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在正式與堅兒相認前,愚夫婦還要在金陵打擾一陣子”
安小六搖頭:“石莊主客氣了,這些都是小事而已。”
事實上,若非安小六製止,他們夫妻原是想給安小六跪下的。
“黑白雙劍”奔波十三年隻為手刃仇家,如今得知幼子尚在人世,心中百感交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安小六望著悲喜交加的石清閔柔,心中酸澀,明明應該為狗哥能與親生父母團聚感到開心,可她心裡卻酸酸的。
富貴兒不會騙人,石清閔柔就是狗哥的親生父母。
他們沒有忘記狗哥,十三年一直在苦苦尋找“殺子仇人”,偶然得到一個不確定的消息,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金陵。
玄素莊家大業大,在江湖頗有威望,狗哥跟著親生父母能住上漂亮的房子,穿上漂亮的衣服……
他可以像楚留香、姬冰雁那樣衣食無憂,不用天天算計錢,想學什麼學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
安小六啞聲說:“石莊主、閔女俠,我會儘快把真相告訴狗哥,不過狗哥對那個瘋女人感情很深……他從小一個人生活在深山,玩伴隻有一條大黃狗和山上的動物。
“倘若、倘若他言語間得罪了你們,還望你們擔待些,他不是有心的。”
卻在此時,安小六腦子裡響起係統四平八穩的聲音:
【“一個偷聽的石中堅。”】
安小六倏然回頭,看到堂屋緊閉的房門外有一道筆直直的人影。
順著安小六的目光,石清閔柔也看到了這條人影,閔柔再也忍不住,起身衝向門口,猛地打開大門。
門外是流淚的狗哥。
他哭得那麼難過那麼傷心,卻半分不是為自己。
他隻是聽到閔柔和石清的哭聲,不自覺落下了眼淚,他們難過,他也難過。
閔柔囁嚅著嘴唇,顫巍巍地伸出手覆在男孩的臉上,這孩子像玉兒,又像師哥。
半晌,溫柔堅強的母親再也克製不住心裡的悲傷,伸手抱住十三年未見的親生骨肉:
“堅兒,我的堅兒,我苦命的孩兒——”
狗哥心裡又難過又茫然,剛剛他聽到了姊姊與石清閔柔的談話。
想到了荒山中與自己生活了十餘年的那個母親。
原來姊姊早就懷疑那個媽媽不是自己的親媽媽,可萬一他們都弄錯了呢。
“你真的是我的媽媽嗎,會不會認錯人了,也不是所有媽媽都愛自己的孩子的……”
狗哥說到這裡,清澈的眼睛不由得黯淡下來。
安小六賣粥的地方距秦淮河畔不遠,狗哥時常跟著姊姊上街賣粥,總能見到一些父母把哭泣的女孩賣給畫舫裡穿金戴銀的老婆婆。
姊姊說那個地方是青樓。
對於柔弱無依的女孩子來說,青樓就是人間煉獄。
當時男孩十分不解:
“既然是煉獄,為什麼還要把女兒賣到那個地方呢?”
安小六說:“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真心疼惜自己的孩子,哪怕是親生骨肉,也免不了要為利益讓步。”
想到姊姊的話,狗哥內心劇烈掙紮。
也許荒山裡與自己相處十餘年的媽媽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待自己不好,也隻是因為不愛他,與旁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閔柔看出男孩的遲疑,心裡恨不得將梅芳姑碎屍萬段。
她摟著身體僵硬的狗哥,柔聲說:
“堅兒,你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