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
顧景山的龍眉一挑,眼神忽然帶了幾分徹骨的冷意。
他沒料到南晚煙會提出這樣的條件,而且按理來說,南晚煙五年前慘了顧墨寒,又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是,兒臣隻有這一個請求。”
顧景山冷睨了她一眼,緩緩開口,“為何?”
南晚煙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眼眶微微泛紅,著皇帝。
“回父皇,兒臣對王爺,死心了。”
“曾經兒臣對王爺百般傾慕,全心全意地為王爺好,但自從雲側妃入府以後,王爺與她琴瑟和鳴,兒臣才意識到,一個人的心意,沒有辦法輕易扭轉。”
說罷,她抬手假模假樣的抹了抹眼角,“追逐王爺多年,還是沒能得到王爺的半分寵,兒臣累了,倒不如成全王爺和雲側妃。”
顧景山的眉色越發冷沉,他不相信南晚煙沒有幫助顧墨寒,但女人終究是女人,拈酸吃醋是常態。
他著南晚煙,沉聲道:“朕可以準了你的條件,但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和離,往後你的日子,會過得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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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他答應了?
南晚煙覺得皇帝答應的有些順利,方才明顯還一副質問她的樣子。
可倘若真的能走,她也的確高興,含著淚繼續裝乖。
“兒臣想清楚了,和離後兒臣便離開王府,離開京都,去雲遊四海散心。”
顧景山深深的著她,審視她。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定下來,老作為你的夫君,理應知道這件事。”
南晚煙大喜,麵上卻不能表露出來,“父皇說的是,兒臣聽父皇安排。”
顧景山的眸底劃過一絲冷意,沉聲開口。
“奉忠權,去請翼王來,再備上一杯踐行酒,賜給翼王妃。”
他斷然不會全信南晚煙的話。
應下和離一事,是因為南晚煙無懈可擊,什麼話都問不出來,那他便利用和離之事,再試探試探顧墨寒,這二人之間到底還有沒有情誼。
南晚煙作為他的棋子,究竟是背叛他了,還是沒有,有沒有繼續利用的價值。
“是,皇上!”殿外候著的奉公公眸光一冷,忙不迭準備去了。
他找了個小太監去尋顧墨寒,自己則端著放了酒杯的木托,走到南晚煙的身邊。
南晚煙在奉公公經過她身邊的那一刻,忽然聞到酒裡有一股不尋常的異香,雖然細微,但她知道,這杯酒,有毒。
她的心驀然一緊,目光不動聲色地瞥向顧景山,眸底閃過幾分陰鬱的冷意。
果然沒那麼順利。
到底是她低估了天子的狠心。
曆史上多的是皇帝殺心腹,殺忠心耿耿忠臣的事情,何況她還不是他的心腹,又知道他那麼多事情。
哪怕她已經說了,和離之後去雲遊四海,意思就是絕不再摻和任何朝廷,或後宮的事情,可皇帝還是賜她一杯毒酒。
雖然這毒她毫不在意,分分鐘就能處理完,但她卻明白了,跟皇帝談和離做交易與虎謀皮這種事,根本行不通……
南晚煙盯著酒杯出神,顧墨寒就被傳了過來。
他重傷初愈,臉上帶了幾分蒼白,一進房,他就見南晚煙盯著奉公公手裡的酒杯出神。
顧墨寒的眼睫微垂,不出任何情緒,朝顧景山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南晚煙回過神來,向豐神俊朗的顧墨寒,抿唇,眉眼微皺。
被他說中了,皇帝不許她和離,回頭她順利脫身,他肯定要嘲笑她了……
顧景山麵色如常著二人,隨後對顧墨寒道,“翼王,今日晚煙向朕提了要跟你和離的事情,緣由也都說明白了,朕也覺得你們終究有緣無分,便應允她和離的事情。”
“五年前是朕賜婚你們,五年後,朕放你們自由,但你們二人畢竟夫妻一場,這杯踐行酒,你便親自給她吧。”
說罷,他眼神示意奉忠權上前。
南晚煙的手指一下收緊。
暗自想著,等會顧墨寒送酒來,她就把酒打翻,然後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深閨怨婦,再裝暈,逃過這場局吧。
奉公公端著酒杯走到顧墨寒眼前,眼底略過一抹銳利,“翼王,請吧。”
顧墨寒眸底的神色逐漸陰寒森冷,輕端起酒杯,譏諷而嘲弄的笑了一聲。
“南晚煙,沒想到你還是說了這件事。”
他猛地將毒酒一飲而儘,而後定定的向瞬間瞪大眼睛的南晚煙,語氣森寒。
“但,本王不同意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