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色之中,兩名白發藍瞳的少年,站在眾人的眼前。
細碎的白發、精致的麵容,以及一雙標誌性的、恍如天空般渺遠的蒼藍色[六眼]。兩人都戴著純黑色圓框墨鏡,都穿著深色的高專製服,從頭到尾、每一根頭發絲都是一樣的。完完全全,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在兩名五條悟的麵前,一名白色長發挽起的和服青年,在旁邊震愕地看著五條悟,同時手足無措地摩挲著蒼白的手,順便撣去手上沾染的一點細膩粉末:“真的十分抱歉。”
“五條學長也被複製了。”一旁的灰原雄瞠目而視。原本就很大的一雙黑色眼睛睜得更大了。
這是小玉用《初學者複製魔咒指南》製作出的[複製魔咒]的粉末,可以將人或物進行不斷地複製。神社內,小玉已經變成了盈千累萬個小玉,數不勝數,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難道說……無限的五條學長。”七海建人的臉色是慣常的略帶憂鬱氣質,但顯然也有些震駭到了,金碧色的瞳孔驟縮,一言難儘地看著已然分裂成兩人的五條學長。
搞不好,還會繼續分裂下去。到時候變成小玉大軍的那種情形,分裂得停不下來,根本停不下來。
“等等,無限的五條悟。”資深級彆的輔助監督,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如果咒術界有了無限的五條悟,將來咒術師的人手肯定就不會緊缺了吧。那樣就算來多少咒靈都無所謂了。那時候不僅人手足夠,甚至說不定還會有富餘。
而且無限的五條悟都擁有[無限]咒術,這難道不是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嗎。
但是話說回來,如果真的出現了無限的五條悟,咒術界真的不會馬上完蛋嗎。在人手充足、碾壓世間一切咒靈之前,說不定咒術界就已經提前先完蛋了吧……
輔助監督看著兩個五條悟,陷入沉思。
“要不拍下來,發網上會火。”夏油傑在一旁先是詫愕地看了一會兒,隨即很快接受了現實,他平靜地看著分裂成兩個的五條悟,默默掏出手機,誠懇地向五條悟提議。
“……好啊。”五條悟說。
兩名白發藍瞳少年異口同聲地說完,隨後在夏油傑的手機鏡頭前各自擺出一些十分誇張的拍照姿勢,使用各種不同的浮誇造型,然後比出“耶”的手勢,雙雙麵對鏡頭,兩個五條悟還不斷互動,活力滿滿且富有青春氣息。
眾:“……”隻能說不愧是你啊五條悟。
“嗯,很上鏡。再靠近一點,身體接觸必須要多一點,需要真實的褶皺,要不然肯定會被質疑是p圖的。”夏油傑拿著手機哢哢拍照,作為攝影,不忘指揮五條悟在鏡頭裡的動作。
恰逢西格瑪從神社裡走出來,看見兩個五條悟在擺造型拍寫真,差點與他撞上。西格瑪不禁後退一步。
“這……”西格瑪一臉複雜地看向禪院曉。你不是說出來複製一輛車嗎,為什麼把五條悟複製了。
禪院曉欲言又止,
龍叔”為什麼要鬼鬼祟祟地進入神社?還是說,對方根本不是小玉的“龍叔”?穿藍色上衣的黑發男子,這種條件很好滿足吧?
搞不好,有可能是“黑手幫”的人?
