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離等了會兒L,見她沒動靜,便問道:“有事?”

叫住她,總不會是為了對著自己發呆吧?

鬱琴打了個哆嗦,自從見識過鬱離是如何按著她爹跪下、逼得老爺子分家後,她便很害怕鬱離,總怕哪天她就像抽誠哥兒和宗哥兒一樣,將自己抽飛。

“那個,聽說你在縣城殺豬……”她小小聲地說。

“是啊。”鬱離坦然地說,她打量鬱琴,好心地建議,“你要是也想殺豬,先鍛煉一下身體,力氣太小乾不了。”

她以為鬱琴特地叫她,是想了解一下殺豬這活兒L,也想跟著乾。

因為她三個妹妹都挺想乾的,隻是她們的力氣不夠,乾不了這活。

鬱琴有些懵地看她。

誰、誰想殺豬了?

她完全不想殺豬,殺豬是多麼可怕的事啊!殺豬佬很多被瞧不起,覺得他們乾這行殺生太多,滿手血腥,下輩子投不到什麼好胎。

再加上那些豬又臟又臭的,殺豬佬身上也是臭哄哄的,沒人會喜歡。

豬肉好吃,但他們並不想殺豬,也不想當殺豬佬。

鬱琴慌忙擺手,“我、我沒想乾……”

鬱離問:“你不想乾,為何問我?”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並不覺得殺豬這活有什麼不好,反而十分喜歡,豬再臟再臭,有異種和汙染物臟臭嗎?反正殺完豬後,用肥珠子多搓幾遍,再洗個澡,渾身就香噴噴了,哪裡會臭?

鬱琴一陣語塞。

她、她就是想從鬱離這裡確認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在縣城乾殺豬的活,她真的一點也不羨慕的。

隻是看到鬱離泰然自若的樣子,她似乎真的不覺得殺豬有什麼不好的,還好心給自己建議……

一時間,鬱琴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

她下意識將自己和鬱離作對比,見她越來越好看,見她過得越來越好,心裡不怎麼舒服,原本以為她去乾殺豬這活會很難受,哪知道她壓根兒L不在意,還以為自己也想去殺豬……

鬱離見她似乎沒有話要說了,正在走開,就見鬱金從隔壁的小門出來。

“大姐!”見到她,鬱金高興地叫了一聲。

當她看到站在鬱家正院門口的鬱琴,神色變得冷淡,狐疑地問:“大姐,你和琴姐說什麼呢?”

鬱金有些防備地看著鬱琴。

她沒忘記鬱琴以前在她們姐妹麵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當著她們的麵吃,又不給她們,甚至和鬱敬宗一起騙當時隻有三歲的小妹去舔地上的糖紙,當成笑話來看。

因為這事,她對大房沒什麼好感,覺得他們一個個麵目可憎的。

更不用說大房是吸著他們的血過好日子,哪裡能有什麼好感?就算鬱琴從來沒有主動欺負過她們姐妹,她心裡也不喜歡她。

鬱離說:“她問我殺豬的事,我以為她想去殺豬。”

鬱金神

色一滯,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鬱琴,“你也想去殺豬?”

“誰想去殺豬?”

有人興奮地問了一句,堂姐妹三個轉頭,看到手裡抓著一把瓜子,溜噠到這邊的桂花嬸。

每天晚飯後,桂花嬸閒得沒事,就喜歡抓把瓜子在村裡到處溜噠,找人閒話家常,但凡村裡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都有她的身影,她的消息永遠是最靈通的。

桂花嬸興奮地看著鬱家的姐妹三人,她的目光略過鬱離,問鬱金:“金娘,你也想跟你姐一起去縣城殺豬?”

“不是我。”鬱金指著門口那邊已經傻住的鬱琴,“是琴姐。”

桂花嬸哎喲一聲,“原來是琴娘啊,你咋也想殺豬?不會是你爹、你娘和你兄弟都不管你,將你丟在村裡,所以你想不開要去殺豬吧?”

鬱金有些不高興,“桂花嬸,殺豬這活挺好的。”

她已經聽說,村裡的人都知道她姐在縣城乾殺豬的活,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人說姑娘家乾啥去殺豬,沾得一身的血腥氣,臭哄哄的,都不像女人之類的。

甚至覺得鬱離有病,傅家那麼有錢,待在家裡享福多好啊,誰會這麼傻的去乾這種又累又臟的活?

