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還有我姐姐吃油餅沾上的油漬。”

安小六沉默,我要是和狗哥一樣是個半文盲就好了。

我不該知道王右軍是誰的,我要是不知道,此時一定會更快樂。

“我討厭有錢人。”安小六在心裡對富貴兒說。

富貴兒發出一聲抽噎,一哽一哽道:【“我也是。”】

安小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動身去一趟東南。

她本來以為謝煙客不會同意安小六帶狗哥去的,沒想到謝煙客竟然同意了。

狗哥說:“謝伯伯嫌金陵太熱了,想回摩天崖避暑,他讓我學泥人上的功夫,不會的問姊姊。”

謝煙客自從知道大名鼎鼎的鳳陽瘟姬就是安小六,對安小六的師承也算了解,覺得她指點狗哥應該綽綽有餘。

安小六有些奇怪:“謝前輩教你功夫,對你教導十分用心,你怎麼還喊他伯伯。”

依謝煙客對狗哥的用心程度,狗哥喚謝煙客一聲“師父”絕對不虧,小少年一直是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孩子,一直固執的喊謝煙客“伯伯”,倒不知是什麼原因了。

狗哥說:“謝伯伯當初要我學武提過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是不可以將他的功夫教給姊姊。”

安小六沒有插嘴,因為她知道有一就有二。

謝煙客提出的第一個要求並不過分,看來是其它要求觸及狗哥底線了。

“謝伯伯的第二個條件是我此生不可以忤逆他,我覺得我做不到,因為我不可能事事都聽他的,所以我沒辦法做謝伯伯的徒弟了。”

安小六忍俊不禁:原來如此,竟是這麼個理由。

她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

“這次從東南回來,我們去一趟摩天崖,我在山下等你,你上山好好與謝前輩聊聊,定下來師徒名分,謝前輩不會難為你的。”

“那我要怎麼說呢。”

小少年稚氣未脫的小臉茫然地望著姊姊。

安小六暗道:傻小子,謝煙客何等狂傲,你不肯叫他師父,他卻肯一直指點你武功,顯然已經做了讓步,你給他個梯子他自然就下來了。

可這話安小六卻不能直白地講給狗哥。

因為她知道謝煙客最看重狗哥的品質就是真心實意。

見多了爾虞我詐的江湖人,隻有狗哥這樣的傻小子,才會讓謝煙客這樣的老江湖真心接納。

安小六慢慢道:“用心去說,沒有什麼比真心更難得的,謝前輩會理解的。”

烈日驕陽。

騾車慢悠悠走在荒涼的官道上。

小少年將剛剛編好的翠綠色的帽子,虛虛地扣在驅趕騾車的姑娘頭上。

“姊姊,送給你。”

“好。”

這對臉上臟兮兮的姐弟,正是從金陵南下前往東南的安小六和狗哥。

兩人臉上黑乎乎、泥巴一樣的粘稠物,是一種防曬傷的藥膏。

看著不好看,塗在臉上卻極為清涼。

晚上洗去的時候,整張臉涼颼颼、又細又滑,十分舒服。

不過多時,斜岔路走來一隊車馬。漫天黃沙中,迎頭飄揚的旗子上一麵繡著“鎮遠”,另一麵繡著“揚威”。

【“前方出現一隊經驗豐富、武藝平平的鏢客。”】

【“前方出現一個勤奮刻苦的蹩腳劍客。”】

安小六:……富貴兒,真的不要那麼犀利。

——“姊姊,是鎮遠鏢局。”

小少年又大又亮的眼睛的好奇地望著威風凜凜的鏢隊。

安小六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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