夏油傑站在後麵長身而立,微微皺眉,觀察著神社內部“龍叔”的一舉一動,隻見他拿著一個手電筒,在夜色裡四處照著,發出微弱的光線,晃來晃去,仿佛是在尋找著什麼。
“小玉呢?”七海建人環顧四周。神社裡並沒有任何小玉的影子,一個小玉也沒有。仿佛憑空消失了。
“小玉說她要藏起來,等下給龍叔一個驚喜。”灰原雄解釋道。不過他也不知道小玉藏到哪裡去了,神社裡麵本來有那麼多的小玉,她居然能成功藏起來,好強。
夏油傑緩聲說:“一開始以為他是在找小玉,但現在看來不可能。如果是找小玉,肯定會出聲喊她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默不作聲地尋找。
“他在找什麼呢?”在深藍色的夜空之中,兩名五條悟淩空俯瞰著神社內的情景,淺淺地互相對視一眼。
兩個人的墨鏡都已摘下,各自露出一雙蒼藍色的眸子,映著無邊的月色,白色碎發在夜風裡飄揚。
在神社之內,夏油傑的咒靈忽然回來了一隻。
片刻後,夏油傑低聲對七海建人與灰原雄說:“外麵有幾個人來了,但都是非術師。他們也是坐小船從河流的上遊來的,但其中沒人像小玉描述的龍叔,似乎也不太可能是黑手幫。”
對方就幾個人,是劃著一艘小木船而來。領頭的是一名綠色西裝的白發黑皮男人,其中有的人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還有的人看起來呆呆的,一邊劃船,一邊呆呆地喊加油、加油,估計就隻是來這邊探險,或者旅遊的吧。
五條悟懸浮在夜空之中,同樣也發現了那幾個人。
“是非術師,完全沒有術式啊。”五條悟對一旁的五條悟說。
“其實我也有長眼睛的。”五條悟說。
兩名白發藍眼的咒術師,穿著完全一致的衣服,做著完全一致的動作,淩空懸浮在無邊的夜色裡。他們俯瞰著身下的古老而又神秘的神社,將周遭的景象完全納入眼中。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半晌後,五條悟又對五條悟說。
“嗯嗯。”五條悟說。
他們的聲音,音色、音調與語氣,也完全一致。
河流之中小木船上的幾個男人已經順著水流而來,竟也在這座古老神社附近的河岸邊,停靠了小木船。緊接著,五條悟看見他們也齊齊走到牆邊的歪脖子樹旁。
完全複刻著“龍叔”的行為。
為首的那名白發黑皮綠西裝男人,身手似乎也還不錯,借著參天古樹一旁的大石塊,躍上了樹乾,跳躍幾下,隨後抓著古樹的枝條往前一蕩,便蕩上了神社的高牆。
隨後,兩個五條悟一邊看著神社內的“龍叔”拿著手電筒照來照去,一邊看著那幾人挨個翻牆進來。
他們之中也不是每
狀,他已經習慣禪院曉沒有觀察外界的習慣這件事了。
禪院曉看了看牆,又看了看瓦龍。
隨後,在禪院曉、夏油傑等人的注視之下,牆後麵又翻過來一個人。那人梳著深紅色大背頭,穿著粉襯衫加白風衣外套,還戴著一條金項鏈,看起來像一隻舞王僵屍。
“禪院乾部?”舞王僵屍說。
禪院曉思考了很久,果斷道:“拉蘇!”
如同舞王僵屍一般的男人聞言微微一怔,沉默地搖了搖頭,然後無奈地糾正道:“我是阿奮。”
“這些人是……?”夏油傑在一旁問。
“哦,他們是黑手幫的人。”禪院曉說。
夏油傑沉默了。西格瑪也沉默了。
西格瑪痛心疾首:“黑手幫跟我有什麼關係?禪院乾部,黑手幫跟我有什麼關係……?”西格瑪生動形象、惟妙惟肖地,模仿了禪院曉之前說這句話的語氣。
禪院曉:“……”對不起。
“他們叫你乾部?你也是黑手幫的人?”夏油傑一臉複雜地看著禪院曉,這個白發和服的神秘咒術師簡直是一個謎。為什麼又跟黑手幫扯上關係了?他也跟惡魔有關?
其實很合理。受到禪院家懸賞的禪院家子弟,麵對著全網詛咒師的追殺,最後自然而然地黑化,厭惡著世間所有的咒術師,甚至厭惡著世間所有的人類,因此選擇加入黑暗的陣營。
讓惡魔降臨人間,這就是禪院曉的選擇……?
夏油傑的神色越發地凝重起來,狹長的鳳眸深刻地注視著麵前這位白發和服一臉淡漠的咒術師。
“哦,我之前是橫濱港口黑手黨的乾部。”禪院曉看向旁邊的夏油傑,稀鬆平常地回答問題,“現在已經退休了。”
夏油傑:“!”好直接,就這麼承認了!
“但是跟他們不是一個組織,之所以稱呼我為乾部,是禮節性的問題啦。”禪院曉微笑解釋。
他覺得自己應該已經表現出了十足的善意,夏油傑不至於再懷疑自己什麼,然而夏油傑看著禪院曉一副冷淡的死氣沉沉的怪瘮人的微笑的表情,已經陷入深深的沉思。
西格瑪:“你彆再對彆人亂微笑了。”
經過這一小段時間的相處,西格瑪發現禪院曉本質上不能算是壞人,隻是看起來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其實他一測就測到底啊!!!
緊接著,神社的高牆後麵,又翻過來一個人。
七海建人抬頭看著,這還沒完沒了了,今天到底有多少人跳上那棵歪脖子樹,從這裡翻牆進來。
他們幾個人站在牆下,看著新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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