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隱淵眸色一動,回頭去。
便見聞人煜一席月白色長袍緩步走來,不惑之年仍是一身清冷,神色冷靜,從容。
大夏國師,除了知曉天命,還精通岐黃,機關之術,再破爛的地方,隻要機關術上陣,勝算便大的多了!
顧墨寒硬朗俊美的臉上依舊神色凝重。
“不知道大概數量是多少?”
武南台議和,大夏與天勝雙方都沒帶重甲武器,天勝的重甲武器在京都,沒有武器就是小孩跟大人打架,人數上的劣勢就夠喝一壺了,武器還沒有,這仗難有勝算,所以他在出事那天,就讓聞人煜著手研究機關術,希望能拖長時間。
聞人煜道:“投石機三弓弩轉射機一共製造120台,你給我的人手太少,材料有限,主要是時間太趕,隻能製造這麼一點湊合用。”
三天,如此惡劣的環境造出120台,這不能叫湊合了,十分厲害了!
顧墨寒心生感激,“多謝駙馬。”
“你不必謝我,若你不是囡囡的夫君,又恰巧是天勝皇子,我不會幫你,天勝內戰,實在沒必要牽扯到囡囡,反賊為了能坐穩天勝皇位,他也不可能蠢到跟囡囡下手。”
聞人煜聲音沉沉,卻也沒有再說下去了,畢竟事已至此,已然是同一陣線上的人了。
“我在囡囡的院外,錦秋郡主與那幾個小娃娃的院外都布了陣法,若是真殺敵到此,也能靠陣法多拖延一點時間逃離。”
顧墨寒與秦隱淵一下沉默下來。
聞人煜一直忙著處理機關問題,尚且不知南晚煙被帶走的事情,見他們神色不對,眉頭立即擰緊了。
“怎麼了?”
顧墨寒著他,“晚煙,被長公主帶走了,長公主是叛軍的人,她救回了夜千風,他傷的重,請您一定要救下他。”
聞人煜的心頭狠狠一顫,盯著顧墨寒的眉眼,好半晌沒出聲。
先前測出大凶,他道囡囡有他們護著怎會如此,原是這裡出了岔子……
最後,他神色凝重,讓人將夜千風帶回了他的院子,一語不發的走了出去。
氣氛一下壓抑起來。
秦隱淵站在原地,側對著顧墨寒道。
“明日,你負責迎戰,倘若你敗了,無論如何都要帶著皇兄跑,他畢竟是你生父,且甚是喜歡寵你。”
“本王去救人,定將公主救出,當做是對你助天勝叛亂的答謝。”
顧墨寒瞥了他一眼,秦隱淵的臉色蒼白,顯然狀態不好。
他眉眼冷漠,“我從無敗績,你還是好好活著吧,我的媳婦,我自己救。”
秦隱淵不爽的他,這麼倨傲得理所當然的話隻有顧墨寒說得出來,在大夏時他就是這般傲氣凜人。
著著,他忽然又挑唇笑了。
“有時候,本王真心可惜你的記憶回不來,又有那麼一點點慶幸你沒有完全恢複記憶。”
顧墨寒豈會要他好好活著,他可是……騙顧墨寒將公主帶回來給他當嬸娘的人。
從前舍不得公主,如今可倒好,他竟也有一點點舍不得顧墨寒了,畢竟他素來欣賞重情義的人。
真不敢想,這場亂局結束後,究竟是什麼樣的光景……
翌日,殺聲震天。
叛軍猛攻,投石機不斷往天上投,可不僅僅是城外,城內也不斷投來石頭,砸下一個又一個,雙方有弩加持,漫天飛箭,攻城的人倒下立即有兩個補上,城牆守衛倒下一個也立即有人接替而上,始終堅守,僵持不下。
顧墨淩原本是優哉遊哉戲的,兵力懸殊,武器懸殊,他實在想不到顧墨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他的手中還轉著核桃,可越戰局神色愈發凝重。
“有沒有清點過對方的出兵,為何感覺不止區區三千人?他們又為什麼有這麼多兵器,算上昨夜突襲,總共三場戰役,他們的兵器用不完麼?”
就算大夏的兵也用上了,就算前幾次都失敗了而顧墨寒的人分毫未損,也最多不過五千人,為何感覺遠不止於此?
古怪的不止人數還有兵器,區區幾千人禁衛軍,當初議和時除了手裡的刀,就沒帶什麼武器,更沒有作戰用的大型武器,全部留用京都,被他們用來攻城,可如今石頭在天上飛,重弩強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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