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昏降臨,天邊泛起金色。魚鱗般的雲層罅隙之間,傾瀉下束束光輝。

空曠街道的儘頭,立著一道人影。

暮色蒼茫,金色的輝光潑灑在整條寂靜的街道,也灑落在他的身上。那人站得筆直,瑩白的碎發映著日光,還有整片的殷紅色血跡,殘留在其間。

伏黑甚爾從禪院曉家出來不久。緩步走出一小段,便在無人的街道上,碰見了死而複生一身輕鬆的五條悟。

五條悟站在那裡,渾身的血跡,出場的時候就像一隻僵屍,帶著淡淡的非人感。

“你是禪院家的人吧。”五條悟的語氣輕鬆,蒼藍雙眸裡,散發著淡淡的癲狂。

在那一戰過後,五條悟就大抵推斷出了伏黑甚爾的身份。再加上他還知道解除[複製魔咒]的方法與那句“妖魔鬼怪快離開”的咒語,基本就可以斷定是與禪院曉有關之人。

因此,五條悟通過查找禪院曉——了解到巴林特綜合醫院的精神科的最新病曆等消息,很快便探查到禪院曉近期的蹤跡。

五條悟過來碰碰運氣,剛好便看見伏黑甚爾從那邊的必經街道上走來。

此時此刻,五條悟感覺世界一片清明。

暮色裡的風從身邊吹過,揚起白色的帶著鮮血的發絲,天上的流雲飄動著,飛鳥的影子在空際掠過,蝴蝶落在花間展翼……

五條悟現在,隻是純粹地覺得,這個世界無比愜意。

雙方大戰一觸即發。附近的建築一瞬間遭遇到戰鬥的波及,粉碎成塵埃,煙塵四起。

[術式反轉·赫]

一道紅光直線衝擊氣流從五條悟的指尖彈射出去,饒是伏黑甚爾抵擋住,也不由得被衝擊至身後建築的牆麵,在牆麵砸出許多碎石。

[萬裡鎖鏈]在伏黑甚爾的周身飛舞。這是一種近乎於可以無限延長的鎖鏈咒具,隻要末端沒有被觀測到,就能無節製地伸長。

[虛式·茈]

五條悟的指尖結印,聚集出一道前所未有的咒力能量,刹那間空氣振動、蕩開層層漣漪。

術式順轉與術式反轉,兩個無窮互相碰撞,以此生成了虛構的質量。衝擊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徑直彈射向伏黑甚爾。

電光石火之間,伏黑甚爾的腦海裡閃過一串走馬燈,待到周圍的風波平息,伏黑甚爾模糊的視線裡,看見遠處行駛而來的一輛車……

身後的建築已經貫穿出一條看不見止境的圓形大洞,伏黑甚爾的左半邊身體也被貫穿,整條左臂完全消失不見蹤影,包括心臟在內的半具身體儘皆失去。

眼睛也已經被殷紅的鮮血覆蓋,模糊不清的視野裡,伏黑甚爾看見遠處那輛深黑色的車子,車子的前排可以看見兩人,其中有一名白發挽起的清瘦少年。

伏黑甚爾看不清少年的表情。

“甚爾……?”

禪院曉坐在副駕駛位上,遠遠地看見一道強烈刺眼的光芒閃過,五條悟一記[虛式·

五條悟感覺到禪院曉平寂的外表下潛藏著的情緒,但他也僅僅是觀測到這一點而已,對他來說隻是世界事物的變化與其中一部分。

這與鮮花上展翼的蝴蝶、天際掠過的飛鳥、綠葉上的露珠、一滴水落入湖麵,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彆。五條悟僅僅觀測著。

此時此刻,他可以理解,卻無法與之共情。生命與死亡,生離死彆,如此而已。

五條悟看見禪院曉蹲下來,在腳底的影子裡摸索著取出一瓶綠色的藥水。

禪院曉打開[治療藥劑]的瓶塞,將深綠色的液體從伏黑甚爾的腦袋澆下去。詭譎的液體散發著一絲淡淡的黑氣,綠色汩汩流遍全身。

混雜著殷紅色的血液,紅色與綠色錯雜交織在一起,裹滿了皮膚與衣物。

五條悟在身後,靜靜地看著禪院曉的行為。如天空般渺遠的蒼藍雙眸裡,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如同真正的古井無波。

旁邊的車行駛過來又停下,車門打開,太宰治從駕駛座開門出來,站在殘風之中。沙色的風衣與黑色的發絲微微揚起。

太宰治也站在身後不遠,視線掠過五條悟的身影,徑直注視著禪院曉。

“那是誰啊。”伏黑惠站在車子旁邊,看見對麵一具缺了半邊的身體,而禪院曉正在給那具身體從頭到尾澆一種深綠色的詭異液體。

“是認識的人吧。”西格瑪也不太確定,剛才離得遠他沒看,現在倒是近了,但那具身體近乎於已經被深綠色的[治療藥水]淹沒了。

臉上、身體上,全都是治療藥水。但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身體一動不動。

“他死了嗎?”津美紀輕聲問道。

眾人站在身後看著禪院曉的背影,不知是因為匆忙出門發簪插得比較鬆、還是因為剛才在影子裡翻東西有一點急,總之簪子掉下來墜落在地上,散落了滿頭纖長的白發。

等到禪院曉澆灌完了[治療藥水],五條悟走過去將地上的簪子撿起來。

禪院曉回過身,便看見一隻手遞過簪子。他的眸子微垂,沒抬頭看見五條悟的樣子,便緩緩伸手接過那支發簪。

散落著瑩白色長發,握著發簪,禪院曉的眸子裡看起來不甚在意的模樣,神色平淡地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太宰治。

禪院曉向太宰治走過去,他在眾人目光的集體注視之下,走到沙色風衣少年的麵前。和服的衣擺隨著長發一起飄散開。

“太宰,我的藥確實沒有什麼用處。”清冷而略帶疲倦的嗓音,恍若染著一層淡淡薄霜。臉色看不出來是在意、還是不甚在意。

隻是那一頭白色的長發散開,再加上與死者的關係而言,整個人忽然顯得有幾分惘然罷了。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五條悟站在後麵看著。他已經知道禪院曉與伏黑甚爾之間的關係,看起來也不僅是尋常的同宗,似乎還關係匪淺。如果禪院曉現在想要報仇的話,他覺得也沒什麼。

“其實還挺有用的。”太宰治站在禪院

這個盒子,正是遺失了的潘庫寶盒。

伏黑甚爾與[可惡的1號富翁]約好的交易地點就在這附近。雖然不清楚怎麼交易會選擇約在熱鬨的商業街,但這對他來說無所謂,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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