那是男人乾的。

當然,會這麼說的都是一些心裡發酸又嫉妒彆人過得好的,正常人大多覺得殺豬有錢賺,如果他們有鬱離那力氣,其實他們還是挺願意去乾的。

鬱金並不覺得殺豬有什麼不好,甚至遺憾自己力氣小,不能跟著她姐一起去乾。

她很生氣那些人居然敢這麼說她姐,要是她在場,肯定要和那些人吵起來。

聽到桂花嬸明裡暗裡瞧不起殺豬這活,她就不高興。

桂花嬸馬上道:“我知道,這活兒L挺好的,聽說殺一頭豬的錢不少哩。但咱們琴娘可是秀才的外孫女,她是個講究人,以後是要嫁去縣城的,和咱們這些鄉下人不同,她哪會去殺豬?琴娘,是不是呀?”

這話聽著是捧了鬱琴,但隻要耳朵不聾的都能聽得出啥意思。

鬱琴漲紅了臉,生氣地道:“桂花嬸,您咋能這麼說?他們才不是將我丟在村裡,我爹前陣子生病了,我娘去照顧他,我兩個哥哥也要讀書考秀才……”

“得了吧。”桂花嬸吐出嘴裡的瓜子殼,“你娘都去縣城快一個月,你爹總不至於病了一個月吧?聽去縣城買東西的人說,你爹早就去米鋪乾活,可沒有躺在家裡病得起不來。”

村子離縣城太近就是不好,有點什麼消息很快就傳回來。

鬱老大這病都好了,陳氏咋還不回來?

這不是擺明的嘛。

不僅陳氏,就連鬱敬宗都瞞著家裡的人,偷偷地跑去縣城找爹娘。

幸好當時他坐的是王艄公的船,王艄公好心地將他送到縣城,並托同船的其他村的人將他送到鬱老大所租房子的巷子附近。

後來要不是王艄公回來,路過青石村和鬱老太太說一聲,隻怕晚上發現鬱敬宗不見了,

鬱老太太他們肯定得急瘋。

村裡人都覺得鬱敬宗這孩子真是不像話,居然瞞著長輩跑去縣城。

這世道的治安不好,出了村子後,容易遇到歹徒和土匪,村裡的人若是走路去縣城,都是要結伴一起走,更不用說一個孩子獨自一人出村。

如今大房隻剩下鬱琴在村裡。

鬱琴每天要乾不少活,以前她哪裡乾過這些,她是被家裡嬌養著的,連飯都不會做,看她手忙腳亂的,被鬱老太太嫌棄笨手笨腳,看著還是挺可憐的。

隻是再可憐,想到鬱家分家了,大房分到的田地都要鬱老爺子和鬱老太太來乾,村裡人又覺得沒什麼。

這年頭誰家不是這樣,地裡的活總得有人乾。

大房的人都跑去縣城,隻留下鬱琴一個,鬱老太太沒逼著她一起去地裡乾活,讓她在家洗衣做飯喂雞喂豬等,也算是疼愛的了。

鬱琴說不過桂花嬸,可能心裡也真的委屈,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

這一哭,將屋子裡的鬱老太太哭出來。

看到門口的幾人,鬱老太太的目光掠過鬱離和鬱金姐妹,朝桂花嬸開火:“大旺家的,好你個懶婆娘,敢欺負我孫女,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就提著燒火棍過來。

桂花嬸哪會站著讓她打,趕緊跑開,一邊跑一邊說:“嬸子,我可沒欺負她,我隻是和她說,她爹娘和兄弟都不回來幫乾活,眼看秋收就到了,難不成還得你和鬱叔乾不成?你們的年紀都這麼大了,這一下子要收割十幾畝地,哪能乾啊……”

“你還說,你還說!”

鬱老太太彪悍地提著燒火棍,腳跑得像風火輪似的,追著桂花嬸而去。

門口正在哭的鬱琴都傻眼了。

附近的村民看得好笑,站在自家門口或者牆頭當笑話看,從桂花嬸叫喊的話裡知道前因後果,都覺得桂花嬸也沒說錯。

鬱家大房確實不像話。

以前他們羨慕鬱家出了三個讀書人,可當鬱家分家後,發現大房的讀書人都在縣城讀書,還要人去照顧,隻留老兩口和一個閨女在家,這地裡的活還要他們去乾,實在是不像話了。

雖說讀書這事不能耽擱,可也不能將地裡的活都丟給家裡的老人和孩子啊,鬱老大也可以回來幫忙乾點活。

此事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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