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在一家人的凝視下坐上牛車,緩緩駛出家門。
沒玉村今年赴省城趕考的童生不多,僅有四五名,但送考的儀式排場真不小,從村頭到村尾隨處掛著紅綢,各家敲鑼打鼓,一直把考生們送到縣城。
沈持在老黃牛溫吞吞的步履中,拂著春風來到縣城與摯友們彙合。
四人這次要騎馬去省城,是以提前在縣城專營馬匹出租的地方挑好了馬,付了押金、費用,店掌櫃十分樂意做這門生意,今日早早牽出馬侯著他們。
馬鞍上還特意為他們纏上紅綢。
沈持從掌櫃手中接過韁繩,拍了拍馬脖子,上馬。
“祝小郎君此次應試獨占鼇頭,考取功名歸來。”掌櫃說道。
“多謝。”沈持拱手道。
出了城,四人對視一眼飛快地甩了一聲馬鞭,登時,駿馬馳如風。
路上,有獨自趕著驢車赴考的老伯,嘴裡唱著“千鐘粟,黃金屋。”,一臉期待地駛往前路,以盼功名。
沈持看到了不止一位趕考的老伯,看來從童生到秀才,很多人到老了還在這一階段掙紮。
心中多少有點緊張。
到了長州府半路休息的時候,有人騎著毛驢過來攬客,推銷自家在省城的客棧,說趕考的學生很多,去晚了客棧滿客沒有住的地方,要在他們這兒預先定好房間。
江載雪信以為真,問他們客棧離省城貢院有多遠,有沒有上房、熱水,晨起有沒有早點供應……
都要掏錢袋子付定金了,沈持拉著他道:“他拿了定金,不過騎著毛驢趕到省城那家客棧給咱們訂房,難得會比咱們騎馬更快?”
和後世一樣,去哪個地方旅遊都有人推銷旅店什麼的,沈持見識過,這種一般都是坑,不要理會的好。
“還真是,”江載雪慌忙把錢袋子收好,婉言謝絕了對方:“走吧,咱們早早趕去住店。”
沈持喝了幾口水,又騎馬上路。
不到兩個時辰,即進入秦州府的地界,在此遇到一行同是騎馬赴考的年輕人,他們中有人喊:“長州府沈案首。”
哦,原來是前年一同在貢院求學的同窗,他們是秦州府學子。
沈持打馬上前與他們同行。
他們之中有位叫做汪季行的考生,二十四歲,是上次府試秦州府的案首,學問非常好,做八股文文氣博大,說理透辟,非常出色。
沈持曾與他打過交道,此人話不多,但博通經籍,叫人不敢輕視。
汪季行是他這次院試很難超越的,沈持在心中給自己定位。
他一一與他們見禮打過招呼,一道進城。
到了城門口處,好巧不巧,又遇到了熟人。還是兩位,一位是慶州府案首吳鳳中,另一位是武州府案首陶滔,這二人當年在貢院的時候明裡暗裡沒少挑釁沈持,叫他當時發誓,此番院試要是蓋不過他倆去,往後一輩子吃素不吃肉……
這二
他說完,四人相視一笑:“溫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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