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答道:“最完滿的東西,好似有殘缺一樣,但它的作用永遠不會衰竭;最充盈的東西,好似是空虛一樣,但是它的作用是不會窮儘的。”
“是啊,越是處在強勢的地位,受到的關注乃至攻擊越多,因此隕落的風險也就加大。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因此,對於年輕有潛力的乾部,我們一般不作突出表揚。這也跟我們黨強調集體主義有關係,不突出個人,突出集體領導,集體的功績。”
梁江濤點點頭,這些他都理解。
可是,那為什麼陳同誌剛才要如此表揚自己,豈不是自相矛盾了?
梁江濤更加疑惑了。
看出了梁江濤的疑惑,陳同誌淡淡一笑道:“但你,不是一般人才,不能按一般的規律對待。”
梁江濤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陳同誌,還是搞不清陳同誌的意思。
陳同誌沒有繼續回答, 而是轉而道:“你這次提拔市委副書記,按理說是省委的決定,但是,依然有人給中Y寫信反對。”
梁江濤一驚,想不到還有人寫信告自己?!
心中第一反應是周家。
“你不用管寫信的是誰,這是難免的事兒,毀譽任之於人。而且,人家有權力表達自己的觀點,這無可厚非,知無不言嘛。他們的理由很簡單, 那就是你太年輕了,這個年紀到這個位置,不僅全國聞所未聞,對你,怕也不是好事。有一些同誌被說動了,說是不是跟漢西省委說一下,不要讓江濤衝的太猛?可是我堅定表態,不用,不要,不能!不僅不能遏製江濤同誌,反而還要為他創造環境,給他更大的舞台,讓他完全發揮自己的能力和才智!”陳同誌道。
梁江濤心中湧現出一股感動之情。
知我者,陳同誌也!
陳同誌道:“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明朝的時候,張居正13歲參加鄉試,所寫文章受到了巡撫顧東橋的賞識,按道理,當然應該點為舉人,可最終放榜時,經過深思熟慮的顧東橋還是把張居正拿掉了,張居正因此名落孫山。顧東橋並不是跟張居正有仇,相反,他對張居正充滿了期待。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有苦心的,他怕張居正年紀輕輕、驟然成名會把握不住自己,成仲永之痛,故意拿掉他是為了讓他再積澱三年!三年之後,張居正果然一路高中,最終入了翰林院,後麵的事情你知道,他一直做到了內閣首輔,成為大明王朝著名的權相,推動了一條鞭法改革,延長了明朝幾十年的國祚!”
梁江濤點頭道:“顧東橋用心良苦啊!”
陳同誌繼續道:“可是顧東橋晚年的時候,對此卻很自責,他認為張居正與常人不同,他當年那麼做,純粹耽誤了張居正三年的時間,也差點誤了大明王朝!”
梁江濤瞪大了眼睛,他如何聽不出來?
陳同誌,是把他比作張居正!
這份評價,何其高?
他熱血上湧、激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