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遭安靜了一瞬。

還是蕭璞城先大驚小怪地來回瞅人:“你倆之前認識?”

林琅意點點頭,乖巧道:“聿哥來過我們那兒看珍珠。”

“那還用我領人?隨意點,都是一家人。”

再刻意避嫌下去就有些過於引人注目了,原楚聿攏了下眉,伸手過來取走她手上的袋子,低聲說了句:“麻煩了。”

他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似的,為了避免兩人的手指誤觸到,特意沒有拎提手繩,而是退而求其次地捏著禮品袋的邊緣取了過來。

林琅意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莊嵐猛地擠進來打斷兩人的“敘舊”,她腦袋一甩,麵向原楚聿想去翻他的領帶瞧,甩頭時那辮子卷著風像是條小鞭子一樣高高揚起。

林琅意連忙往後仰脖子,還是沒來得及躲開,那辮子用力抽在她下巴上,讓她想起拉布拉多的實心尾巴,抽在不鏽鋼盆上能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林琅意自己揉了揉下巴,莊嵐去翻袋子未果,氣得又要甩辮子,原楚聿擰了下眉,側身跨了一步抬手在林琅意麵前擋了一下,那辮子隻來得及打在他手上。

“你的頭發。”他警告。

林琅意的呼吸細碎地灑在自己麵前的手上,他的手很漂亮,白、瘦、筋脈起伏,手指骨肉勻亭,很容易讓人產生旖旎的臆想。

林琅意因這隻手短暫地屏了一下呼吸,往後退開,像最初他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一樣遠離。

原楚聿頓了一下,手背處忽然如星星點點的滾油燙過一樣發起燙,這種灼熱讓他大夢初醒般很快就放下了手,還不自知地小幅度擰了一下腕子,像是要甩去某些讓人心浮氣短的痕跡。

他撇過頭,仍然隻跟莊嵐說話:“等下你們不是要玩水球?戴好泳帽,彆亂甩。”

莊嵐跺腳:“戴著泳帽一點都不好看,像顆鹵蛋一樣,醜死了!”

原楚聿不為所動,他的眼窩略深,睫毛黑長,襯著那漆黑的瞳仁像是濃重的墨玉,不帶笑時瞧著有些凜然,他語氣平淡道:“那你就彆玩了。”

莊嵐怨氣橫生,袁家二女兒袁翡大著膽子問她要不要戴自己的泳帽,那是一頂櫻花紐結的粉白色漂亮泳帽,可莊嵐毫不領情,扭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然而林琅意卻精準地抓住了關鍵詞,抬著頭,迷茫地喃喃道:“要玩水球?”

袁翡是跟哥哥袁應賀一起來的,她也是初來乍到,性格內向,在船上時與同樣坐在角落裡的林琅意聊了幾句,立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貼得形影不離,方才嘗試與他人交流卻被莊嵐頂回來,立刻縮回了自己的小世界,隻巴巴地貼著林琅意走。

她見林琅意一無所知的模樣,小聲道:“這裡有好幾個泳池,先前大家約好來打水球,你不知道嗎?”

林琅意默了兩秒,一邊緩慢地點頭,一邊用力吐出一個名字:“很好,程硯靳,很好!”

袁翡:“我帶了泳

衣,是我哥硬要我帶上的,說我不合群應該多參加點集體活動,其實我一個人的話也不想玩,你等下如果不下水,我也不下水。”

林琅意搖了搖頭:“沒事,你不下水你哥哥回去又要念叨你,大家應該都是瞎玩的,沒有那麼強調競技性,就當是玩水了,等下我在岸邊陪你,你不想玩了就上岸,我們一起吃點心。”

袁翡鬆了一口氣,緊緊地抱著林琅意的胳膊,小幅度地點點頭。

一群人乘坐電梯上樓,林琅意按住開門鍵一一放行,停停走走快到頂層,電梯裡卻隻剩下蕭璞城和原楚聿。

方才在樓下時就說了這裡生意火爆,房間大批量地被遊客定走,而提起來玩也是臨時起意,提前一周半並不能包層,隻能見縫插針地訂房間,所以隻剩下電梯裡這幾人,林琅意也沒多大驚小怪。

“林妹妹好運氣。”蕭璞城擠眉弄眼地在一旁邀功,“頂層視線開闊,風景也好,很難定的。”

林琅意看了下兩張連號的房卡,心知自己大約是沾了程硯靳的光,再抬頭時問的話卻直擊痛點:“刷的是程硯靳的卡吧?他都不來住,他的房間也要我付錢嗎?”

剛才在大廳裡那跳出來的數字已經離譜到她寧可花這錢去租兩小時遊艇出海,程硯靳,事不過三,要是他連錢都沒付,她現在就開船回去殺了他。

蕭璞城:“那小子不是卡被凍結了嗎?他哪來的錢?”

林琅意深呼一口氣,當機立斷把房卡塞還給原楚聿:“剛才莊小姐不是想住同一層嗎?她一定願意出這個冤大頭……不是,這個錢。”

兩人的手撞在一起又分開,原楚聿手指一顫,及時分開手。

可分開後,他卻無意識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房卡,兩張房卡被女孩子捏在手心,已經有了稍許的溫度,就好像夏日午後突然降臨的一場雷陣雨,雨滴落在皮膚上是有熱度的,潮濕,悶熱,然後又被淋得渾身濕透。

他提起眼皮掃了她一眼,密閉的空間,他刻意讓蕭璞城擋在前方,好像這樣就能掩耳盜鈴般避免把視線投向那個方向。可她還是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地將東西塞進他的手裡,就像她這個人本身,在初夏的一個夜晚,忽然蠻橫又不講道理地闖進了他的世界。

可夏天的雨都是很短暫的,轟轟烈烈地來,聲勢浩大地將一切浸透,最後又乾淨利落地停,隻消一兩個小時,地麵上的水痕就能蒸發得乾乾淨淨,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

“錢付過了。”他把房卡還回去,還是捏著短邊,與她的手指隔了一整個長邊的距離,他低聲說,“玩得開心。”

“不是,你付過了??”蕭璞城幾乎要跳起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跟哥說要自己出錢,給人家免費,靳狗是兄弟,我不是兄弟是吧?”

原楚聿乜他一眼,屈著腿往後靠,漫不經心地反問:“你卡也被凍了?”

“這是卡凍不凍結的問題嗎?這是兄弟感情的證明!好小子,萬惡的資本家資本到哥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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