祭司,見他平時總是帶著淺笑的臉比首領還冰冷幾分,便也知道這次祭司是動了真怒,之前與三人有些來往的還想幫著說幾句好話,現下是一個字也不敢提。
即使祭司年紀小,即使祭司性子平和,可沒人忘記祭司來自祖神之地!雖然他與族人講明許多事追根究底源自道,並不是什麼神跡,但延越人心裡依然堅信,祭司絕對是掌握了神跡的人。所以在他真的發怒後,沒誰敢站出來違背他的意思。
常念掃過下麵的眾人,隻從他們的神色也能猜出個大概。道德,對於這個剛有文明萌芽的部落還太縹緲,他需要用今天的事讓眾人記住——有些線,不能踩!
手中揚起馬鞭,狠狠地抽向一旁跪著的人。他這幅身體的力氣不大,不過使儘全力後還是叫三人齊齊地皮開肉綻。要是這一鞭子是首領抽的他們還不會這麼畏懼,可一想到平時連雞都沒殺過的祭司出手也是如此的狠,心中就不禁地打了個哆嗦。
之後大家又想到另一件事,祭司雖然不殺雞,但他劁豬啊!記得當初頒布律例的時候祭司說......情節嚴重的要,要閹/割!不會真的把人割了吧?
一鞭子抽下去,常念甩的右邊的手臂都是麻的,但他沒有管而是冷聲說:“關於不得奸/淫的律例我已經很明確的說過了,無論是族人還是奴隸都包含在內,但看來還是有人不當回事!”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將鞭子扔到一邊:“我知道,你們之中一定會有人覺得我今日所為是小題大做,不過是一個奴隸何必呢?對吧。”
他聲音不大,不過任誰也不敢接一句“對”,即使有人心裡真這般想。
“不說話嗎?但有人的眼神是這麼告訴我的。那誰站出來說說什麼是奴隸?誰是奴隸?”
見底下沒人出聲,他隨手指了一個人。“你來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被點到的人叫秦川,分組後一直負責狩獵,他雖然與那三人不熟,但內心深處也覺得不過是一個奴隸。隻是這三人挑釁的是祭司的權威,倒也沒有覺得現在這樣做是小題大做。
可這叫他怎麼回答?
“奴隸,奴隸是......”他說了半天也沒辦法給出奴隸的定義。
“說不出來是嗎?我幫你們說。”
他指向不遠處戴著腳鐐的一群人,提高聲音道:“奴隸,奴隸是供你們驅使,毫無尊嚴,更不會顧及感受的物件,他們和手裡的石器和部落裡畜養的牲畜沒有區彆。或許哪日他們死了,有人會心疼自己的損失,卻絕對不會為他們難過,對嗎?”
不可否認,祭司給出了最符合他們心裡想法的答案。
“可有誰想過,他們也是人,也是我們的同類!如今坐在旁邊的三四百人,沒人侵犯過延越,也未曾傷害過你們任何人,他們隻是在與彆的部落爭鬥中不幸落敗淪為奴隸。在此之前,他們也是有人生養有人疼,為何要任人糟踐?因為天命?去他媽的天命!你們想過嗎?要是前段時間在與破嶽的較量中延越失敗了,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也都會成為奴隸!那時被人欺辱在身下的就會是你們的妻女、親人、族人,你們又要作何感想?也想得到彆人的一句,不過是個奴隸罷了嗎?”
常念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在此之前,每個人最重要的事就是為生存忙碌,腦子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想法,更何況是換位思考。如果真如祭司說的那樣,他們除了絕望還能做什麼呢?
他的話仍然沒有結束,隻是聲音已經平緩了不少。
“人與野獸最大的區彆在於野獸隻有獸性,人卻有人性!人性不但包括了愛恨、憎惡、悲喜,還有生而為人才能有的共情與悲憫!或許一開始我就錯了,套在他們腳上的枷鎖,讓你們誤以為可以借此套牢他們的人生。”
常念眼神掃過被鞭子抽的瑟瑟發抖的幾人,冷聲道:“你們不是覺得如他們這般套上鎖鏈就活該被糟踐嗎?很好,這次我不會閹/割你們,我會給你們平等感受世界的權利。從即日起,便給你們三人帶上枷鎖,與他們一起吃穿生活,為期......十五年!”
什麼,要讓他們去做奴隸,不行,他們剛過上好日子怎麼能去做奴隸!
“祭司,我們知道錯了,你饒過我們這次吧,我們不想做奴隸。”
站不起來,他們隻能爬著求情,可惜還沒爬幾步就又被身後的人拽了回去。
“我說過,既然當初彆人求饒的時候你們無動於衷,就彆指望自己的求饒能起到任何作用。”這次的量刑,常念也參考了上輩子的刑法從重處理。
見祭司是鐵了心不會回轉,有人乾脆破罐子破摔吼道:“憑什麼,我是延越的族人,憑什麼你讓我做奴隸就要去做奴隸,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厲一腳踹在他的胸口,讓那人趴著向後倒出
去老遠。“憑什麼?憑你們視部落頒布的律例為無物,憑如果不是他說讓你們做十五年的苦役,我就會用石斧劈斷你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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