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的光芒倏然從書頁上亮起。
乍然恍惚。
禪院曉的意識模糊了一瞬,仿佛隻是極為尋常地眨了一下眼睛,再一次睜開的時候,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貧血體弱的臉,是費佳。
“你醒啦。”費奧多爾的聲音從他上麵傳來。聲音低柔輕緩,就好像海浪一般。
禪院曉定了定神,才發現自己枕在他的腿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是躺著的狀態。
白色的長發在費奧多爾的腿上散開,還被他編了幾l小條的小辮子,其餘大部分地方被弄得十分蓬鬆,鬆鬆軟軟的,顯得禪院曉的發量更多了。
但這些他都還沒有注意到。
禪院曉隻聽見自己的耳畔——
傳來幾l許浪濤拍岸之聲,極有規律與韻律,輕輕緩緩,如若一朵落花飄落在平靜的水麵上,如若一片玫瑰的晨霧那樣溫柔。
像是一場夢,像是一處幻境。如同戴著耳機睡覺,海浪的白噪音侵入了他的睡夢之中。
難道夢裡,會有這樣的情景麼?
禪院曉的手指鬆動了一下,注視著一轉瞬就映入眼簾的費奧多爾,啞聲:“費佳。”
“嗯。”費奧多爾應道。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費奧多爾低著頭看他,眼簾也微微低垂著,雙眼皮很深,眉毛細細的。
禪院曉平靜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視著費奧多爾的眼睛十秒之後,側過頭,向周圍的環境看去。
他的右側是一望無垠的蔚藍色大海。
海麵上風平浪靜,可以一眼看見遠處的海平線,大海與蒼藍天空交彙相融。偶有海鷗飛過,伴隨著海浪聲,非常寧靜的氛圍。
但如果往右側一翻身,就會直接掉進海水裡麵去。地勢很高,懸崖的底下是大片的深黑色礁石,浪花一陣陣擊打在礁石之上,翻起如雪的白沫。
沒錯,是海岸邊的懸崖。
禪院曉現在枕在費奧多爾的腿上,而費奧多爾的兩腿是懸空的,放鬆、平靜地坐在海岸邊的懸崖上,底下就是深不可測、浪花翻湧的海水。
如果往下看,是讓人頭暈目眩的那一種。
很可能會一腳踩空一頭栽下去。
“你睡了很久。”費奧多爾的手指,挑起禪院曉的一縷白色發絲,“在彆人麵前不要這樣。隻能在我麵前這樣放鬆警惕。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特彆是尼古萊,如果是他,應該已經把你推進海裡去淹死了。”
費奧多爾低頭看著他,嗓音平靜而又低緩,像是溫柔的囈語,字句慵懶,帶著一絲淺淺的疲倦。
“知道了。”禪院曉低聲。
但其實他也沒完全聽明白費奧多爾說了一些什麼,在他說話的時候,禪院曉有點走神了。
總之就聽了個大概吧。
這裡是海邊沒錯,卻不是之前他與小夥伴們一起乘坐遊輪、出海遊玩的——舊金山的海岸邊。
禪院曉剛才在澳大利亞修改歲月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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