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範山最是尷尬。
因為,陳國棟是他請來的。
本來根據他的推斷,隻要陳國棟來,就算不能辦、不給辦,也不至於這樣一口回絕,讓雙方下不來台。
其次,李三的做法也出乎他的意料,太過於生猛。
這種事,怎麼好意思這樣直接說出來,頂多是隱晦地表達個意思,到時候再單獨給陳國棟表示。
這樣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太不恰當。
當然, 這些人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肯定在一起收錢也不是一次兩次。
但人家陳國棟是第一次啊,讓人家臉上怎麼掛得住?
市委的乾部,跟政府的乾部比,還是多了一分矜持。
但範山來不及多想,李三已經撂了臉子:“陳司機,你這也太不給麵子吧,告訴你,在西州,就沒有金字塔集團拿不下來的地!”
這句話,是董三思在內部會上經常講的話,李三聽多了,直接現學現用。
金字塔集團所有人,都以複述董事長的話為榮。
集團辦公室還專門編輯刊發了董事長語錄,供下麵的人學習。
陳國棟是熱血漢子,彆人敬他,他渾身不自在,可彆人威脅他,他卻從來沒有怕過。
何況,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梁書記的司機!
背後的靠山是梁書記?
怕你?
當即回懟道:“這我管不著,跟我沒關係!”
“好好好,你挺牛逼啊?不就是司機麼?狂什麼狂?”
李三改不了混子本色,幾杯酒下肚,西州就成了他的,開始叫囂起來。
在他眼裡,陳國棟就是一個地位卑賤的司機,今天請他來,事情就不太對。
竟然還敢駁自己的麵子?!
就算你背後是市委副書記又怎麼樣?
自己背後,可是董總,可是市委正書記!
這小子給臉不要臉,這不是反了天嗎?
這口氣他能咽的下?!
“你說話客氣一點兒!”陳國棟怒了。
自從跟了書記,這麼多年了,還沒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李三,你怎麼說話呢?”範山急了。
陳國棟身份不一般,怎麼能這樣對他呢?
局麵失控,他在中間坐蠟。
他萬萬沒想到金字塔集團的副總素質竟然這麼低。
“你閉嘴,不就是個狗屁科長嗎?在座的哪個不比你官兒大?急了連你一塊兒削!”李三指著範山的鼻子罵道。
金字塔集團這幾年擴張得太厲害了,而且董三思手眼通天,以至於上上下下都很狂妄。
以為打著金字塔的旗號,在西州就能無往而不利。
李三又是董三思的表哥,覺得自己地位已經很高了,能跟市裡的局長平起平坐。
心裡根本看不起範山。
麵對他一個市委辦的科長,還得恭維著他,本來就覺得臉上無光,心裡窩火。
現在爆發了,更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他。
“你.......”
麵對李三這樣的潑皮,範山也毫無辦法。
“吆喝,怎麼不客氣了?老子從來都是這麼說話,從來都是這麼牛逼,北門李老瘋子的名號你沒聽過嗎?”
李三站了起來,把腿架在了椅子上,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勢。
他當年混江湖,花名是真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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