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再無動靜。

閻知州貼著門板聽了一會兒,確定外邊沒沒有任何聲響,便悄然打開房門。

漆黑冗長的走廊僅靠室外混沌的月色照明,凹陷的長方門框錯落有致地分布在走道兩側,緊緊閉合。

正道中央空空蕩蕩,閻知州卻不敢鬆懈。

常年在生死邊緣遊走,他對危險的感知十分敏銳,當他邁出門的這一刹那,身體和第六感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附近暗藏著無數殺機。

趨於本能,他回過頭去,往走道最深處的儘頭,小姑娘的房間看去。

正是這一眼,繞是經驗豐富的閻知州都不禁毛骨悚然。

小姑娘房間門口擠滿了“人”,長的,短的,扭曲的,抻直的,一個個與人相似,卻絕非正常人類的黑影在混沌月色的照拂下清晰明了。

它們簇擁在小姑娘房門外,有的尚在地上勉強站立,有的抻起冗長的四肢,像蜘蛛一樣攀爬在天花板上,也有一些爬趴在房門旁邊的牆壁,用行動表達它們進到屋內的渴望。

作為雇傭兵,閻知州本人對殺意的感知也很敏銳。他非常肯定這些東西攻擊性極強,且對那間房惡意滿滿。

可以說如果沒有條件限製,它們已經闖進房裡,把裡頭的人撕成碎片了。

雖然有點擔心小姑娘的情況,但他依舊選擇趁著所有偽人注意力都集中的時機,潛行下樓。

夜晚的彆墅一層可以說是陰森到了極點。

霧霾一樣的月色從儘頭的落地窗斜入室內,將地毯的紋理清晰描繪。

兩側牆壁上懸掛的畫像,其中扭曲而抽象的主人公已經消失,隻剩下一個抽象的背景圖,像散開的水紋一般不斷湧動。

閻知州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哭聲,是個女人的啜泣,輕聲嗚咽著,回蕩在這個稱得上空曠的空間。

嗚嗚咽咽的,隨著冷風飄過來,有點像經典鬼片。

閻知州循聲找了一會,在倒數最後一幅畫裡看到了一副“活著”的畫作。

畫麵背景波紋湧動,背景像是一個布局溫馨的小家裡,具體是哪裡閻知州看不清。

畫麵中間站著一個身形扭曲的女人,她背對著畫幅,好像是在低頭抽泣。

哭聲淒淒艾艾,好像有千般仇,萬般苦。

倏然,女人猛地回過頭!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五官隨著抽象畫幅一起扭曲了的臉在畫中氤氳。

眼睛是黑黢黢的兩個洞,沒有眼球,也沒有眼淚。

本在捂臉哭泣的雙手抬在半空,她疑惑地望著畫框那空無一人的外側,慢慢將手垂下,一步一步向畫框靠近。

披散的頭發偶爾扭成一團煙霧,她雙手扶在畫框邊緣,身體猛地向外探出。

黑黢黢的眼掃視四周,她並沒有發現其他生物,甚至連隻老鼠都沒看見。

沉默片刻,她慢慢把腦袋縮回畫框內部,繼續捂著臉啜泣。

左側距離她大概有一米左右的另一幅畫中,勾勒出一個清晰可見的男人身影。

察覺到女人有可能注意到自己的那一刻,閻知州就已經背部貼牆,躲到了女人看不到的角落。

胸口的遊因娃娃在動,閻知州低眉看去,正好望見小遊因抬頭和自己對視的模樣。

漂亮而精致的娃娃正用手背反手敲在他胸口位置,像敲門一樣吸引著他的注意。

等他看過來,遊因娃娃便扭過頭,手指指向旁邊的空掉的畫像。

意思明確,叫他過去。

閻知州一邊想著這小子使喚自己是真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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